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沐颜咬了咬嘴唇,低下了头。

此刻她心疼应司寒吗?

好像听到那些话时,她心里确实有一丝丝的颤动,但更多的却是对应司寒小时候也经历过那么糟糕的事而感到诧异罢了。

她还以为应司寒是那种,从小就过得光鲜亮丽的呼风唤雨、倍受宠爱的小少爷,从小就没遭过任何罪了。

应司寒转过头来,握住司沐颜的手,继续说道:“那时候我不仅是在学校里遭受应禹城的带头欺负,在家里的时候,也会遭到附近居住的小孩子的欺负。”

“那时候和我同住一条街的小孩里,有一个备受父母宠爱的女孩子。”

“那女孩的爸爸其实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她爸爸特别疼她,她妈妈也特别疼她,她从小就是被娇纵着长大的,她是那种被全家人当成掌上明珠宠着的小公主。”

“而且,那已经不是正常的宠爱了,是不负责任的溺爱,所以她的性格被培养的很糟糕。”

“她是那种唯我独尊的性格,不分正义与黑白,想要什么东西就要不择手段的得到,她就是那样一个人。”

司沐颜静静的看着窗外,但她一直在听着应司寒说话。

应司寒说的那种人她也见过,这种人小时候过的是很幸福的,但是被家人捧杀着长大,性格渐渐变得扭曲,长大后就会变成那种不分是非对错,总是欺负别人,抢夺别人东西的坏人,她高中大学都见识过那种人。

应司寒继续说道:“那个小女孩和我同岁,当时她和别的小朋友一起来欺负我,他们大骂我是酒吧女生出来的孩子,说我是贱种,然后把我推到花坛里。”

第三百一十八章可这不是结束

“当时花坛里有很多盛开的月季花,那时候是夏天,我身上只穿着单薄的半袖和短裤,我被推进去后,压倒了一大片花丛。”

“那时候,月季花的花刺深深的扎进了我的皮肤里,那时候我才七八岁吧,还很小,真的很疼很疼。”

听着应司寒的叙述,司沐颜都感觉有些疼了。

她不由得摸了摸手臂,上面起了一些鸡皮疙瘩。

虽然她依然觉得应司寒这人是畜生,但有一说一,应司寒小时候好像过得确实挺惨的。

被推进一大片花丛里,被许多倒刺扎进皮肤这种酷刑,她想想头皮发麻。

应司寒看到司沐颜的动作了,他继续道:“沐颜,你觉得这听上去很疼是吗?可我告诉你,这只是一个开始。”

说着,他唇角弯了起来,这依然是一个讽刺的笑。

“那天我从花坛里爬出来后,那群孩子就让我跪下来学狗叫,我不肯学,于是他们就在旁边大声的鼓掌,一边骂我是贱种,一边逼我跪下来学狗叫。”

“……”

司沐颜的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

骂人是贱种,还逼人跪下来学狗叫,这也太侮辱人了吧,她光是听着都觉得生气。

应司寒那样骄傲的一个人,他那么小的年纪遭受了这些,他当时一定很难过吧。

司沐颜不由地抬头瞥了一眼应司寒,怕被他发现,又快速地低下了头。

应司寒也不知道有没有发现司沐颜在偷看他,他也看了一眼司沐颜,然后继续道:“当时我梗着脖子不肯学狗叫,于是他们就越发的起哄。”

“而领头的那个小女孩,也就是我刚才说的那个被家人宠坏了的小姑娘,她觉得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反抗她特别没面子,在恼羞成怒之下,她他就掏出了一条玩具蛇,狠狠的抽我。”

“……”

“那条玩具蛇是塑料做的,抽在身上很疼,可那个小女孩把我狠狠抽了一大顿。”

“我蜷缩在地上都要疼死了,可我依然咬着牙,不肯如他们期望的那样学动物的叫声,所以他们就越发变本加厉的打我。”

“可是抽到最后,那个小女孩都快没力气了吧,我也快疼的晕死过去了,他们发现我依然不肯屈服,可能他们也觉得没意思了,就丢下玩具蛇走了。”

“那条玩具蛇现在还放在别墅的储藏室里,沐颜,如果你想看的话,回头我可以给你看看。”

应司寒平静的叙述着这些事,司沐颜听得浑身都在发麻。

被推到花坛里,身上沾满了倒刺,然后又被大声侮辱,并被狠狠的抽了一顿……

天呐!这是何等的酷刑,她光是想想都有些受不了。

应司寒遭到那些事,该有多么的痛苦?

她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心脏感觉有些发紧,却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可能听的太入迷,就不可避免的有些共情了吧。

可司沐颜没有想到,这竟然还没有结束,应司寒继续说道:“那天那群孩子们走后,我在地上躺了一会儿,终于缓过来后就摇摇晃晃的站立起来,带着一身伤回了家。”

“那天我爸和我妈都不在家,应禹城也不在家,可家里有很多佣人在。”

“我进去后那些佣人们都看到我了,如果是应禹城这样带着一身伤回来,他们肯定会大惊失色,然后赶紧照顾应禹城,待应禹城去医院的。”

“可因为是我,所以根本没有人来管我,我也习惯了那些佣人们当着爸爸的面对我热情,在爸爸不在的时候就对我和妈妈讥讽冷漠,所以我独自回了房间,也就是这间屋子。”

应司寒环视了一圈这间屋子,目光很平静。

第三百一十九章你也认识她

然后,应司寒说道:“我躺在床上疼的要命,又累又饿,想下去找点东西吃都没有力气。”

“我就一直这样躺着,我身上的伤口太多了,因为没有及时得到治疗就发炎了,后来还导致了发高烧。”

“那天我发烧到半夜都没有人来找我,我也没有力气去求救,所以一直没有人发现我生病,我就烧坏了耳朵。”

应司寒停了下来,指了指右侧的耳朵,说道:“沐颜,其实这只耳朵一直是聋的,你应该不知道这件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