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蕾奥妮一点也不关心马文,她满眼都是弗兰,不想放过他的每一丝变化。

弗兰的体温逐渐回暖,她还能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他在呼吸?蕾奥妮询问:“弗兰也需要氧气?”

“气体动能,排热还可以省电。”

蕾奥妮噗嗤一笑,她侧头蹭蹭弗兰的脸颊,望着他,小声问:“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弗兰还不能同时眨眼睛,看起来有点滑稽,但他微微抬起唇角,用有些破碎的单词回答她:“还好,正在适配。”

蕾奥妮问:“需要我的帮助吗?”

她还像以前那样在他脖子的位置寻找接口,弗兰的皮肤却敏感地颤栗了一下,他缩了缩脖子,蕾奥妮对这样鲜活的表现也略感震惊,她用手心抚摸他的脖颈,轻柔地问着:“你感受到了?是什么样的感受?”

那处皮肤微微发热,弗兰回答,声音比刚才连贯了很多:“有些痒,蕾奥妮。”

这声音听得蕾奥妮的耳朵泛红,她把毛巾放在桌上,拿出他的衣物,在准备套上贴身的内衣时,马文叼着他的电子烟往后退了退,提醒她:“在彻底适应之前不能做剧烈运动,否则我不保修。”

蕾奥妮蹲着身子,快速地抬起他的腿,交替放入裤管,听到这句话,她有些恼羞成怒地驳斥道:“我才不会那么做!”

马文只觉得现在的氛围黏腻得有点恶心。

弗兰还不能做穿衣服这样精密的工作,只能勉强站立,蕾奥妮很少这样帮他穿衣服,好不容易穿好下身,扶着他的腰站起来时,她还有些眩晕,还好弗兰搂住她的背,让她能靠在他的胸膛。

可能是情不自禁,蕾奥妮仰头和他对视时,下意识贴了贴他的嘴唇。

马文本想观察到适配结束,这下他完全呆不下去了,连骂两句后,他摔上门,扬长而去。

蕾奥妮撅撅嘴,见他笑了,目光温和地望着她的脸,她也露出笑容。蕾奥妮展开衬衣,将他的手臂塞进两条袖子,也给他系好了纽扣。

休闲西装,扣子只到胸口,然后便是松垮的领子,蕾奥妮帮他打理好领口,又拿起深灰色的西装外套,弗兰慢慢套入,他尝试用手指捏住西装的两侧,向内收拢,不过他失败了,十根手指没有一个认真听他的指令。

他眨眨眼睛,这次两边一起眨,而他也真正感受到了不眨眼睛、眼球干涩难受的感触,这迫使他必须眨眼不可。

“可以行走么?”蕾奥妮说,“觉得没什么问题的话,我们回家调试?”

弗兰表示赞同,衣服的面料很舒服,让他不舒服的是粘在身上的保湿液,又涩又黏。这具身体保留了他的身高,蕾奥妮毛茸茸的脑袋在他的视线下动来动去,弗兰能嗅到她散发的洗发露的香气。他想用手去感受她的体温,但手掌与她并不贴合,蕾奥妮看他姿势僵硬地贴着她的胳膊,像是心有灵犀,她握住了他的手,弗兰垂头时,她贴上他的侧脸,手指勾画着他掌心的纹路,然后和他十指相扣。

“现在呢,有什么样的感觉。”

弗兰瞧了瞧他们紧握的双手,随后,他并不熟练地驱使着手臂,将她的手带向自己的嘴唇,直到他吻上她的手背。

太甜了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具身体真的很仿生了!弗兰一定会很喜欢

两个人都很喜欢????

然后就可以剧烈运动了??????

哎呦

作为读者:嘿嘿哈哈??好甜 作为马文:啊啊啊啊臭情侣

感觉维护起来很不容易的样子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awwwww 甜鼠我了 欢迎哥哥回家 快和小狮子大do特do

啊啊啊啊啊,小情侣终于“见面了”??????所以带绳子是干啥的,栓弗兰啊??????

