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晓月。”
老张头叹了口气,声音有些哽咽:“真不知道要怎么感谢你才好。”
林熠将信仔细地折好,重新装回信封,轻轻拍了拍老张头的肩膀:“别太放在心上,您儿子现在怎么样了?”
“在家休养着呢,算是闯过鬼门关了。”老张头说着,抬手抹了抹眼角,“晓月那孩子懂事,每天放学回家就给她爸做饭、擦洗,父女俩在那边,也算能过得下去。”
林熠点点头,笑道:“这不都好起来了吗,怎么还掉眼泪了呢?还有几个月就高考了,晓月那么努力,一定能考个好成绩。”
“希望一切顺利。”老张头由衷道,“林工,您真是我们家的大恩人,我都不知道怎么才能报答您。您放心,您借我的钱,我慢慢攒,一定会还上的。”
林熠摆了摆手:“不着急,别老想着这些。快玩牌去吧,别让他们等太久了。”
老张头“哎”了一声,又从另一个兜里掏出一包用油纸仔细包好的东西:“看你晚上没来食堂,我给你带了点韭菜饼,要饿就吃啊。”
林熠握着晓月的感谢信,揣着韭菜饼,继续往楼上走。
老张头已经七十多岁,是工地上年纪最大的工人。熟悉之后,林熠曾半开玩笑地问他,怎么这么大年纪了还要跑来工地和年轻人抢饭碗。
老张头听了,只是苦笑。后来才知道,他的妻子早逝,儿子年轻时患上尿毒症,丧失了劳动能力,儿媳妇也因此离开了家,只留下一个年幼的孙女。
生活的重担全压在他一个人身上,所以他根本没办法不劳动。然而大半年前,儿子的病情突然恶化,老张头如果要回家照顾,家里就没了经济来源,孙女张晓月便提出要放弃学业,早点工作养家。
林熠得知后,不忍不帮。但自己刚参加工作,积蓄并不多,便把父亲给他买的大哥大卖了,又借了一点,帮老张头的儿子垫上了住院费用,也为晓月补交了学费,嘱咐老张头千万要让孙女读完高中、参加高考,最后关头放弃太可惜。
老张头本就和林熠投缘,自这件事后,愈发将他当自家人照顾,还无形中充当了他们这帮“知识分子”和农民工之间的桥梁,工程推进都顺利了不少。
在生活中,老张头也没少操心,一天三顿都留意着林熠有没有按时吃饭,知道林熠不能吃辣,还会偷偷嘱咐食堂师傅一定要多炒几个不辣的菜,简直拿他当自家孩子看待。
回到屋里,林熠将信和韭菜饼放到桌上,心里涌起一股暖意。
其实借出去的那笔钱对他而言并不算什么,但他所获得的关心与善待,却要多得多。
也就在这时,他突然灵光一闪,想明白一件事,为什么李渔歌会不记得
她于自己,就像自己于老张头。
对于身处顺境的人来说,有些事可能只是举手之劳,却不知那其实是别人的救命稻草。
就像登山者不会记得随手递给别人的登山杖,可正是那根不起眼的木棍,支撑住了一个在悬崖边摇摇欲坠的灵魂。
越大越发现能给你提供情绪价值的人 有多难得 何况小林还又高又帅还多金 李老板多看看小林吧。张晓月 会是重要角色吗 资助梗 嘻嘻
哈哈,会有一些情节的,三个主人公的交集中也有各自的成长线~
大家真好啊
011 “希望你以后找的另一半,要比我的好。”
李渔歌刚踏入家门,便察觉到屋内气氛诡异。她扫了一眼李成志阴沉着的脸,又看到陈玉玲担忧的眼神,心里顿时明白了七八分
刚才,母亲定是将自己正式决定创业的事情告诉父亲了。
早说晚说终究躲不过,父亲不可能一直被蒙在鼓里,既然母亲已经开了口,倒也省得自己再多费唇舌。
李渔歌心里这么想,便径直走了过去,然而还没来得及开口,一个水杯就突然朝她飞了过来,不偏不倚地砸在她脑袋上,顿时鲜血直流。
陈玉玲慌忙上前,手忙脚乱地去看女儿的伤口,很是焦急:“有话好好说,你动什么手啊!哎呀,这都流血了,我去拿纱布!”
李渔歌却一把拉住母亲,毫不退让地直视父亲:“看来你都知道了,事情就是这样,我也就不再重复了。”
李成志猛地站起身,指着女儿厉声道:“把你那些厂房机器都退了!”
“晚了,退不了。”李渔歌冷冷回应。
李成志怒火中烧:“退不了就不要了!钱亏了就亏了!我给你联系了庄园街道,那里缺个管档案的,同意让你去试试,明天你就给我去上班!”
“不可能。”李渔歌梗着脖子,语气坚决。
李成志气得脸色铁青:“你还真反了天了!这个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这样的指责早已不是第一次,李渔歌只觉得心里的伤比额头更疼:“在街道干个合同工,难道就比捡泥螺高贵了?爸,反正你要的体面工作,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实现了!你能不能放过我,别管我了?”
“不管你?就由着你这么胡闹下去?你这像话吗?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李成志讥讽道,“你妈小学文化都能干的事,你还真当成事业?”
李渔歌一下被激怒,声音陡然拔高:“跟我妈有什么关系?你凭什么贬低我妈!还有,你凭什么认定我不会成功?淮州哥和林熠都觉得我这条路可行!”
李成志冷笑一声:“外人说几句漂亮话你就当真了?现在你们刚毕业,等再过几年,你看看他们还愿不愿意跟你做朋友!你再看看他们以后找老婆,会不会找一个捡泥螺的!”
这话像一把尖刀,一下戳中李渔歌的痛处,她忍不住疯狂地冲李成志吼道:“我不要你管!我不要你管!”
李渔歌再也无法忍受与父亲的争吵,她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用力甩开身边试图阻拦的母亲,像一只受伤的困兽般,不管不顾地摔门而去。
她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唯一能想到的,只有大海。
朝着海边狂奔,泪水与额头上渗出的鲜血混在一起,模糊了她的视线,耳旁呼啸而过的冷风,仿佛在嘲笑她的狼狈。
跑得太快,心脏不安得快要跳出来。
她真想质问老天爷,为何命运如此不公!
她到做错了什么,要遭受这样的惩罚?
她好不容易从绝望的深渊中挣脱出来,为什么又要被自己的亲人用最无情的话语否定?
到底要退回哪一步,她的人生才能够重新开始?
李渔歌觉得自己快疯了,直到双脚踩在潮湿的沙滩上,耳边只剩下海浪拍打礁石的声响,一下,又一下,才让她渐渐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