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将程叶裹作一团,她苦恼地支着下巴,任光在她身上斜斜晕出一圈柔软。
毕然觉得这场景颇有些微妙。他和程叶在共读一本书。
一本登记册,不是什么惊心动魄的传奇故事,他们共同看见的,不过是一个个共同的人名、日期、事宜。但两人这样靠近。
她指尖摩挲过的页面留有余温,恰烫了他的指尖。翻找同样的字眼,看过同样的笔划,为了共同的答案。她皱眉的样子很是懵懂,让人忍不住想靠近。
他当然不敢冒犯,可呼吸为什么却不由放得这样轻?
虽然,翻完了两个多月的记录,程叶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她深深叹了口气,看向窗外。叶子还是那样绿油油,阳光颇好,暴雨未来。
“这好像都挺正常的……?”
她没看见线索,到底答案在哪?又或许,凶手和她此前一样,根本就没从小区门口进,一直都翻墙?可从她上次的经验来说,小区的墙并不好翻,非常容易被发现,也容易受伤……
她有些无奈,就这阳光猛烈的午后,还能享受几时?
心下惶然,程叶看向了毕然
而他却出奇平静。
毕然低头凝视那登记册,若有所思。
“不……有一个地方,不大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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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心迹
也就在这时,岗亭外头突然有了动静,打断了毕然的话。
“杨大爷呢?” 声音传来,竟有些耳熟。
抬眼时,毕然发现是杨师兄那两位同门,刚从外面进来。
程叶也在旁,不由想起此前有一回,她翻墙而入时,恰好是差不多这个时间,这两人就从小区外走来。他们当时说“杨师兄还在等着”,她还以为是约了见面,没想到却是要来拜祭。
通过之前那次循环,她也跟这两人打了些交道,这两人虽然年纪相仿,但一个爱叹气,总是苦着脸;一个爱瞪眼,怼天又怼地。
这两人走到门前,看见程叶和毕然,不由脚下一顿。
“你们……?” 当中一人一愣,左右环顾了一下,有些担忧,“看门那位大爷呢?”
“杨大爷么?” 毕然笑得非常礼貌,“他刚刚上楼去了,让我们帮忙看一会儿。”
“又上去了?”两人面面相觑,显然更为担心。
程叶看在眼里,晓得缘由:这俩人是怕念子心切的大爷一人上去,又惹出什么事儿来。毕竟大爷年纪大了,情绪又容易激动。果然,两人一听,急着就要往上走,毕然却一步上前,将二人一拦:
“不好意思,二位是访客的话,还请登记一下。”
毕然将本子上夹着的笔取下,交到其中“爱瞪眼”的手里。
爱瞪眼那位急着要往楼里走,此时眉头紧锁:“我们来这么多次了,还要登记?”
毕然一脸无辜:“抱歉,我也是按大爷嘱咐做事。”
“不就签个字么?大爷做事你还不了解么?咱赶紧吧,让大爷自己在那,可别又……” 爱叹气那位又叹了口气,率先把笔拿过来,先在旁试了下水,继而草草写了名字:王之贤。
而爱瞪眼又瞪了瞪眼,也无奈接过笔,重重写了“宋晖”两个字,力度几乎把纸戳穿。
两人签了字,就往骨灰楼里急急奔去。
毕然待二人登记完,往前翻登记本。
程叶疑惑地问:“上回咱们出事时,凶手是提前就藏在了 605 里。而我们离开 620 时,这两位还在里头没出来,应该没有嫌疑啊?”
“是的,说起来,他们也算我师兄呢!从他们身上,也许我们能找到一些别的东西。” 毕然低头看两人签名,同时开始往前翻登记册,“比如一些……改不了的东西。”
程叶一头雾水,直到毕然翻到某页时,停了下来:“这里。”
她探过头去,可一行行扫完,也没看见王之贤和宋晖的名字。毕然似知道她的困惑,微笑道:“是笔迹。”
“签名有可能作伪,但笔迹就像一个人的心迹,无论如何掩盖,都或多或少会成为这个人内心的外化。” 他翻回二人签字:“这两位的笔迹,一个略犹豫、断笔多;一个则非常顿挫,力透纸背。而这样的笔迹在这一页里也出现过。”
毕然翻到某页,指尖所及,只有简写的两团,甚至称不上是字的签名。
“还真是!” 程叶眯眼仔细辨认着,一个签名笔迹较浅,另一个则显然较深。而她也逐步辨认出来,“是‘贤’字和‘晖’字!”
“对。他们没有写下全名,而是只简写了名字里的一个字。一般说来,称呼简化有三种可能,” 岗亭里有些大爷收缴的传单,毕然从旁拎过一张,拿笔在上面列着要点,对程叶解释着,也整理他自己的思路:
“第一种情况,是为图省事儿、提高效率。我们的大脑,总喜欢用最少的精力去处理信息。就好比记别人名字的时候,要是有人姓李,大家就习惯喊他老李;要是姓赵,就喊小赵,这么叫着顺口,也好记。
第二种情况呢,就是对方跟自己在同一个圈子里。就好比在一个团队里,有人叫张博,有人喊陈导。这么喊,能显示出彼此是一伙儿的,有群体认同感。但咱们现在看的是一本出入登记册,这两种情况都不太符合。所以,我更倾向于第三种可能
“这是社交渗透的表现。心理学上而言,当关系进入亲密阶段,双方会通过‘自我表露深度增加’和‘互动形式简化’,来体现关系上的升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