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蜘蛛得到了吴燕归的答复以后，用它那不大聪明的恋爱脑想了许久，说：“行，那你让她等我，我回来给她磕头养老。”

吴燕归无奈道：“你到底哪里学的规矩，非要磕头不可？”

“电视剧里都这么认错的。”大蜘蛛收回目光，爬向了那扇朝着它长开了大嘴的门。诸怀留在黑框里迟迟没有动作，那扇朝它开着的门等得不耐烦了，一股漩涡凭空出现，把它从黑框中吸进了门内，然后一个“啪”字大大地出现在了门上，给关门的动作配上了音效。

瞿如扇扇翅膀，留下一句“你们骑木金乌回去，我出差太累了，就不载你们了”就飞离了黑框。崇正对吴燕归说：“走吧，回去还得骑好久呢。”

吴燕归不动，学着崇正那样对着虚空发问：“扶桑树，你还在吗？我不小心成了人妖，你有什么办法吗？”

崇正在旁边拉她的衣角，示意她别问了。此时，空中出现了一行字：“虽然此事与本次纠纷无关。但你既然能认出‘三重罗生门’，吾惜才，愿意给你指条明路。”

空中出现了一本闪着光的书，封面上写着《九妖真经》，旁边还有一行像广告语一般的话：“万妖瞩目的新书！从零到一百的入门级宝典！”

吴燕归说：“不，我不想修炼，我想变成人。”

那本书悬停着，并没有消失，吴燕归久久没有动作，那字才变成了：“不识抬举，你走吧，这一次便不与你计较了。”

吴燕归读完空中最后一个字后，视野中突然跃入了一点绿色。她一开始还以为自己眼花了，那绿色跳跃在这黑白之中，轻盈地奔向了她，笼住了她。是温暖、湿润的感觉，她又恢复了知觉。是来时的那阵绿雾！

绿雾渐浓，吴燕归逐渐什么也看不见了。等绿雾消散之后，她和崇正已经回到了扶桑树枝上。扶桑树枝如她们进去时那样空空荡荡望不见头，不远处站着两只三脚金乌。崇正说：“金乌等在这里，就是送客的意思了。这一次扶桑树不会给你答案了。”

回去的路和来时一样漫长，只是比起去时的新奇和激动，回来时的三轮车踩起来格外沉重，等她们回到兰花路时，已经是下午。吴燕归将车停在树下，对崇正说：“走吧，去找王知敏。”

“我以为你要点时间消化这个消息。”

吴燕归木着一张脸说：“我这边可以晚点消化，那边孕妇还等着呢。”

这一次崇正很大方，叫了辆快车。两人在等车时，崇正突然开口：“你知道上一次两棵扶桑树都介入的事情是什么吗？”

“什么？”

“几十年前，有一对比翼鸟非要离婚，那雌鸟说现在妇女能顶半边天，她不需要和雄鸟并肩而飞了。”

吴燕归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深吸了一口气，下午的天空清新得像是用水洗过似的，就连空气都是轻盈明快的。

王知敏倒是没有花太多时间消化这件事。她点了点头，对吴燕归问起了另一个问题：“所以你一早就认识林子君，在地下怎么没听你说？”

吴燕归说：“也不算认识。是我碰上他在纠缠我朋友，所以上前阻止了他。包括这次庭审总共就跟他打了三次照面。”

而且每次照面都在听他说老婆老婆老婆。

王知敏说：“哪个朋友？子君平时不愿意和人打交道的。”

“周桓，不知道你对他有没有印象，他说你要帮他找工作，但是还没有和你见上面。不知道怎么就被林子君缠上了。”

王知敏拧起眉头，说：“周桓，我当然认识，那只鴢，就是他送给我的啊。”

沙发

请坐请坐

哇，鸡皮疙瘩！发小再归来竟然跟山海经大妖扯上关系！

感觉作者故意的，又卡在关键点。

我就觉得周桓被人顶替了，他有问题！！他爸妈肯定发现不是自己儿子，所以被他杀了

啊啊啊啊果然他有问题！

你就是尾鱼豆瓣分鱼

今天没更新，催更催更^0^

周日未必有（鞠躬），需要敲定一些重要的细节，今天未必能确定，从我这时候还在电脑打字就看出来我真的没有偷懒。

扑通一声给尾鱼跪下了，女神明鉴！不敢有此僭越之心！

34.秋后算账

崇正和吴燕归坐在王知敏家的餐桌前，两人面前各放着一瓶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矿泉水。屋里没有开空调，一台大风扇朝着两人呼呼吹着。吴燕归一边用拇指抹着矿泉水瓶上冒出来那片细细小小的水珠，一边问：“你认识周桓？”

王知敏没有回答，而是问：“他跟你说他不认识我吗？”

“不可能吧？”吴燕归根本没听清王知敏在说什么，直到王知敏拿出手机，调出聊天界面，越过餐桌伸到吴燕归面前。

吴燕归不想接过那个手机，周桓是她的好朋友，他不会说谎，她也不需要去验证。但那个屏幕离得那么近，对话框里那个熟悉的黑色头像一下子就呈现在她眼前。

自从父母去世以后，周桓的社交平台头像就一直是一片黑色，再也没有变过。

聊天框中绿色气泡和白色气泡高高低低错落有致地挤在聊天界面里，吴燕归想错开眼，但是对话框里那些短句就这样轻巧地跃入了她的视野。

不是那种不熟悉的人之间沟通时用的正式、拘谨、带标点符号的长句，全是放松的短句。

吴燕归的舌头紧紧抵住上颚，接过手机点开看了一眼对方的微信 id，中文名拼音加生日日期，是的，没错，是同一个周桓。

“介意我看一下聊天记录吗？”

“随便看。”

聊天记录停留在上周一。吴燕归拿出自己手机，比对了了一下周桓给她的聊天记录截图，周桓发给她的是被删减处理过的聊天记录。

在王知敏的聊天记录里，在她跟周桓说完自己马上就到以后，又说：“想到马上要见到你，我很开心。”周桓回：“以后可以经常见面。”然后才是周桓问她大概还有多久到，和“我后面还有事，这次就先回去了。”

“怎么样，是同一个人吗？”王知敏的声音离她遥远，而她回答的声音好像也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一样：“是。”

王知敏咳嗽了两声，吴燕归抬起头看她，风扇的风吹得她脸疼，也把王知敏说话的声音吹得忽远忽近：“我就不和你解释我和他的关系了，你有问题去问他。只有一件事，前几周他拎了只野鸭来，说这是他爸从老家捎回来的野味，让我带回家炖了吃，对身体好。我没想过那东西会是鴢。”

崇正用胳膊肘捅了捅吴燕归：“你要不要问问你那正人君子的好朋友周桓，去哪里找到的鴢？我们妖管局找了八十年也就发现一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