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若朝微愣一下,连秋画说得没错,易朗的照片和别的男生照片一比,比如和老弟严若星比,就是一个专业模特一个二愣子。

“表姐,其实你还不太了解他吧?没事,程久刚刚悄悄跟我说了,我俩要替你考考他。”连秋画说。

严若朝维护易朗:“不用,我自己男朋友我心里有数。”但还是问了一句,“怎么考?”

连秋画说:“我们去旁边瓜地边摘瓜边说,你先跟我说说他的性格特点什么的。”

晚上,四人在院里搞烧烤。打的鱼,杀的鸡,捕的虾和鳝鱼,还有带来的牛羊肉、生蚝、扇贝和丸子等,再加上菜园里的蔬菜和西瓜香瓜,足够他们吃到深夜了。

傍晚的乡村,地上虫鸣蛙叫,天上星月闪耀,十分有田园氛围。易朗很受感染,一直想和严若朝单独呆一会儿,可严若朝一直被连秋画缠着洗菜唠嗑。终于,机会来了!不知道哪来的一只猫咪在他们院子外探头,严若朝一见猫咪 DNA 就动了,用塑料袋装了一些鱼肉鸡肉就出去“喵喵喵”。那猫咪看到她却后退了几步,她只好跟过去。

姜程久一边做蒜蓉香辣虾一边说:“若朝姐,农村的猫猫狗狗又多又凶,你悠着点。”

易朗听了这话,把上把洗的菜沥好,说:“我去陪她。”摘了手套就跟着出去了,生怕这机会被连秋画抢了去。

到了外面,易朗见严若朝蹲在地上,和猫咪隔着四五米远的距离,她那温柔的和猫咪交流的声音又出现了。

“喵喵过来,来给我摸摸,我有鱼噢。”说完就扔一条过去。

猫咪慢慢地移到鱼前面,可是叼着鱼就跑开了,跑到了路边的草从里。

“喵喵!”严若朝无奈地叫了一声。

“我们去散步吧。”易朗说,“逃离他们一会儿。”知道严若朝很爱猫咪,又说,“猫咪吃了你的鱼等会会跟着我们的,说不定路上还会遇到别的猫。”

“对噢,走走走。”严若朝把装着鱼和鸡的塑料袋递给易朗拿着,自己的手腾出来一支牵他的手,一支挽着他的胳膊。

两人沿着那还不算太夜的村道走着,两边人家的院子里,有一些在吃饭看电视或者给孩子洗澡,还有一些狗被拴着会朝他们汪汪几声。

他们走了一会儿,果然身后有猫咪叫,严若朝回头一看,还是刚刚那只奶牛猫,不对,它身后还有三只,一白一黑一玳瑁。后面还有一只小黄狗。

“哇哇哇,发财了!这么多猫!还有狗!”严若朝兴奋地蹲下,开始了她熟悉的工作给猫咪放饭。这回猫咪没有叨了鱼就走,而是和狗一样就在那蹲着吃,吃几口还要看他们一眼。

严若朝拿着手机给猫咪和狗狗拍照,一边拍还一边自言自语似地说“好吃吗?跟我走吗?我那还有很多噢”。而她背后,易朗在给她拍照。

“喂完了,好幸福啊!”严若朝站起身。

也许是情人滤镜,也许是真实感受,易朗越看越觉得严若朝可爱,他情不自禁地地搂住她,吻了过来。冷不防被突然拥吻,严若朝第一感觉是害羞,这在大路上呢。

可一看这天也有点黑了,再说又没人认识,管他的呢,她便也双手抱上易朗的腰。这时猫咪们叫了起来,却完全没打扰到他们,倒给他们增添了浪漫氛围。

只是突然……

“喂,你们别站在大路上打波了,快回来吃东西!!严若朝,易朗,说的就是你俩!别站路上亲了,快回来!”

姜程久的喊声大大地传来,清晰得每个字都听得清。还是用的长沙话,生怕乡亲们听不懂似的。

易朗松开严若朝,却好像没事人一样,笑了一下,然后竟然朝姜程久那边大声喊去:“好,亲完就来!”

严若朝赶紧捂他的嘴:“你干嘛呀?”

