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这边什么滑雪装备都没有,她今天得去提前准备。

在严霖坐上车准备开车去商场的时候,一个意料之外的人敲响了她的车窗。

严霖看着站在车外的人,脸上满是惊愕,“阿月?”

她连忙降下车窗,看了看封月又看了看她身上明显是晨跑的穿着,“你怎么来了?是找我有事吗?怎么才穿这么一点衣服?”

严霖连忙下车,在下车前又把车里的暖气打开。

封月揉了揉自己的鼻尖,没有回答严霖的话,只是说道:“我有话想对你说。”

看着封月呼出口的白雾,严霖忙不迭地点了点头,“好好好,那咱们上车说吧,外面太冷了。”

接着,严霖就将人推着坐上了副驾驶,然后自己才又小跑着去后备箱里拿了一件厚实的羽绒外套重新坐上驾驶座。

“你先穿上这个,今天气温挺低的。”

封月看着塞了自己一怀的羽绒服,有些无语,她没理严霖,反而问道:“你要去哪儿?”

“明天要去滑雪,我去商场买一点必需品,我在这边什么都没有。”

封月看了看时间,然后扬了扬下巴,“那走吧,边走边说。”

严霖不清楚对方的来意,只能点点头乖乖启动车子,往商场的方向开去。

车内一时很安静,严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现在就像一个正在等待审判的犯人,坐在她身侧的封月便是决定她生死的审判者。

直到车辆开出一段距离,封月看着这条路上也没什么行人和车辆,这才开口说道:“我昨天之所以点头同意你一起去,只是因为害怕你将我的所有计划打乱并说出去。所以希望你对明天的行程不要有什么误会。”

言下之意就是,我对你依然不存在任何感情,所以不要做无谓的幻想。

严霖觉得自己被审判者判了死刑。车厢内气氛凝滞,她脸色苍白毫无血色,指甲紧紧抓着方向盘。

“我不会。”严霖咬着牙关声音沙哑地做出自己最后的陈述。

封月转过头看了她一眼,而后又重新看向前方,“我不信你,我也不敢赌。”

严霖胸膛剧烈起伏着情绪有些激动,她一脚踩下刹车,由于惯性使然,两人都被猛地往前送了一下。

车厢内安静了好一会儿,然后严霖便听着自己身侧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封月打开了车门扔下那件羽绒外套,下了车。

车门重新关闭的声音将严霖拉回现实,看着封月头也不回离开的身影,严霖像是发泄一般猛砸了一下方向盘,然后拿起副驾那件外套追了出去。

封月并没有走远,严霖就在车尾从另一边追上并堵住了她。

封月看着突然出现的人影,惊得往后微微仰了一下,“我要说的话已经说完了,我也并没有耽误你的时间,你可以去做你自己的事,我可以自己跑着回去。”

严霖死死地瞪着她,眼底翻涌着的情绪像是要把对方拆吃入腹,但严霖直到最后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沉默地将手里那件厚实的羽绒外套给披在封月身上。

做完这一切,严霖微微往后退了一步,原本别在耳后的碎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她勉强挤出一个惨然的笑,像是在自嘲一般地说:“阿月,你真的很懂如何杀死一个人最痛。”

封月皱着眉,面色不虞,“你这话什么意思?”

严霖没有再回答她,而是伸手拉着对方的手腕,往副驾驶走去,“下次出来晨跑多穿一点,我送你回去。”

接着,封月梅开二度,又被严霖推上了副驾驶。

两人一直到将封月送回家门前都没有再说过一句话,封月下车后看着严霖驶离的车影,心里微微有些烦躁。

而严霖开着车一直往前,但却没有再往商场开,而是径直开回了家里。

既然封月已经说了带她一起去是无奈之举,不被欢迎的她,也没有必要去期待这一次出行了。

她的期待,大概也是一种会给封月带来困扰的情绪。

严霖打开了家里所有的供暖设备,甚至走进浴室打开了打开所有的热水,任由源源不断的热气充斥整个浴室。

她曾以为自己这段时间所做的一切就算不能让封月回心转意,也至少能让人对她的信任能多一点。

可封月在车上看向她的那个眼神告诉她,她做的一切都是徒劳。

严霖将自己沉进温暖的浴缸里,像是只有被暖流包裹着,她才能抵抗从心底油然而生的彻骨寒意。

真冷啊

她和封月又什么时候才能迎来温暖的春季呢?

最后,严霖也没有亲自去选购滑雪装备,而是打电话让商场的人随便送了一套到她家里。

所以在准备出发的那一天,江照看着她随手扔进后备箱的装备,还有些意外。

“你就带这套去吗?”江照虽然算不上精通滑雪,但他和江茗每年都要去好几次滑雪场,所以多多少少对这些装备也有些了解。

据他所知,严霖带着去的这套装备,并算不上有多好,至少如果是经常滑雪的人是不会选这套的。

严霖看着那套不尽人意的装备,避开江照的视线点了点头,“嗯,随便挑了一套。”

江照想和她讲讲挑装备的事项,但江茗那边已经在催了,就只得作罢。不过他想着滑雪场那边也有卖的,他到时候可以帮严霖重新选一套,也就没有再提这件事了。

四个人只开了一辆车去,江照作为唯一的男士便包揽了开车的重任,江茗是她哥副驾驶的常客,但一想到这样严霖就会和小月坐在一起,她立马就改变了策略,拉着封月猛地窜进了后座。

严霖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但却并没有什么多余的反应,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到了副驾驶上。

江照从后视镜里看了看在后座看车外风景的封月,有用余光撇了一眼今天格外沉默的严霖,心里止不住叹了口气。

大概这两人是又发生了什么他们不知道的事情吧。

而江茗看着这两人一句话也没说过的状态,唇角微微勾起,心里立刻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