“我知道你和楚杨出轨了，也知道你们明天有约会。你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吗？”钱胜楠尽量把语气放平缓，用讲述事实的口气问道。

芊芊妈愣了一会儿，最后叹了口气，把门打开说，“家里没人，进来聊吧。”

钱胜楠深吸了一口气，提醒自己现在最重要的目的，是打探她知不知道楚杨失踪的下落，然后跟着她进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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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分不清是笑还是哭

“不用换鞋，”芊芊妈走进厨房旁倒了杯水招呼她，“喝点水吗？”

“不用，”钱胜楠把快递箱放在门口，僵硬地坐在陌生的沙发上。她看芊芊妈像招待个普通客人似的招待自己，不知道她是什么路数，决定先静观其变。

这个家里都是猪肝红的木家具，墙上还挂着山水画和毛笔字，是那种有些老气传统的装修风格。不大的客厅里还放了一套茶桌椅，上面摆了一套茶具和茶宠。看芊芊妈本人穿着小香风的衣服，和装修风格大有不同，估计这套家具是她婆家或者老公选的。

芊芊妈给自己倒了杯水，坐到钱胜楠右手边的沙发上，抿了口水不紧不慢地说，“你放心，我和你先生没有出轨。”

“那你们… ”钱胜楠沉不住气问道。

“我们是朋友。”芊芊妈不但抢答，而且还预判了她下一个问题，“明天是我生日，你刚刚在门口说的什么约会，应该是他要帮我庆生吧。”

钱胜楠冷着脸说，“我怎么不知道他还有你这号朋友？而且你都已婚了，为什么找别人老公给你庆生？”

“我先生上个月出差了，下个月才回来。我远嫁过来不认识什么人，是楚杨他看我可怜，主动说要帮我过生日的。”她慢悠悠地说着，眼神没在看钱胜楠，而是看着自己手里的杯子，“至于他有没有跟你说过，这是你们夫妻俩的事，我不清楚。”

“你们如果只是普通朋友，他为什么要在日历上把给你庆生伪装成工作会议？”钱胜楠看着她那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十分扎眼。但她还是维持着理智，在心里算着，既然她老公这个月不在家，那他应该和楚杨失踪没什么关系。

“他怎么记录那是他的事情，我又管不着。”

钱胜楠气笑了，“你的耳钉是不是他送的？你知不知道他送了我一模一样的耳钉？谁会送普通朋友这样的礼物！”

芊芊妈抬眼瞟了钱胜楠的耳朵，然后摸着自己的耳垂说，“他上个月确实送了我一对耳钉，不知道是不是这对，我类似的款式有太多了。楚杨他说逛街的时候看到，感觉很适合我，就送给我了，对我来说就是普通朋友的礼物。”

钱胜楠深吸一口气，“那你们做‘朋友’多久了呢？”她说到朋友二字时格外咬牙切齿。

“记不清了，可能有大半年了吧。在楼下带小朋友玩认识的，平常交流一下育儿心得呀之类的。”

“你们还一起做什么了？”

“他跟着我报了一样的课，我们俩等孩子的时候就在咖啡店聊天或者在附近逛逛。我不方便接送的时候他帮忙一起接送这样。”

“你们聊天聊什么？平常微信也聊天吗？”

“育儿的东西啊，也聊聊生活，婚姻之类的。他有时候在微信上给我分享日常什么的，我就随便回一回。”说到婚姻时，芊芊妈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地瞟了她一眼，好像在说你婚姻里的脆弱和不堪，你丈夫都告诉我了。

钱胜楠的自尊心被刺了一下，扯出一个冷笑想要攻击回去，“你们聊骚了大半年，从来没睡过？”

芊芊妈的表情冷了下来，“你说话注意点，我把你当客人跟你好声好气的，你跟审犯人似的审问我，我看你可怜也就忍了。你还蹬鼻子上脸给我造黄谣！我老公家里是做生意的，在东临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你老公只不过是个财务，我会瞧得上他？”

言下之意是，只有钱胜楠把楚杨当块宝，对她来说楚杨只配当个提供情绪价值的舔狗。

钱胜楠还从来没被这么羞辱过，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偏偏她总是越气急的时候越嘴笨，容易被人带偏，“你瞧不起谁！我家里也是做生意的，楚杨就是在我自家的厂里做财务”。

芊芊妈有点惊讶，上下打量她说，“看起来不像啊。”

钱胜楠腾地站起来想摔门而去，才想起自己被气昏了头，最重要的问题还没有问。只能又在芊芊妈的目光里坐了回去，忍着耻辱问，“你知道楚杨去哪了吗？他失踪之前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

芊芊妈妈看到钱胜楠认输的姿态，口气软了一点，叹了口气说，“我在群里看到你发的寻人信息了，怪可怜的。不过他那两天没说跟我说过什么，之后也没联系我了。不信你可以看看。”她说着，拿出自己的手机打开和楚杨的对话框，递给了钱胜楠。

钱胜楠指尖微微颤抖着接过了手机。屏幕上，两人最后一次聊天是三月四号，他失踪的三天前。

第一眼看去，聊天记录还算正常。

楚杨：今天天气真好，我带着桐桐在滑梯那边玩，你要不要带芊芊来找我？

芊芊妈：好哒～等着我。

钱胜楠继续往前翻看了几页。

楚杨：我买了你之前推荐的那本美育启蒙的书，里面的理念真的让人惊叹。

芊芊妈：国外的教育理念就是更先进，眼界不一样。少年宫教得太差了，我已经看好了一个美国罗德岛毕业的老师自己开的画室，明年我要送芊芊去她那里上课。

楚杨：那我必须继续跟着你报班啊。

然后发了个两个小猫抱抱的表情，没等她回，又发了一句。

楚杨：你真是个好妈妈。

芊芊妈：那是～我是全天下最好的妈妈。

然后发了个骄傲的可爱表情。

下一条信息让钱胜楠觉得自己的心被扎了个对穿。

楚杨：你要是桐桐的妈妈就好了。

芊芊妈：哈哈，那你不得美死了。

钱胜楠用力地眨了眨眼，把泪水逼回去，想拿自己的手机出来拍照留证。

芊芊妈在旁边看着她往前翻时脸色已经不好了，见她要拍照赶紧伸手抢了回去，找了个借口转移她的注意力，“我刚想起来了！他几周前确实提过一件事，可能和他失踪有关系。”

钱胜楠果然上钩，连忙追问，“什么事？”

“他说钱方面出了点麻烦，让他很头疼。但我没追问他是具体出了什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