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鹏下了车，一边向小卖店走去，一边给姚茹回复了一条短信。

葛鹏：我没事，明天去找你。你准备好，明天咱们就一起离开弘阳。

葛鹏发完短信，犹豫了一下，走到小卖店门前，推开门，走了进去。

小卖店里，中年男人还躺在收银台后的单人床上，玩着手机游戏欢乐斗地主。

葛鹏进来的时候，中年男人都没留意到他，出了一张方片 A，嘴里又骂道：

“完了，这把要完犊子了。这仨人不会是一伙儿的吧？要不他妈的咋能知道我要出啥牌。”

葛鹏看了一眼中年男人，又打量了一下小卖店里的环境，发现店里没有任何监控，于是立即向最后一排货架走去。货架上，只有三根火腿肠，一袋过期的面包，两瓶矿泉水和一袋落灰的虾条。葛鹏咽了口唾沫，顾不上多想，赶紧拿上火腿肠，面包，矿泉水和虾条，又立即向收银台走去。

葛鹏把东西放到收银台上，看了看中年男人，说：

“你别玩儿了，赶紧给我算一下账，看看这些总共多少钱？”

中年男人支起身子，瞅了一眼葛鹏，这才不情愿地撂下手机，从收银台下拽出两个黑色塑料袋，把东西装到里面，又拿起柜台上的一个计算器，噼里啪啦地算起了账。可他算完了账，没立即告诉葛鹏多少钱，而是又出了一张红桃 K，说道：

“干你妹，你们不想让我好，我也不让你们好，看谁能玩儿过谁。”

葛鹏有些烦躁，瞪了中年男人一眼，说：

“你他妈的能不能给我算完账再玩儿？赶紧地，到底多少钱？”

中年男人看了看葛鹏，继续摆弄着手机，说：

“总共二十八块六。你有正好的钱吗？我这可没有零钱找给你。”

葛鹏非常生气，心想妈了个逼的，这点儿破玩意儿顶多值二十块钱，居然要二十八块六？没有零钱又是啥意思？意思是买东西只能给整钱，不给找零，还只能往多了给，对吗？葛鹏又看到，柜台上有半包红塔山烟和一个打火机，他忍住想动手的冲动，从兜里掏出一百块钱，拍在柜台上，说：

“行，算你牛逼。不用找钱了，烟和打火机我拿走了。”

葛鹏说着，把烟和打火机揣到兜里，拎着塑料袋，推门走出了小卖店。

中年男想说些什么又给憋了回去，拿起一百块钱，对着黯淡的灯光看了又看。

葛鹏从小卖店出来，立即点上一根烟，然后绕过那辆凯美瑞，一边抽着烟，一边向自己的桑塔纳走去。他打开车门上车，一坐进车里就把车打着火，随手调开了卡槽收音机，收音机里传来 1998 年岳勇的声音：

“大哥，你真的误会了。我求求你，只要不把这件事儿说出去，让我干啥都行。”

葛鹏摇下车窗，冲窗外吐了口唾沫，把车开了出去，很快消失在一片昏黑的夜色之中。

说实话，故事里的反派纯坏，让人读起来没负担，我最怕那种曾经是受害者又转成凶手的反派，作恶都是被逼的，破案了也没有酣畅淋漓的感觉。

??

额，我很赞同这种观点，但在这个故事里，不到最后一刻，或许我们都难以接近真相。而结局可能会很让人感慨命运的莫测，以及人性的复杂和善恶的评判。

而且我真的认为，在这部群像故事里，从最后的结局往回看，其实每个人物都很立体，都有他们鲜活的人性和人生。而他们的善恶，其实只是在某一刻做出了某一种选择，导致了很多年相互的牵绊，这就是我们半推半就的人生：）

我喜欢看复仇哈哈哈哈会很爽

矮马，总算又有3票的权利了，必须投给中卫，加油啊：D

感谢阿菜，非常感谢??

第十三章 血迹凝固（6）

6

暗夜之中，一切的悲欢似乎都被寒冷凝固住了。

李暖回到了家，正在厨房煮着速冻水饺，她实在想不出来，到底是谁把那张便签纸，放在了自己的办公桌上？但无论是谁，其实都并不重要，只要能对杨文辉他们有所帮助就行了。李暖正想着，突然听到有人敲门，赶紧去开门，一个外卖员站在门外，手里拿着一份必胜客的披萨外卖。

李暖接过外卖的同时，收到了一条杨文辉发来的微信：

“媳妇儿，对不起，很久没有好好陪你吃顿饭了，给你点了一份你最爱吃的披萨。我想好了，等我把这起案子办完了，就跟领导申请年休假，一定要好好地陪着你。”

杨文耀此时则正在理疗馆里给摩托车换机油，这么多年以来，虽然他一直没再骑过这辆车，但却一直在精心地定期对车保养。换完了机油，坐在摩托车上，杨文耀把车打着火，扭动了几下离合，一阵轰鸣声在理疗馆里响起。

这声音太熟悉了，熟悉得让杨文耀产生了错觉，好像乔灿就坐在摩托车的后座上，他们还在冰河上疾驰。铁桥横跨冰河，摩托车在冰河上划过一条弧线，从铁桥下穿过，一道阳光透过铁桥的缝隙，照在杨文耀和乔灿身上。

乔灿抱着杨文耀的腰，脸贴在他的后背上，轻声唱着歌：

“天地悠悠，过客匆匆，潮起又潮落。”

“恩恩怨怨，生死白头，几人能看透。”

医院的 ICU 病房里，陈永新躺在病床上，身上插着各种管子，整个人看上去像是小了一圈。程媛还坐在病房门外的长椅上，手里还抱着保温饭盒，她感觉时间无比漫长，一夜之间就好像经过了很多年。

程媛看着 ICU 病房的门，门玻璃上光影起伏，她恍惚间又看到一辆 16 路公交车，穿行在城市的街道上。公交车经过春夏秋冬，在四季的更迭中，沿途的景色不断变化。王贺开着车，程媛坐在她的后面，透过车窗，看到陈永新骑着一辆自行车，在公交车旁边经过，冲王贺和她挥着手。

“老陈，你一定要好起来，咱们人生的这趟车还没到终点。”

程媛握紧双手，在心里祈祷着，又流下了眼泪，眼前的一切也渐渐模糊起来。

公安局里，杨文辉收到李暖的微信后，立即跟周宇进行了汇报。

此时，警察们正在运用技术手段，调查李暖提供的手机号的通话情况，并进行着相关的定位。警察们调查发现，那个手机号近期只跟另一个手机号有过几次联系，当下的定位地点在远郊的一个废弃煤窑。

周宇想起了二十年前张恩富的那起案子，当年就是在那个废弃煤窑，警察们发现了张恩富的尸体。这难道只是巧合吗？而再继续对另一个手机号定位发现，这个手机号正在远郊一条县道上，向着废弃煤窑所在的方位移动。

周宇和杨文辉都觉得，此时不能贸然联系这两个手机号，只能继续进行实时定位。杨文辉又感觉情况不太对，按照龚文博的反馈，岳勇此时应该还在温泉山庄。周宇立即联系了龚文博，让他去温泉山庄里看一下，岳勇到底在不在里面。

谭静思索了一下，也感觉情况不对，跟周宇说：

“周局，这个手机号的定位地点，也停在了废弃煤窑，已经五分钟没有移动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