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出在哪里呢?
“小易,明天我是这样安排的,早饭前我们去打农药,上午和下午继续埋肥,还有两块地。你看你还去不?”爷爷问易朗。
“要去的,爷爷您明早叫我。”易朗说。明天一定要再比一比,不可能一个年轻小伙子比不过一个八十岁的老爷爷啊。
严若朝却说:“不去也可以的,天这么热。你看你脸和胳膊都晒红了。”他们今天出去的时候,她要易朗穿防晒的衣服,爷爷就给了易朗一个草帽,说戴个帽子就行了,哪个大老爷们儿做农活穿成那样?爷爷不心疼可她心疼。
爷爷说:“他晒了,爷爷就没晒啊?你这个姑儿,就只心疼你男的。”说完奶奶和何婆婆也笑了。
易朗心里感觉甜蜜,却有些不好意思,对严若朝说:“我明天还去。”
严若朝“哼”一声,不管了。
65.从北京回县城的精英,爱上给人洗头发
早上五点多,易朗就起来跟爷爷一起去打农药,两人一人背一个喷雾器出门。爷爷教他小心兑水、喷洒,他觉得很好玩。而且可能由于打农药的事简单,他和爷爷的速度不相上下。
可白天给棉花埋肥料,他又落后了。行,再看明天,明天还有一块地,一定要赢回来。
到了第三天,易朗的速度还是没赶上来,而且不知怎的,身体比昨天更累,也许是天气更热了?头也有点晕,速度也越来越慢,慢慢地落后爷爷两垄了。到了 10 点多,地里的人都收工回去休息,等酷热过了,下午四点再出来干活。爷爷那边的活干完了,也要回去歇息。
可易朗不肯回去,爷爷劝他下午再来他也委婉地说不行,他想干完。然而爷爷帮他他又不让,要老人家早点回去休息,他干完活就回去。爷爷带的水喝光了,实在渴得慌,便说了句“你这伢子跟我家芳儿一样犟”就回去了。
见爷爷回来了易朗没回来,严若朝心里有些怨,爷爷从来都没让弟弟干这样的农活,这大中午的,却把易朗一个人扔地里。尽管爷爷说易朗很快就会回来,她还是要去找。可她一去,两小孩就要跟着,那田里地里虫又多。她便上楼拿手机要打电话,问题是,易朗也没带手机出去啊。
“嗲嗲,你下地去喊易朗回来!”严若朝对躺在藤椅上歇息的爷爷说,语气很重。
爷爷便起身:“行,也该回来吃中饭了。这伢子,莫不是中暑了吧。”
果然,爷爷猜对了。过二十多分钟,他才艰难地搀扶着易朗回来。严若朝一见到他们就奔过去开院门,从另一边扶着易朗。他满脸通红,十分疲累,身体看上去没一点力气。
“他绝对是中暑了,说自己头晕,恶心。老婆子,家里还有藿香正气水吧?”爷爷大喊着。
“有有有!”奶奶赶紧去找药。
易朗被放在偏厅的竹床上,奶奶拿来了药。严若朝开了药就往易朗嘴里送。
“小姨父怎么了?”笑笑问,也十分担心的样子,伸着脖子看易朗。
彬彬也往跟前挤:“小姨父你可别死啊!”
一直担心加紧张的严若朝终于忍不住笑了,回头让爷爷奶奶带着小朋友先去出吃中饭。
只听奶奶对爷爷抱怨说:“你个死老头子,一点点事就喜欢使唤人,家里个个你都要使唤个遍!小易是客人,你今天拉起他干这个明天拉起他干那个,他身体怎么受得了?从明天起,不准喊他做事了!”
