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有个人原因。加上本身比较冲动
我想不明白,可能因为我不够感性冲动。不举报卖家是因为作为外国人不想多事,但是买回来不管是变成贩子自己卖掉还是上报给馆长也是一种多事啊啊啊啊啊,所以想到后面会很麻烦我此时已经抓狂了??虽然这些东西最初也不是英国的,但是买回来也没法让他们回家(也就最后两件中国的东西能勉强说回家
主要是大英的东西放在上博不合适吧
她知道是大英的但她没想还给大英,因为这事古罗马的,也是大英强占了
11 怪不得老婆要生癌,都是报应
“就像你说的,明馆长信任我,重视我。我也一样,我信任他,尊重他。我不想今后的几十年面对他时,心里永远有一道缺口。“
唐执徐收回了目光,无言地坐到沙发上。
“你准备怎么跟他说?”
“实话实说。如果他也认同你的观点,就照你说的去办。”
唐执徐忍不住又站了起来,走到她面前。
“你是真傻还是装傻?明渊行,他是上亚博物馆的馆长。你让他认同什么?他哪怕心里一万个认同,也不可能跟你说,那你把这些文物拿回去转手了吧。你说你尊重他,你尊重他就不要为难他。”
“那就为难他吧。作为馆长,为底下的人收拾烂摊子也是他的工作之一。”秦天平静地望着唐执徐没有温度地说。
唐执徐转身捡起地上的鞋盒和漫画书,头也不回地打开大门走了出去。
宽大的办公桌上摊了几张纸,画着兔子、乌龟、玫瑰。秦易章坐在办公椅上,正在埋头画公主的长发。童仲元已经离开一周了,这个暑假只过了一半,再没有人和她一起玩捉迷藏,捉西瓜虫了。
她画得口渴,从椅子上跳下来去接水喝。茶水间里陈阿姨、张叔叔、还有一个她不熟的阿姨正在聊天。他们说得很投入,完全没注意到小小的她。
“看不出老秦胆子这么大啊。这也敢拿?”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脚。上博的文物一半都是他找来的。这种么你们懂的呀,找的时候给单位找大头,自己找小头。不就是这么回事么,谁叫人家有本事,一眼就能看出真假。”
“这叫什么话。中国国土所出文物皆属国家,你看出是真的就能拿回家了?何况是在上博工作。你要么别吃这口公家饭,自己跑单干去,看他是凭本事赚钱还是凭本事坐牢。”
“所以啊,这次栽了。说是第一次拿,实际上谁知道呢。家里老婆生癌,平常穿得破破烂烂的,一副穷得揭不开锅的样子,他领导明组长对他还照顾得很。结果呢,人家早就富得流油。”
“啧啧啧,怪不得老婆要生癌。都是报应。文物是能轻易拿的?这几千年来流传下来,没个命格还压不住。”
“可不是么,听说这次被发现的是一枚何仙姑执花大铜钱,五年前就放家里了。结果呢,人要是做了坏事,神仙也帮不了。”
“那处理结果是什么?”
