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小朋友打了个饱嗝,“我醉了。”
容闻良瞧了一眼,用手背探他脸上的温度:“我怎么觉得还没呢。”
宋辞也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都快藏不住秘密了。”
开始犯蠢,看来没有说假话。
“什么秘密?”
“我只告诉老师,”漂亮的学生握住他的手指,眼里一片潋滟,“我的喜欢和他们不一样。”
说完还在认真把玩他的手,容闻良盯了一会儿把人打横抱起,直接上了二楼卧室。
他在宋辞身上花了不少心思,给了宋辞那么多,想要一点回应不算过分;何况宋辞说喜欢他,软着身子躺在他的床上,一点反抗也没有。
他同每一次一样把他圈在怀里,然后握着他的手,一边亲他一边教他如何讨好一个男人的欲望。
明明该是快乐的,他的小朋友却慢慢流出了眼泪,意识不甚清醒地问他,“老师,我可以喜欢你吗。”
宋辞是真的醉了。
酒精让他头痛得厉害,他松开怀里的人下楼倒了杯冰水吃了一颗药,另外两个学生还被他晾在阳台。
一切看起来极其荒唐。
刘莽对学生有那样的心思很恶心,叫人唾骂。
那他对宋辞又是什么呢。
也一样恶心,也一样会遭人唾骂。
他重新上了楼,替宋辞把解开的衣服穿好,然后下楼叫醒杨河陈行简,让两人到一楼的客房里去睡。
“小宋呢?”
容闻良的语气平淡如常:“已经睡了。”
第11章 情怯怯
容闻良成名很早,中医出身自学康复,但一开始连他的导师都不支持。
学院同学早早扯起大旗挣钱,他还在苦苦摸索肌肉骨骼运动力学、神经通路本体感觉,完全抛下了七年本硕学出来的一肚子东西。
不过也是因为目光长远,康复科早早做起,从两个医生两个治疗师他和韦泓两个人掰成四个人用,一步一步壮大成了病区横跨两层楼的重点科室。
熬过而立之年,事业突然变得一片平坦,一路晋升没有遇到阻碍,荣誉像是成功的附属品,看重他的看轻他的一起主动送到了他面前。
前半生几乎没有遇到过什么难事。
顾连芩提出离婚算是一件,一心扑在工作上的报应就是被家庭抛弃;被小男孩喜欢算是一件,他狠狠地训了给房卡的孩子一顿。
而眼下摆在他面前的难题,是喜欢他、他也喜欢的宋辞。
短暂的七天假期里容闻良赴约喝了十几场酒,第一天上班胃便有些不舒服,原本打算多歇一天,想到是周五还是开车来到了医院。
到时宋辞已经开了门,正在给窗台上的绿植浇水,诊室里坐了好几个病人,有些相熟有些是新面孔。
看诊到十点半有些疲累,正好一个年轻男人推着轮椅上的患者进来,给他打了个招呼后对着他的学生笑。病人其他家属开始讲发病情况和治疗经过,男人一脸讨好地和宋辞说着话,亲昵地搂着宋辞的肩,看起来感情很好。
容闻良写了住院卡让人往病房办理住院,丢下年轻人的热络谈笑,拿起烟盒去了休息室。
决定放手就该大度,他往肺里吸了一口烟,胃正隐隐作痛,四十多岁的年纪还有什么拿得起放不下。
半支烟的时间便有人敲门,他起身开门却发现是他的学生:“老师,你的电话。”
来电显示上是院长的名字。
他接过手机直接接通,说了几句后挂断,“我开个药,等下你替我下楼拿上来。”
宋辞乖乖跟着他回了诊室,又乖乖地拿着卡下了楼。
容闻良给自己开了三帖中药,宋辞边等药房喊名字边研究方药配伍,大约猜出和胃不舒服有关。
他提着袋子回到诊室,容主任剩下的半支烟也抽完了。
下午还有会要开,容闻良打电话给护士长问她要个了个煎药的砂锅,宋辞立马上楼去取,回来时还带了两份白粥。
“护长要我监督老师按时吃饭,”宋辞把粥放在桌上,“说你应该是放假酒喝多了,得好好调理一下。”
其实原话是好好治一治,他不敢当着容主任的面说出口。
白粥什么味道也没有,容闻良平时吃得重有点食不下咽,但小朋友坐在一起陪他忌口,他又品出些淡甜。砂锅里的药慢慢开始沸腾,宋辞收拾了桌子蹲在地上等,专心致志得像在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他算不算是在利用身份差距,光明正大享用小朋友的别有用心呢。
宋辞把药熬好替他装进保温杯里,一切妥当后才同他告别:“老师下周见。”
下周见。
下周见也好,省得他见不惯所有坦荡触碰宋辞的人,一把年纪心里不甘不平像个笑话。
从诊室出来已经快两点,吴元先的未接电话挤满了通话记录,宋辞对他烦不胜烦:“打这么多电话干嘛?”
“想请你吃饭,说了朋友新开一家酒店,”吴元先回答他,“你们主任中午怎么也不放人,你忙到现在才有时间接我的电话。”
说容闻良不好宋辞一个字也听不得,“和我老师一起吃过了,不劳你费心。”
吴元先想追他的意图太明显,宋辞又不傻,当初两个人当了三年狐朋狗友,谁知道毕业时给他放了满天烟花告白,吓得他掉头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