爷爷说:“他年轻嘛,我看他身体蛮好的……好啰我知道了。”
易朗一直闭着眼休息,但耳朵能听清别人说话。他睁眼看到一脸焦急的严若朝,弱弱地说:“我身体很好,是……是太热了……”
严若朝手指放他唇边:“别说话,好好休息,我在这陪你。”
易朗轻微扯了扯嘴唇,又闭上眼休息。
严若朝看着他的脸,也许是从来没有在大白天从侧面看他躺着的样子,竟然非常不合时宜地觉得那么帅!一个男人的病容也可以这么好看吗?那睫毛,直直往下撮着,像婴儿似的,鼻子侧面看跟正面看是两个感觉,鼻粱高峻,鼻翼修长,山根弧度那么优雅,一看就是个清朗的帅哥。还有微红的嘴巴,从侧面看是个心形。然而他的下颚线却是十分硬朗锋利,五官的清淡柔和,和张力十足的下颚线,这得是多么巧思的人脸模型设计?
严若朝看着看着,动了坏心思,反正他睡着了干什么他也不知道,于是就轻轻地吻了上去。双唇相接,只感觉他是火热火热的。她本只想轻轻点吻一下,突然,一只大手抚上她的背,另一只手抚着她的头。他竟然在回吻她。
干什么呀这是……严若朝轻轻挣脱,看到易朗微睁着的眼,问:“你,不是病了吗?”
“但是你没病啊。”
两人都笑了起来,空气中充满着比早上吃的西瓜还甜凉的氛围。前天严若朝在池塘边置气后一直没有放下的冷淡,终于放下了。
突然,严若朝叫了一声:“呀!”
外面吃饭的奶奶马上问:“怎么了芳儿?要我们来看看不?”老人家又不知道要不要进去,只是站了起来往偏厅看,没往那边走。
严若朝说:“没事奶奶,你们吃饭吧。”
易朗仍然虚弱的脸上一脸疑惑地看着严若朝,轻声问:“怎么了?”
严若朝眼睛转了转,像在回忆着什么事,过了一会才说:“我刚刚突然反应过来,你现在不怕别人碰你了。刚刚是爷爷把你扶回来的对吧,还有这几天长辈一直对你搭肩搭手的,你也没有反感,对吧?”
易朗听完,眼珠都定住了几秒,然后立马坐了起来:“真的!”接着就看着严若朝笑了起来,“是真的,我都忘了这个事。”
严若朝想再实验一下,便对外面叫道:“爷爷,你来帮我扶一下易朗吧,他好了点,想吃点粥。”
爷爷马上答应着进来了。可是这次,爷爷的手才碰到易朗,他又条件反射般躲开了,爷爷的手还是扶上来了,他皱眉看着严若朝求救。严若朝只好说:“算了爷爷,他现在不想吃,还是先休息吧。”
爷爷说:“也是,才中暑也不适合吃东西,小易,好好休息啊。”
爷爷出去后,严若朝问易朗:“怎么又……”
易朗躺好:“不知道,也许是刚刚提到这件事,又发症了吧。”叹气,“我睡一会儿,你别走开好吗?”说完就伸出自己的手。
严若朝握了上去,开玩笑道:“也好,至少可以保证你以后依然不能被别的女人碰。”
易朗微笑了一下,平静地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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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了中暑的事情后,爷爷就真的不叫易朗干农活了。但每天早上,易朗坚持要和爷爷在早饭前去下地下田。他喜欢做那些事,觉得有意思,尤其喜欢割稻谷和插秧苗。爷爷还跟他讲,现在不像以前了,以前双抢的时候,家家户户都忙不赢,现在村里都不种稻谷了,只有他们家还留了一亩水田种自己的口粮。
爷爷还问易朗:“你说我们家的米饭是不是比你们城里买的好吃些?”
易朗点头:“嗯,特别香,特别饱满。”
爷爷满意地笑着说:“那是,我种的稻谷绝对一顶一的好。”然后又感叹,“也是现在生活好了,我们自己也能吃上好米。以前我们交公粮的时候,稻谷一收起来,就要把好的筛出来搞干净晒干,拖去交粮食。收粮的人还要挑刺说不好,好多人就得当场把稻谷拆开重新晒,还要求着收粮的人接收。唉,他们哪里知道,我们交给国家的都是最好的粮食。现在好了,好的都给自己吃,差的喂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