“听说明组长想保他,记个过。但王副馆长不同意,说罚的轻了,将来人人学样,要把他开除。”
秦易章突然不想喝水了,她拿着杯子又坐回原来的地方。那个下午,她画了一整叠画。她忘了她画了什么,只记得那些纸湿漉漉,笔一上去,颜色就化开了,像一朵朵黑色的,正在枯萎的花。
后来父亲去了民俗博物馆当资料管理员,一直到退休,他再没进过上博。上博沉重的大门对他永远地关上了。
母亲过世后,她把名字改成了秦天,报考了文物与博物馆专业。毕业那年,她回到上博,应该说是来到了全新的上博。那座承载她童年故事的英伦建筑连同秦易章这个名字早已跟随黄浦江滔滔江水远去。
伫立在碧蓝天空下的是一座宏伟的天圆地方仿古建筑。她仰望着它形似青铜器的拱鼎,坚定地推开了它庄严肃穆的大门。重新站在了上博高不可攀的殿堂里。
秦天低头站在上亚博物馆馆长办公室里,看着脚下的拼花地板。明渊行喝了口茶,无奈地摇摇头。
这个小姑娘真是犟,他让她在英国待到开展再回来,话里的意思不能再明显了。她却布展结束第二天就改了机票回来。他又特地关照她长途奔波,好好休息几天,倒倒时差。结果,她早上人下了飞机拖着行李箱就来馆里上班了。当初招她进来,他欣赏的是她这一点,这些年下来,他看到她一路的成长,摸打滚爬,既惜才又真的心疼她。
“叫你在家里休息一下怎么不听呢?别仗着年轻身体底子好,女孩子呀,还是要爱惜自己。”
“我有事情想跟您说。”秦天仍然低着头。
“有什么事也坐下说,站着干吗?我又不是教导主任。”
秦天默然蹲下,把行李箱打开,把文物拿出来,放到了明渊行的桌上。明渊行诧异地看着她,拿起其中一件端详,神色逐渐严肃起来。他抬起头正想询问,秦天已经开口了。
“这是大英博物馆的十一件文物。我从 Ebay 上看到有人售卖,就买回来了。”
秦天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只把最后买的两件中国文物还在英国的事隐去了。货没到中国之前,没必要把事情弄得更复杂。
明渊行听完什么都没说,陷入了沉思。表情平静,没有指责她。他思考了很久,中途突然意识到她还在,示意她先坐下来。说完又陷入了新一轮的沉思。
秦天安静地坐在单人沙发上。眼观鼻,鼻观心地等待对她的发落。
明渊行终于从思想域中回过神,他站起身,接水泡茶,又回到座位上。他喝了口茶,抬头说:“这样,你先把这些文物包好,连同它原来的包装,用一个箱子装起来,贴上封条带到仓库去,登记一下。箱子、封条都不要有上博的标记。跟老李说一下,也不要跟馆里的东西放在一起。单独放,放到摄像头能清楚看到的地方。你把交易记录、价格都打印几份,一份跟文物放在一起。两份先去财务那里报账,我会关照他们的,先以差旅公关费用结了。后面到时候再看。这件事我要再想想。先这么操作起来。”
秦天欲言又止,但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说谢谢?对不起?这是孩子才会说的话。话在嘴里滚了又滚,还是说不出口。
明渊行看到她的神色,温和地说:“不是什么大事,思想负担不要这么重。就算真的是大英博物馆的东西,这也是他们家出了小偷,又不是我们的错。”
秦天咬着嘴唇控制着泪意,头低得更深了。
“没事没事,”明渊行站了起来,拍了拍她肩膀,“去吧。交完东西下午回去休息一下。明天没事也别来了,倒完时差再来上班。后面我还有很多事情要让你去办呢,身体要养好了。”
秦天一言不发对明渊行鞠了个躬,拖着行李箱走出了办公室。
她刚弯过走道,就看到唐执徐手里拿着杯咖啡,神色莫辨地倚墙看着她。她停下脚步,他走上来,自然地接过行李箱,把咖啡递给她。她拿起咖啡喝了一口,低因卡布其诺。
“他怎么说?”唐执徐问。
“让我先放到仓库,报销也走起来。”
唐执徐点点头,把行李箱又交还给她。
“那我不过去了。这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除了明馆长,不要再让别人知道。”
秦天来到文物仓库,做完登记,把箱子交给老李。老李说明馆长方才打来了电话,让他陪秦天进库。确保整个过程能被摄像头录到。秦天不知道明渊行的用意,但她无条件信赖明渊行。她把东西放到指定位置后,特地抬头看了眼摄像头才离开。
出库的时候经过了钱币收藏处,她停下了脚步,望着 F12 那一栏。老李问小秦你想看钱币?可以看啊,我去帮你打开。她摇摇头,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