易朗却说:“开心啊,好玩嘛。”

“真服了你们男的,太幼稚了,太幼稚了……”

44.结婚生孩子,他早已从人生计划中删除

为了搞点氛围,姜程久还在院子里放起了音乐,都是些抖音神曲。

四人吃着,聊着。此时此刻,乡下塘边,啤酒烧烤,音乐清风,朋友三两,最重要的是,爱的人也在身边,严若朝感觉这可以说得上是她的小天堂了。

连秋画一直记着要帮严若朝考验易朗。烧烤吃得差不多的时候,她便用切冰西瓜的借口把姜程久叫进屋,两人先对好话。恶人还得姜程久来做。

这事姜程久可太喜欢了,他十分乐意为难易朗进而拆散这对新鲜情侣,好让严若朝陪着连秋画单身。

所以,出来后他就直接向易朗提钱:“对了,听若朝姐说你俩是校友,你是播主专业的,那你怎没去当主持人啊,那比幼师挣钱多了。”说着还一支手准备拍在易朗肩膀上,不过被易朗巧妙地躲开了。

严若朝一听这问题就知道易朗一定不喜欢,她抢着说:“我最讨厌这种问题了,就好像别人老问我读的师范为什么不当老师一样。思想也太死板了。”

姜程久说:“那怎么是思维死板?师范大学毕业自然是要当老师啊。只是易朗 211 毕业的去当个幼师属于大才小用了,这长相,这身高,明明可以去抛头露脸挣大钱。易朗,你说是吧。”

易朗微笑了一下,说:“首先,我们师大不全是培养老师的,就像地球叫地球,但陆地面积只有 30%,海洋面积却占了 70%,所以我们学校有 70%的学生不当老师也很合理。其次,我当幼师跟学历没关系,跟我自己的喜好和职业规划有关,只要自己喜欢,任何学历的人都可以做任何事;最后,我不做主持人这样的工作,是因为我的性格不合适,而且我也不喜欢。”

这一番“首先其次最后”下来,严若朝又看得花痴了,每次易朗那样说话,那平淡的神态和冷沉的声音,她都觉得好性感,包裹严实的性感。其实易朗跟她以外的人说话,经常如此一板一眼的。

连秋画和姜程久都听愣了。连秋画笑着问严若朝:“表姐,你男朋友平时说话也是这么条分缕析的吗?”

姜程久自知被易朗的说话能力给秒了,要找回面子,说:“正常人哪有这样说话的?这也太奇怪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老师在给我们上课呢。对了,”他一定刁难易朗,“听若朝姐说你喜欢看哲学书,那你回答一下很古老的哲学问题,哲学三问是什么来着?噢,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要到哪里去,你说说看。”

连秋画知道这是到了他俩约定的问题了,可她无语了,明明在屋里不是这样对话的,这个姜程久,问的什么傻问题!

易朗微微一愣,这话也起的太突兀了。不过他还是能淡定地回答,鉴于姜程久刚刚说他一条一条那样说话很奇怪,他便不分层次了:“这我真回答不了。我从不思考我是谁,更不回看来路和预判未来,我们都是地球的过客,停在这里歇歇脚而已,歇够了就会奔往下一站,什么都带不走,什么也留不下,最后就是一场空,没人记得我们来过。但是我认为,‘我’这个概念是指灵魂上的我,而不是指困住我们灵魂的身体。”

严若朝也怕姜程久再问些奇葩的问题,自己先问了:“这怎么说?”

易朗转头温柔地看着严若朝:“打个比方,现在的人不是经常说要取悦自己吗?细究起来,这个取悦自己是说取悦自己的灵魂,身体享受的目的也是取悦灵魂。所以,只要不亏待自己的灵魂,不论富贵贫寒,都会过得不错。”

姜程久点着头说:“嗯,说得倒有点哲学味。不过哥们儿,我给你说几句掏心话,我发现你的思想很危险啊。别想那些有的没的,我们男人就记住一点,得有钱有地位!要么自己有钱,要么家里有钱,什么哲学啊唱歌啊,都只能是消遣,不能用来吸引女孩子的。她们一时觉得新鲜,久了就会发现你物质欠缺的事实。你和若朝姐是正儿八经在一起吧?那你得想想怎么多挣点钱,将来结婚可就不是一个月几千块钱能应付的了。哲学,唱歌,那能当饭吃吗?所以啊,咱还是实际一点,搞钱搞事业是正经,你那工作和兴趣,都不现实。”

连秋画听着姜程久这话,恨不得把他嘴封上,还能再直白难听一点吗?

严若朝也听得眉头紧皱。这话她都没法打圆场。而且她很气愤,我的男朋友,你凭什么指指点点的?

而姜程久说完却是很得意,心想都这么直接挖苦了,就不信拆不散你俩。

但出乎三人意料,易朗却只是淡淡地说:“嗯,我知道。”

姜程久倒一愣,又问:“你知道什么?对了,你知道若朝姐冻卵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