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下午摸鱼时间,众人正在茶水间里讨论周末的安排,小孟的尖叫打破了这份和谐。大家纷纷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只见她满脸通红,兴奋地挥舞着手机。
十分钟后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个消息:小孟休年假去意大利将和大明星靳朗同乘一班飞机。
小姑娘原本兴冲冲地准备给自己升个头等舱,可看了看价格,足够再买一个往返米兰的直飞。只能无奈感叹荷包限制了她与偶像接触的距离。
…
周六,刘羽唯难得睡到了自然醒,遮光窗帘的阻隔下屋内一片昏暗。
她摸到床头手机,屏幕亮起,刚刚八点半。无奈地叹了口气,初老症状之一,睡眠时长减少。初老症状之二,睡眠质量减退。
曾经能一觉睡到日上三竿的日子,仿佛已经成为遥远的回忆。她躺在床上,享受着片刻的慵懒,思索着今日安排。
原本两周固定来打扫卫生的保洁阿姨,今天家里有事临时请假。刘羽唯决定放空大脑,用家务劳动代替健身运动。
人们都说隐形的家务捆绑住了女性的一生。但在这一点上,刘羽唯觉得母上大人可以说是女性解放实践的先驱。
因为余姚工作忙碌,刘羽唯印象中家里的大小家务几乎都是刘文军包办。20 年前,女主外男主内的家庭并不多见。刘文军曾在吵架时吐露心声,说没见过谁家的老婆洗衣做饭统统撒手不管。
余姚也丝毫不客气,质问他是找老婆还是找保姆。如果需要小时工,她可以出钱。但从小在农村苦惯了的男人,有些观念根深蒂固,怎么会舍得花钱找人来打扫卫生。所以只能继续一边自我感动式地为家庭付出,一边在心中积攒对妻子的不满。
爱情里,也许并不需要完全对等的付出。婚姻中,却人人计较谁来做饭谁去洗碗。
困住女人的或许并不是家务本身,而是社会标榜的贤良淑德与无私奉献。
…
两个小时过后,刘羽唯站在洗手间,正对着擦地锃光瓦亮的淋浴喷头满意微笑,手机铃声传来打破了这份宁静。
电话接通,是公益事务组的同事,说周日上午有场普法讲座,原本主讲的律师在出差中已经专门赶回京北。可哪能料到,他的客户轻飘飘抛出一句“请按照这个方向再重新出一份法律意见,周一早上发我。”
迫不得已,那位同行只能“鸽”掉答应好的讲座,毕竟客户就是上帝。
刘羽唯心中对那位律师深表同情,这种事情实在太过常见,而且讲座主题刚好是曾经准备过的《继承法》,所以她二话不说欣然应下。
然而,她怎么也没想到,兜兜转转,那些绕不过的人总会在机缘巧合下再次相见。
作者是律师吗
不是哎,但工作周围充满了学法律的同事
因为道理大家都懂,但人总是被鸡毛蒜皮小事所烦恼
分享昨天刚看的乾隆养生秘诀事烦心不乱,食少病无侵。我反正只能做到少吃(捂脸)
31 你是羽唯吗
周日上午,刘羽唯如常提前半小时抵达了讲座地点。她目光扫过指示牌,出乎意料,这此普法讲座的老年大学竟然位于某个集团广场内。据说这家国有企业既出场地又出资金,两年前跟区政府合办了这个学校,作为反哺社会的重大项目,为年度 ESG 报告增添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从电梯出来,刘羽唯沿着走廊缓步前行,到了讲座教室,她抬腕看了下表,9:45,时间还很充裕。
耳边传来一阵喧嚣,转头望向门口,似乎是对面的美术班下课了,几位叔叔阿姨正有说有笑地走出来。
讲座教室这边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她转身回到讲台边,从包里掏出课件,准备利用最后几分钟再简单过一遍要讲的内容。正翻着材料,有道女声从身侧传来。
“你是,羽唯吗?”
刘羽唯抬起头看向说话之人,是一个身形削瘦的阿姨,穿着件深灰羊绒衫,搭配米色条纹毛呢裤。看着这张略带笑意的面孔,她的大脑飞速运转,试图从记忆中查找对应信息,但似乎卡在了什么关键环节。
对方见她有些迟疑,主动开口,声音依旧温柔,“你不记得我了?”
思绪回笼,视线重新落回到眼前人身上。那双眼睛莫名让刘羽唯想到了某个人,她略带试探地问,“您是…李新阿姨?”
李新脸上的笑容瞬间荡开,像是得到了某种确认。
她刚刚下课路过,瞥见一抹熟悉的身影。心下有些不确定,便向路过的工作人员打听第一教室的课程。得知是临时的普法讲座后,她又追问授课老师的名字,对方只说好像姓刘。但这点信息对她来说已经足够了。
因着过往旧事,李新跟刘羽唯也算有一点渊源。她对这个女孩印象颇为深刻,以至于过了这么多年还能迅速认出。
“好多年没见啦!阿姨这两年老太多了,难怪你差点没认出来!”
李新认真打量眼前这个精致干练的年轻女人。
刘羽唯有些不好意思,赶紧回复道,“没有,没有,您变化不大,只是看起来瘦了些!”
她的视线落在李新手里的硬纸袋上,白色宣纸从袋口歪斜探出,细嗅还能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墨香。
她推测对方只是路过巧遇,“阿姨,您是来这边上课吗?”
“对,没什么事学学画画,陶冶下情操。”李新笑了笑,语气中带着点无奈。
“阳阳太忙了,不怎么在家,我得给自己找点事干。”
阳阳,是靳朗的小名。刘羽唯很久没有听到有人这样叫他了。
说来也很奇怪,很多进入娱乐圈的明星会给自己起个艺名。有说是形象包装提升记忆点,也有说是为了隐瞒身份切割过去。
靳朗就这么大大方方地用了自己的本名,可不知是隐私保护的太好,还是往事无瓜可吃,粉丝给他起了一堆昵称,却始终没人知道他真正的小名。
十几年前,刘羽唯第一次听到“阳阳”也是从李新口中。她说靳朗出生那天朗朗晴空,万里无云。男孩子阳光、阳刚很重要,所以大名叫靳朗,小名就唤阳阳。
…
刘羽唯站在讲台边,余光扫了眼坐在下面的“学生”,教室里只剩下零星几个空座。旁边的工作人员迎上,李新见状赶紧向后退了一小步。
“讲座要开始了吧,先忙正事儿,咱们等会儿再聊!”
刘羽唯点了点头,目送李新走到后排的空位置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