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家七幺幺上面，A 栋写字楼顶层有一个阿尔法发癫了。”小粮拉着他回车内拿工具箱，“听接线员说，顶层正好有很多危险等级过高的阿尔法正在集会，我们先去检测吧。”

秋隆本来已被饭香熏得昏昏欲睡，此时又有些亚健康地精神振奋。他拎着工具箱一路小跑，抬头看向面前冰冷的铁灰大楼：“燕氏集团？啊，我还投过他们营销岗的简历呢。”

小粮：“哦？真的吗，成功了吗？”

秋隆：“成功了我会在这吗。他们要大学毕业之后有三十年工作经历的，本人满打满算才二十六岁。”他呵呵笑，两眼如咸鱼一样空洞，开始在冥想空间里静静回味自己失败的小半生。

小粮不解风情又实在担心地看他一眼：“秋秋，你别伤心了，前几天你还说想申请调回前线，和我一样直面狂暴的阿尔法人呢。”

秋隆和她一起进入冷气十足的大厅内，勉强微笑道：“是啊，毕竟前线和后勤工资还是有差别的……今天正好，让我再打起精神观察一下阿尔法人的行为模式吧。”

随身呼中再次咝咝播报。报案人说，从东侧贵宾专用电梯一路坐到顶层就好了。顶层只有几个老成持重的阿尔法人，所以情况还勉强在控制之中。

升上顶层后，电梯门徐徐打开了。一个冷脸年轻男人等候在门口。小粮本能地举起检测仪对他瞄准：是危险度 A 级的阿尔法人。

燕修额头的筋跳了跳：“小姐，我看起来像是在发口吗。”

秋隆瞟了他一眼，拉着小粮赶紧向前走：阿尔法男人什么时候不发口啊。

燕氏集团大公子见状，更深地拧眉，迈开长腿跟在他们身边，低声介绍道：“是我弟弟，他是第一次，所以反应很强烈。现在我们把他锁在办公室里，暂时没有人员受到伤害。”

小粮点点头：“您知道大概是什么诱因吗？”

燕修整理西装：“哦。我不知道呢。或许等级低下的阿尔法就是会随时随地发桃花癫的。”

他们来到紧锁的会议室门前。隔着厚实的大门都能听到男人痛苦嘶吼的声音。小粮听了片刻，对燕修点点头。燕修叹气，取出钥匙，小心地一点点开了门。

秋隆站在他们身后探头探脑。

浓郁的阿尔法男人信息素气味。按照常理应该是雪松之类的冷冽孤傲气味。但因为太过浓郁所以比较像超市里的劣质家居香薰试闻样品。小粮戴着防毒面罩，但还是面无表情地挥了挥手散散味道，举步迈了进去。

衬衫胸口已经撕开大半的男人对她回头。他扶着窗台低沉喘息道：“我......”

小粮点点头，一边对他举起检测仪：“您说。”

燕偈：“我要【滴】”

燕修在门外补充说明道：“啊，由于我们家里人都是阿尔法人，所以我父亲在这一层安装了敏感词侦测系统，系统在我们不得已说出下流词汇时就会自动发出警报声，屏蔽这些词汇。”

燕偈：“呃啊啊啊我想【滴】【滴】！【滴】！”

燕修连连点头：“父亲真是有先见之明啊。多么文明的处理。”

而小粮看了一眼检测结果，松了一口气：是 C 等级的阿尔法人，而且是 C 里面的超级弱者呢。她回头对秋隆招了招手：“快来，这次的目标比较好对付，你赶紧来熟悉一下业务。”

正在想如何转岗的秋隆赶紧抱着工具箱挤进去了。他取出备用针筒，谨慎地问小粮：“确定很弱吗？”

小粮点头：“是啊，检测仪显示 C 级，属于打了一针之后过半分钟才会哭出来的那种，放心吧。”

另一个年轻男声在门外发出冷冷嗤笑：“呵，果然是废物。”

小粮眯眼回头看去。竟然是一个与那只无助的废物阿尔法燕偈容貌极为相似的英俊少男。

燕修背着手略让开些：“哦，这也是我弟。他和燕偈是双胞胎，长得很像吧。”

小粮不为其美貌所动，只是漠漠点头，同时对他举起检测仪：“幸会啊，这位”

少男倨傲道：“我叫燕尔滇吾。”

小粮还是点头：“二点五你好……你也是 C 级的阿尔法人啊。你有什么理由笑里面那位，嘁。”

燕尔滇吾勃然变色，转头对燕修怒道：“大哥，三分钟之内我要这个女人的全部信息！”

燕修抱臂闲淡道：“人就在这，你过会儿自己问呗。少看总裁小说，别把脑子看坏了。”

小粮和秋隆没有再细听兄弟俩对呛。毕竟燕修好像不是很在意自己的亲弟弟被当成后勤人员的练手对象。秋隆踌躇满志，大跨步过去薅着燕偈的破烂衬衫（曾是高级牌子货），针尖对准他后脖颈

“秋隆！”

小粮错愕呼道。只是一错眼的功夫，秋隆就在她眼前活生生飞作一条凄美的抛物线，砸中墙上看不清面容的成功企业家写真照后骨碌碌落地晕死过去。

燕偈缓缓收回冒着热气的手臂，软软跪坐在地上，拉了拉衬衫领口。

他抬头目光盈盈道：“我要漂亮姐姐给我打针。”

小粮顿了一下，疑惑地拍了拍检测仪：“咦，坏了吗。”

燕偈起身，带着强烈的危险信号步步紧逼：“呵呵呵……好、姐、姐......”

燕伉嚎哭起来：“哥！你怎么了哥！”

扛着秋隆的小粮弯腰对着他泪汪汪汗津津的脸滴地扫描了一下，看着检测结果点头：“哦，你也是 A 级的阿尔法呢。平时要注意心情健康，不能随便暴走和黑化哦。”

燕伉忽闪着莹泪的双眼，抽泣难止：“我不明白，什，什么意思……你到底把我二哥怎么了？”

小粮把秋隆在肩上颠了一下，抱得更稳：“哦，我把他绝育了。”

燕伉双眼空白：“什么。”

小粮对着他再次扫描，歪头：“危险度果然会波动上升……你看，我说过你要控制心情的。放心，绝育只是骗你的，你二哥只是被我揍了一拳物理麻醉了。至于绝育手术，是要把腺体残忍地挖掉，很费劲也很贵的，这可是我们特勤队的重要副业收入来源之一，轻易不会给人做的哦。”

燕伉茫然。燕尔滇吾阴暗地蹲在角落盯着小粮。燕修沉眉，用意大利手工皮鞋踢了踢昏死在地的燕偈，转头对小粮及秋隆道：“无论如何，你们还是把我这不争气的弟弟控制住了。多谢二位。”

小粮笑眯眯：“没事的，我们也很感谢您的医药费。”秋隆在她肩膀上也虚弱地哼了哼表示感谢。这下可以有大半年不用工作了。原来当废物也是可以挣到钱的，还是在自己的理想公司里靠自己的身体挣到的。人生，可真是奇妙啊。

燕修将她二人亲自送至楼下。在郑重收下了小粮递来的绝育诊所名片后，燕修乘坐私人电梯返回顶层。

他正翻覆看着名片上的业务介绍和术后恢复事项，前行的脚步声却在铺着厚厚地毯的过道上渐渐静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