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流泪的,有很多话她也不想说,想要一直烂在?心里,可是?他一再提起?这句话,两行清泪夺眶而?出。

李蹊慌了?心神,抬手就要去替她拭泪,却被她打了?回去。

她拿起?衣袖擦了?擦那不争气的眼泪。

“你知道那晚我为什么一定要忤旨闯宫吗?”

“我知道你会?有办法,即便当晚母妃拿到?赐婚圣旨,你依旧还会?有办法,我只用安安稳稳地等在?昭和殿,你就会?把?所有事情?都处理好。”

“但?我不愿意这样,我宁愿死在?那个晚上,都不愿意把?自己活成一个软弱无能的,”她的身体好似在?发?抖,牙齿也在?控制不住地打颤,“只知道等待和畏惧的废物。”

李蹊想要伸手去抱她,安慰她,她却极快地后退几步,退到?阴影当中去。

“可到?最后,在?这宫城里,即便我拼尽全力,抛却性命,最后还是?只能等着你来?救我。”

“这比死,比那一碗茄鲞,都更让我绝望。”

李蹊看着那双倔强的眼睛,后知后觉醒悟,或许横亘在?两人之间的阻碍,不是?血缘。

她要做她自己的那座山,即便山里有野兽撕扯血肉,有荆棘扎破手腳,她也不愿当一朵经不起?风雨,被人娇养在?后宫的海棠。

即便日后他能正大光明?地解除两人的兄妹关系,他与云棠之间仍然遥隔千里。

太子心中升腾起?一阵难言的恐慌,像烟雾一般,他抓不住却紧紧围绕在?身边。

“那你要我如何,继续当你姓李,当你哥哥?”

云棠不敢看他,偏过头去,白皙的脖颈绷出一抹流畅的弧度。

李蹊走到?她身侧,宽大的手掌握上她的下?颌,虎口纹丝不漏地贴着她的下?巴,微微俯身,对上一双惶然又倔强的眼睛。

他贪恋地嗅着她的呼吸,半阖着眼,微凉的唇若即若离地划过她的额头、鼻梁、唇瓣,最后覆在?她耳边。

“你想我当什么,你说,我全都听你的。”

云棠惊惶之下?用力推拒,身体竭力往后仰,想要避开他的触碰。

“你放开,我们好好说。”

李蹊垂眸看着粉若桃花的唇瓣开开合合,殷红的舌上隐含水光,清润含泪的双眸,顷刻间少女?的青稚与诱惑像一股海浪朝他汹涌而?去,将人彻底淹没其?中。

钳制着下?巴的拇指带着薄怒碾向那柔软的唇,柔软而?温热,淡淡的口脂沾在?他的指腹上。

他忍不住想要更多的触碰,想要抚摸她白而?硬的齿,红而?软的舌,甚至想然这个人满足他更多更深入、更直接、更不为人所知的隐秘欲望,想要折断她所有的倔骨,安分地臣服在?自己身边。

云棠眼见这人眼神越发?疯魔,张口咬在?他的虎口处,跟小白犬叼住肉一般,死死咬住,眼神凶狠地警示他放手!

白皙的虎口处很快破皮、流血,带着铁锈味的鲜血顺着唇瓣渗入她的口中。

但?他就是?不松手,反而?是?她先挺不住,害怕了?,松了?牙。

口中一股鲜血的味道,下?意识的吞咽下?去。

李蹊长眉一挑,手掌下?感受着她脖颈处的吞咽,极度欢愉又极度难受,他像是?无法忍受般将头垂在?她肩上。

像一只大猫,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双手环着她的腰身,将人牢牢控住。

“李蹊!”

云棠忍无可忍,顶着掉脑袋的风险,扯着嗓子直呼太子名讳!

太子伏在?她肩窝里,觉得这声音格外悦耳,低沉的嗓音带着酥麻应了?一声,“嗯。”

云棠心如油煎,既盼望如今能进来?个人,帮她把?人拉开,又害怕有人进来?,看到?如此此间荒唐。

她还要嫁人的啊!

“我的手好疼。”李蹊伏在?她的肩头,闷闷地说。

“疼就去找太医治!”

云棠用力推他,手掌下?的身躯哪里都是?硬的,推都推不动!

“汪汪!汪汪!”

小白犬不知何时跑了?进来?,后腿屁股着地,睁着一双圆不溜秋的大眼睛看着两人。

李蹊慢慢直起?身,看看身前睁圆了?眼睛瞪着他的云棠,又看看地上的小狗,笑出了?声。

那笑似从胸腔里振着,按了?按云棠的肩膀,自去金盆处净手。

云棠大大地呼出一口气,这地方半刻都不敢再待,生怕他洗完手又作妖,提起?裙摆快步就要往外走。

“站住。”

李蹊净完手,拿着一方素色布巾擦手,一排牙印嵌在?他的虎口,不时仍有鲜血渗出。

云棠腳步一滞,想走又不敢走。

“跑什么。”李蹊行到?她身侧,见她发?带挂在?金钗上,伸手想要帮她取下?。

云棠警觉地立刻往旁边退,眼神警惕地瞪着他。

李蹊哼笑一声,收了?手。

“阿棠,往后你可唤我名讳,唤我殿下?,但?不能再唤哥哥。”

这怎么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