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心不在焉走出了厨房,机械地把桌上的几个熟菜打包装袋。她拎起熟菜走到门口,又折了回来。走到卫生间照镜子,把头发重新扎了一下。左右看看,又把发辫松开了,披下头发显得脸更小更白,眼睛也更明亮有神。镜子里的她,脸颊有粉色的光晕,似乎把心事都写在了脸上。她低吟了声捂住脸,别做蠢事!只是吃一顿饭,只是聊几句。她拿起发圈,把头发重新绑起。洗了把冷水脸,头也不回地拎起熟食地出了门。
童仲元站在卧室窗口,对面的大楼就像一本故事书,一排排的窗户,如同一个个故事,人们在自己的故事中扮演着主角。他的眼里只有那一扇小窗。窗外有一个铁艺的小花架,花架上是两盆小植物。等春天的时候,公主打开窗,花儿在春风中摇曳。这是他能想象出的故事,他唯一想阅读的故事。
那扇小窗的灯光熄灭了。他收回视线,走到厨房漫无目的地检查了一圈,又走到全身镜前,把袖子卷到手肘处,解开领口两颗扣子。他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思索了几秒,又解了一颗扣子。
门铃响起,心跳不由自主地跳出一个波幅。
今天晚上还能不能再有一章了
必须有啊!怎么可以断在这个地方??
别让我等太久
怎么断在这里!!!
老师我心跳跳完了,咱是不是可以开始下一章了
零点还有一更??老师为了票票么办法……??
好精准的卡点,猫抓狗挠ing??
还有6个小时我等得起!!为什么一天只能投3票??????
还好先看了评论,机智的我等晚上那一章再一起看??
机智过人????
122 他衣衫不整的样子分外诱人
门铃响起,心跳不由自主地跳出一个波幅。他走到门口,垂眸握着门把手,稳了稳呼吸,打开了门。一袋外卖迎面而来,秦天在外卖后面露出了笑脸。
“我买的熟食,给你加菜。让我看看你烧了点啥?”
她把袋子强行塞到他手里,话不带停地走进来,四处找拖鞋。
“没有拖鞋,直接进来吧。我还没打扫,今天只买了厨具。”
他把外卖袋放到桌子上打开。
“行政部签约了?这么快就把钥匙给你了?”
秦天借由着打量着这套房子,掩饰心中的不自在。童仲元站在原地,目视着她蜜蜂一样行踪莫测的路线。他哪里等得及行政部的程序。他上午约了中介,中午签约,拿了钥匙后做了简单打扫,去超市买了厨具和食材,赶在饭点烧好晚餐。
“嗯。今天拿到的。先吃饭吧。”
他盛了两碗饭过来,为她拉开了椅子。桌上是荤素搭配的四菜一汤,还有她带来的两道熟菜。
秦天有些拘谨地谢过他拿起碗筷,礼貌地夸赞了几句他的厨艺。此一时彼一时,她再不敢提什么好嫁风,也不敢问他前面打的摩斯密码是什么意思,甚至不敢问他是不是这个双休搬过来。每一个话题都是禁区,只要起个头都会滑向暧昧。她的大脑在催促她,说点什么吧。你们还要相处半年,不可能一直在他面前当鹌鹑。
童仲元夹起一片牛肉放到嘴里,他照着短视频烧的。是咸了点吗,好像不太好吃。这两周来,他人生中很少体验到的不确定、自我怀疑、挫败感变得不再陌生。上一刻他还以为她与他心意相通,下一刻,他又觉得大概是他误会了。她来了,坐在他的身边,距离却比隔着一幢楼更遥远。他用闪光灯打出那串摩斯密码,一串希望的密码。而她,不想知道答案。他所有以为顺理成章的恋爱节奏也好,暧昧信号也罢,在她这里,没有一次是能顺利进行下去的。
秦天连夹了三筷牛肉,他烧的小炒牛肉真的很好吃。她的局促不安已渐渐平复,理智正在回归。她的确有好多事想问他。
“鎏金板的事,是不是有线索了?”
他一顿:“唐执徐没跟你说?”
“没有。他叫我问你。”
童仲元默了一瞬。他倒是既风雅又有风度。既然如此,他就不客气了。对他来说,风度不重要,他只要结果。他省略了寻找鎏金板的曲折过程,只把结论和猜测方向说了一遍。
秦天猜到鎏金板的事有进展,没想到是这么大的进展。这个结果是在说,只要找到庄相严,就能找到鎏金板的下落。虽然童仲元没有说具体过程,但她明白如果不是他,她根本不会去西博这样的地方找鎏金板。
客套的感谢话她也不说了。她和童仲元的关系岂是几句感谢能表达的。总之,他要有什么需要她帮忙的地方她自然也是全力以赴的。
“对了,你留在上博补元青花。大英博物馆的工作怎么办?”
童仲元没有立即回答她,他慢慢咀嚼着食物,把滚在舌尖的真相咽了下去。
“一部分休假,一部分请假。”
秦天讶然,她知道国外假期多,但没想到能多到这种程度。
“请假?你们也有事假吗?要扣钱吗?“
“可能明馆长打过招呼了吧。”他避重就轻道。
她了然地点头,有一种奇特的释然和失落。他就像一个转错了路口的旅人,多走了一段路,看到了陌生的风景,经历了独特的时光,但终究要回到自己的行程上去。
他垂下睫,他们两个现在什么关系也不是,为了她辞职的事,对她而言只能是压力巨大的道德绑架。
直到吃完了饭。秦天始终没有问他那串密码的意思,也没有问他哪天搬家。她跟他说了晋侯稣钟的事,说了那篇铭文,又聊了聊元青花的出馆流程。看时间差不多了,她说着收尾的话。他怔怔地望着她婉转的笑容。只有七点半。她只在这里待了一个小时。他低下头,把卷起的袖子放了下来。天气有些凉了,期待她过来时的升温热气正在消散。
她站起来,把碗筷都放进水槽里,整理厨余。童仲元没买洗洁精,不好洗。只能先对付一下。她嘱咐道:“天冷,放了水浸着不会臭掉。慢点有了洗洁精再洗吧。”
她低着头,把碗放到流水下先冲一遍。头发上传来轻微的“扑”的一声,头绳断了,她的马尾散了开来。浓密的头发散落到脸颊旁。她从油腻的水里抬起双手,试图寻找擦手巾或纸巾,一无所获。
童仲元走到她身前,绕过她的双臂,抬手把她脸颊两旁的头发拨到了耳后。
“纸巾有吗?”她仍然举着湿淋淋的双手。
他握住她的手腕,低头拉出自己衬衫的衣角,擦她手上的油腻。秦天低呼一声,来不及抽回手,已经被他带着体温的衬衫包住了手。
“童仲元!没有纸巾我擦墙上也行啊!”
“来不及了,已经擦了。”他说着,又用衬衫擦了她另一只手。
秦天又急又气。他的衣服很贵,好好的衬衫,就这么糟蹋。最可怕的是,她的脸正不争气地开始发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