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回事？”

“车坏了，摔了一跤。”

“手伤到了？在学校摔的？？”

“嗯，医务室包的。”他嘴角含笑道。

她看着他过分鲜艳的嘴唇：“嘴怎么了？？怎么肿了？也摔到了？”

他不自觉地抬手遮住嘴：“没有。”

贺午狐疑地看着他进卧室的背影。不是摔了一跤么，但他看起来心情很好。这种违和的感觉到了晚上更明显了。吃晚饭的时候，童仲元的嘴角几乎没下来过。吃得倒不多，因为只顾着笑了，还时不时走神。她实在忍不住问：“你到底发生什么好事了？”

“听到个笑话，特别有意思，想起来就想笑。”

他若无其事地解释，说吃完了，门一关，不见了。

童尹序看她冥思苦想的样子，叹气道：“你说说你，他不开心么，你说是不是你做错了，他开心了么你又疑心疑鬼。你到底要他开心还是不开心？”

贺午竟无法反驳，只得撂开手洗碗去了。

童仲元打开电脑，秦易章的头像是灰色的。他等了一会儿，她还没上线。他痴痴地看着她的灰色猴子头像，看来她这次是真的太害羞了。也难怪，作为第一次，他没控制住，有点得寸进尺了。他抚摸嘴唇，方才的奇异感觉似乎还残留着，无法忘怀。

他留了条言给她，说明天早上会去她家等她上学，不管她看没看到。事实上，他现在就想去找她，想……亲她。

门敲了几下，贺午拧开门把手，端着一盘水果。

“草莓，吃么？”

“放着吧。”

贺午放下盘子，关上门。

“妈，”童仲元突然想起件事，回头喊了声，“家里有樱桃吗？”

“车厘子？昨天叫你吃你说不要，我和你爸吃了。”

“一颗都没了？”

“还有四五颗吧，你爸没吃完。”

话音刚落，童仲元走进厨房，从冰箱里翻出保鲜袋里的车厘子。

“让爸吃草莓吧，我想吃车厘子。”

贺午白了他一眼，端走草莓关上了门。

她一走，童仲元立马落了锁，拿起一颗车厘子，拨掉了樱桃梗放进嘴里。先固定压平，然后转圈……他试了两次有点感觉了，第三次转圈，穿引后收紧，张开嘴，取出了一个打结完成的樱桃梗。

也没多难么，他把玩樱桃结，耳朵尖又红了。今天是第一次他做得不太好，但是，会越来越好的，或许明天就可以……她会喜欢的吧。

秦易章一个晚上睡得乱七八糟的，最离谱的是当她醒来，发现怀里依旧抱着蒙奇奇。她大叫了一声，再次把它扔了出去。

她对着镜子梳洗完，眼下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唯一庆幸的是童仲元已经转学了，不用在校园里面对这样的尴尬。希望他睡了一觉，脑疾有所恢复。

她无精打采地背起书包，从黑暗的楼梯走下。清晨的阳光薄薄地扬洒在习习微风里，空气中浮动着蔷薇的香气。

少年低着头，嘴角的微笑比春风还动人。看到她，他走过来牵她的手。

“早。”

她脸色大变，一下子把手抽了回去。

“你……你怎么来了？”

“我在 QQ 上给你留言了，没看到吗？”

“童仲元……”她艰难地开口，这样不行，不能将错就错，她必须说清楚。“昨天的事，是一个意外……”

“嗯，我也挺意外的。”他再次拉过她的手，十指紧扣。

“不是……”她无力地辩解，这次连手也抽不回了，他攥得很紧，“我是说……你昨天摔了头，可能不太清醒，所以，所以…………”

他停下脚步，原来她是这么想的，怪不得晚上也不上 QQ。是他不好，没有把话说清楚，让她担心了。

“易易，”他抬手摸她的头，温柔地说，“我没有摔到头，我很清醒。我知道我们昨天做了什么，我是有点冲动了，但……很久以前，我就想这么做了。我喜欢你，我是认真的，虽然事情发生得太快，后续的方案还没做好，可是我保证，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哪里也不去，出国的事我会跟父母……”

他的声音持续地响着，渐渐地变成了白噪音。她恍恍惚惚，他在说什么呀？亲一次也就算了，就当一时冲动，况且初吻对象是童仲元，她也不亏。怎么就变成一直在身边，出国也不去了。这是哪儿跟哪儿，被贺阿姨知道了还不气疯了。不行，不能让他再这么误会下去，她必须把话说得明明白白。

“童仲元，我们不能谈恋爱。”她抬头直视着他的眼睛，“我没这个打算。”

他一愣，宽容地笑了，轻轻地整理她耳边的碎发。

“我知道，马上要高考了，我不是说现在，等考完试再谈。”

“童……”她懊恼地想解释，却停住了。他说得对，马上高考了，他有他的考试。他现在脑疾还没痊愈，她非要把话说开了，影响他发挥怎么办？她无奈地长叹一口气，算了，反正现在也不谈，先这么着吧，等考完试再说清楚。说不定到时候他的头也好了，根本就不提这事，直接飞去英国了。想到这里，她心意已定。

“那也行，等我们考完试再说。”

“嗯。”

他低下头，清晨的吻落在她的唇瓣上。

她猝不及防，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他已经牵着她的手往前走了。

他的心是一湖春水，满得要溢出来。所有的事他都会解决的，他不会让她有一点担心。等考完试，他们就能名正言顺在一起了。

“今后，我每天早上在这里等你一起上学。放学时间不太固定，只能上学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