鲜花盛开的森林(29)

弗兰半靠在蕾奥妮的身上,步调错乱,几乎是蕾奥妮连拉带拽地将他带出了工作室。

这次没法翻墙,马文破例打开了进货通道,两个人得以体面地站着离开。尽管经历了压榨和折磨,马文还是提出了一些专业建议,蕾奥妮点点头,由于弗兰的“依赖”,她没法转身告别,只是挥了挥手示意。

把弗兰带到机车上,蕾奥妮用绳子将两个人捆在一起,就连速度都刻意放慢了不少。

这样折腾到家已是黑夜,蕾奥妮把弗兰搀扶到浴室,弗兰同样想要清洗身体,他配合地挪到沐浴的位置,蕾奥妮给他摆放了一个矮板凳,她自己也拿了一个,以前弗兰不能自主行动时,她也这么帮他洗过机身,不过将近三十年的时光里,弗兰都在为她洗澡,不管她年龄大小。

在他坐下之前,蕾奥妮如法炮制地褪去刚穿好的西装,等衣服脱干净,弗兰才缓缓落座,他调整好坐姿,蕾奥妮忽然看到他的皮肤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便问道:“冷吗?”

这里没有那么多供电设备,当然不如工作室温暖,弗兰没有否认,他说:“感觉敏锐了很多,现在有些冷。”

蕾奥妮便打开了取暖的设备。

准备洗澡,蕾奥妮也脱了衣服,坐在他身边,拿起淋浴喷头,水温适宜后,她抬起花洒,缓慢地打湿了他的新身体。

水珠沿着弗兰的身体噼啪掉落,蕾奥妮视线随着水珠前进的路径,掠过他的肩膀和胸膛,看了会儿,她才想起什么般,抬手擦拭他身上的胶痕。

还好并不是什么难除的药剂,不需要任何化学品,用水和毛巾擦拭就能除掉。

身体彻底打湿后,蕾奥妮关闭了淋浴喷头,她扶着他的手腕,专心致志地擦着他的胸膛,弗兰侧坐在板凳上,两个手臂还不能随心摆动,只能搭在膝头。他的视线始终在她身上,她低着脑袋为他擦洗,热气蒸腾,蕾奥妮的鼻尖都冒出了细小的汗珠,她用手背随意抹去,但擦他的手没有丝毫懈怠,每一寸都擦得认真。

只有两个人时反而没什么羞耻可言,蕾奥妮哪里都没放过,给大型犬洗澡尚且耗费许多精力,更别说这样精致的仿真人体,蕾奥妮还想找到接口的位置,到处都摸了,还是弗兰用终端传给她示意图,告知他不再需要有线充电,现在身体除了核心位置,都是密封的,蕾奥妮感慨新技术的进步,手却按向他的胸口,弗兰并不会像报时小鸟那样弹出自己的心,反而被她挠得很痒,他不禁笑了笑,想要躲开猫爪的捉弄,但心有余而力不足,他无法躲藏,只能任由她探索着这个新玩具。

不能流畅地说话令弗兰有几分懊恼,现在水汽蒸发,微微发冷的身体又令他不适,他并不喜欢太多的负面反馈,蕾奥妮看到他皱了皱鼻子,猜到他有些冷,便再提高了浴室的温度。

狭窄的淋浴室仅能容纳他们两人,墙壁凝聚起细小的水珠,蕾奥妮已经放下毛巾,手探索着陌生的领域,有几分好奇地追问他:“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冷?不舒服?还是…”

她向下探看,弗兰心领神会,投以打趣的目光,蕾奥妮抿了抿唇,靠在他的肩膀,手在他的脖颈和下颌之间滑动,她小声问他:“我的担心又不是没有道理。你还记得那回…”

“嗯?”弗兰抵着她的额头,语调带笑地回问,“哪次?”

这样的语气,分明是记得的。

不成功的初次,甚至有些窘迫。偷用公司的模型机,很多基础设定无法更改,就如同三大定律一样焊在机器人的底层代码上,弗兰虽然比仿生人要自由得多,但在这具躯体里,他似乎也要遵守这些底层逻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