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容嫣愣住。童仲元正欲关门,瞥到了宋岁阳。
“我有点事要先回去,等下你帮我退房。明天的活动我不参加了,你和国博对接一下。”
“童老师!”郑容嫣眼看他要走,她话还没说完呢,连忙拉住他的衣角:“比赛是有高额奖……”
没等她说完,童仲元低头扯出自己的衣服,一言不发地关上了门。
郑容嫣大概是没想到能吃这么大的闭门羹,脸上的表情有点绷不住。宋岁阳怀疑她下一秒就要哭了,虽然是敌人,但毕竟也是同龄人。她有点不忍心。要知道和童老师相处就是要强心脏,他会让你经常怀疑人生,到底是多入不了他的眼。但讲真,他冷淡归冷淡,态度这么差,还是头一遭。也难怪小姑娘心理上承受不了。
宋岁阳上前一步,刚想宽慰几句。郑容嫣横了她一眼,低头快步离开了。宋岁阳伸出的手尴尬地停在空中。
这丫头!真的一点也不讨人喜欢!
沐言睿在卫生间洗漱完毕。已经九点了,离早餐结束时间不远了。秦天还没有联系他。
他已经想清楚了。秦天的新恋情只是刚刚开始,他没有理由退出竞争。才个把月的恋情,感情能有多深?大概率还处于磨合期,即便没有外力,也处于随时可能一拍两散的状态。如果这次他再犹豫不决,他的遗憾将永不停止。就如两千年前的奉与春君,当他第一次从春君大墓的新闻视频上看到秦天,忽然之间,明白了心动不是一个形容词,而是一个动词。
当他得知秦天来学校当客座教授时,他想,数字真是宇宙的奥秘也是宇宙的回答。让他心动的人,被命运推动,来到身边的几率是多少呢?或许就是他那一瞬间心跳的波幅,改变了既定的轨道。这样可笑而幼稚的念头只是一瞬间,是在成为一个即将进入社会的男性的对爱情最后的幻想。直到他见到她。
她的第一课,专业却局促不安,自信又羞涩。课程上她是强大渊博的客座教授,但他看得出,除去教授这层身份,她只是个可爱真诚的女孩。
鬼使神差地,他让室友问她有没有男朋友。而她回答的那两个字没有,象蝴蝶一样轻轻地落在了他的期待上。
他不是盲目自信的人,但他绝不妄自菲薄。所有这个年龄段男生有的优势他都有。身高长相,名校,职业前景,家庭背景。对秦天来说,他唯一欠缺的就是年龄。但在当今的社会,这也不是缺点,不如说这是另一种优势。
他并没有犹豫很久,也没有错过时间。现在,就是命运给他的另一次机会。
他拿上门卡走出去。秦天的房间在楼上两层,他在电梯里对着镜子理了理头发。她昨天贴的创可贴还留在脸上,今天该换新的了吧。
踩着没有声息的浓厚地毯,他来到秦天的客房门口,深吸了一口气。抬起手,按了一下门铃。房间里传来轻微的动静。门锁响起,门开了。
一个高大的男人背着光,冷淡的暗瞳投来没有情绪的视线。没有穿上衣,修长的锁骨在走廊灯下划出卓越的明暗交界线,均匀的肌肉泛着优美的弧光。
番外15
沐言睿第一反应是看门牌号,801,没错。
他突然明白过来了了。
“是学姐让我来找她的。她在吗?”
“她还没醒。”
压迫感的沉默中,童仲元抬手,递出一叠钱。
“拿去买个手机,或者买票回家。”
沐言睿望着那叠钱,明明心凉得像浸在深井里,脸皮却一寸一寸热起来。
“不需要。”
童仲元轻轻笑了。
“是你老师叫我把钱给你。还是说你想要我现在把她叫醒,让她亲自给你?”他的声音柔和又冷酷,“成年人遇到麻烦只解决事情,而不是情绪。”
沐言睿抬起头,对上一双微挑的,淡漠无情的眼睛。
均匀的呼吸声在静谧的室内起伏。秦天翻了个身,发出满足的长吁声,靠在温暖的胸膛上,像猫一样蹭了蹭。环着她的手收紧了,把这只小猫抱在怀里。
朦胧中,她想,这么多年来她早已习惯了一个人睡,房间里哪怕有一丁点异响都会让她惊醒。而现在这么大个人每夜都在她身边,他的呼吸,他的翻身,她居然仅用了几天就适应了。入睡时有他的怀抱,一起迎接清晨。这么快,她就把他纳入了她的人生。
她的手从他低谷般的腰线上渐渐上移到平原。
“醒了?”他低沉的声音响起。
“嗯,几点了?”
“中午了。”
讲座是下午三点开始,来得及。但是沐言睿,说好陪他去办手机卡,让他久等了。
“你的学生来过了。我把钱给他了,他离开酒店了。”他知道她在想什么。
秦天清醒一点了。就这么解决了?昨天为了沐言睿的事,童仲元气到从北京赶过来,虽然他不承认,但她已经很熟悉他生气时语气和神态。她很确定他的确很讨厌沐言睿。 “你没拿他怎么样吧?”
童仲元一默:“我把他打进医院了。”
她“嗤”地笑了起来:“好好说。”
“他现在需要钱,而我把钱借给了他。不然要怎么做?把他送回他爸妈身边?他是 22 岁,又不是 12 岁。就算 12 岁也只需要给钱。”
秦天无奈地笑,她差点忘了,在他眼里就没有钱不能解决的事。如果有,那就是钱还不够多。
“别说他了,我们说点正经事。”他蹭了蹭她停留在后颈的手。
对啊,他就这么半夜过来了,元青花的大众开幕式怎么办?秦天轻抚他的鬓发。
“有宋岁阳在,让她代你发言?”
“我说的正经事不是这个,”绕着她头发的手指抚弄她的嘴唇,“昨天最后那次,你真的不喜欢吗?”
秦天收回了手,瞪了他一眼。厚颜无耻,每次做完还要复盘。还好意思说是正经事。
他拉起她的手重新放回自己的脖子上,温言软语。
“我是怕万一我会错意,你不舒服了也不说。”他亲吻她的手心,“自古以来性生活就是很重要的事,有什么好害羞的,越交流越快乐。”
她翻了个身,不去听他强词夺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