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羁押他,也没人看束他,他是自己主?动离开的?。

秋儿知道这个消息,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不免有几分?迷茫,她?不知何为情谊的?时候有人默默守候身侧,可当她?明白过来?,那人却不告而别,杳无音讯。

像是一场大梦。

许栀和听她?讲完,将她?抱得更紧了些,“没事儿,一个小升罢了,他既然要走,就?放他走吧。外城的?和乐小灶明日开业,你去不去?”

秋儿没想?到小升这件事这般轻易就?被揭了过去,呆滞了一会儿,喃喃道:“去。”

“去就?对了,等下吃饱了咱们?回去好好休息,明日我与你一道过来?,”许栀和语气淡定,“可惜你来?得迟了,不然还能去看看潘楼街的?金酥斋。”

秋儿顾不上伤心,连忙问:“什?么金酥斋?”

“维熙在管,”许栀和看了一眼害羞躲闪的?王维熙,“等这边稳定下来?你去看看就?明白了。潘光你还记得吗?潘楼主?人,他带过来?的?几个帮工现在见了王维熙恭恭敬敬的?,称呼其为王掌柜。”

秋儿讶异:“哟!”

简单的?一个音节让王维熙的?脸一瞬间涨红,他缩了缩脖子,“都是看在姑娘的?面子上。”

许栀和:“其实刚刚我还在想?要不要让你这几天好好休息,但后来?一想?,秋儿是谁啊,怎么会因为这些事郁郁寡欢。”

秋儿感动的?眼泪汪汪:“姑娘……”

“还有另一点,今日蔡瑶问我什?么时候能见掌柜,我说明日就?能见。”许栀和面不红心不跳的?补充完了后半句。

秋儿连忙伸手在自己脸上胡乱擦了两把,正襟危坐。

正好,店小二?端着码头特色菜一一上桌,食物香气很快充盈了整间房屋,一路上吃着干巴炊饼的?秋儿闻到这样的?香气,立刻来?了精神,拿着筷子巴巴等着许栀和开席。

吃饱喝足,众人回到家中。天色已晚,秋儿直接和方梨睡在了一屋,许栀和在她?们?房中坐了一会儿,才回到正堂。

陈允渡正在写字,听到声响,抬眼朝门口望来?。

不出意?外的?,许栀和的?视线没有落在他身上,她?坐在了书?案对面,找了张纸笔勾勾画画。

书?轴堆里有一张汴京城的?堪舆图,许栀和抽出来?之后,仔仔细细看着内城和外城的?布局。

新郑门像是一道分?界线,内城高?门显贵无尽数,治安相对于?外城好了不止一星半点儿,外城来?往的?商旅众多,还有不少远道而来?讨生活的?,鱼龙混杂,只留秋儿一个人在那儿,许栀和不放心。

她?想?中和两边距离,给秋儿在新郑门边上置办一处宅子,蔡瑶她?们?也能住进去,方便。

这样想?着,她?看得越发认真。找宅子这件事是良吉擅长的?领域,不过现在良吉渐渐适应跟在陈允渡身后办事的?习惯,她?也不好指使了。

灯火摇曳,她?连什?么时候陈允渡走到自己身后都没注意?到。

“栀和?”

许栀和小口咬着绢帕,隐隐约约听到旁边的?低唤,她?茫然地抬头,“你在叫我?”

“嗯。”陈允渡看着她?的?眼睛,心底一软,“刚刚叫你好几声,你没理我。”

嗓音轻车熟路地带上了几分?委屈,好似许栀和刚刚做了什?么不可饶恕之事一样。

许栀和无端心底发虚,但嘴还是硬的?:“……刚刚你声音可不长这样。”

陈允渡依旧是那样温柔能掐出水的?嗓音,略带无辜问:“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许栀和伸手用力地抱了一下陈允渡,看着他冷隽的?眉眼染上柔和,熟稔地道歉,“是我不好,刚刚在忙,没听见你的?声音。”

她?哄人的?技术越发娴熟。

“要是我听见了,怎么会舍得不理你。”许栀和抱完,像完成任务一样松开他,继续看着手中的?舆图,“……你有什?么话要与我说吗?”

言外之意?,请长话短说。

身上贴近的?那一瞬温软馨香仿佛是陈允渡的?幻觉,他伸出的?手顿在半空,然后略带几分?强势地将许栀和拢到自己怀中。

“陛下命我修起?居注,逢单数日子进宫侍圣,”陈允渡说,“他听闻我住在马行街,觉得地方太?远,赐了一个宅子给我,就?在这儿。”

他一面说,一面伸手在朱雀门旁边清点。

这地段在汴京城有价无市。

他本来?没什?么欲望,但这些日子许栀和偶尔会提起?家中狭小,有时候做事不便,就?记挂在了心上。

现在官家主?动提及,省了他准备每日下值后选院子。

许栀和心不在焉,她?还在想?着新郑门那一段的?房子价钱,听到陈允渡的?话,她?接话道:“修起?居注,真不错,我记得好像是记录官家言行的?职位?梅公说过,一甲三人大多有此?一遭,官职大小是其次的?,重要的?是能时时进宫面圣伴圣……”

她?回忆着梅尧臣的?提点,转头看向陈允渡寻找认同:“我没记错吧?”

第146章 红妆 “你怎么不喊我?”

“娘子记性很好……”

可这件事的重点是这句话?

“等下?, 你说什么?”许栀和语气突然停顿了一下?,“哪里,朱雀门?官家说要给你赐宅子?”

陈允渡看着她猛地从自己怀中弹起?来, 反应迅速地伸手拦住她,谨防她用力过猛摔倒。

“刚刚还一脸无所谓,怎么现在这般激动?”陈允渡拉着她的手, 眉眼中含着淡淡的笑意。

许栀和顾不上看手中的舆图了,连忙伸手扯着陈允渡的衣袖追着问?:“后来呢?后来又说了什么?赐宅子的事情会不会是官家一时兴起?,现在还作数吗?”

她问?题一句接着一句, 陈允渡只能像安抚一只炸毛的猫一样?伸手拍着她的脊背,看着她眼睛亮晶晶的望着自己,伸手在她莹白如玉的耳垂上面轻轻捏了一下?。

“官家九五之尊, 一言九鼎,怎么不作数。”陈允渡心情颇为愉悦, 莞尔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