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刚刚也没有被官家?和皇后瞧见,这可真是丢脸丢大发了。
不过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应该看不清的。
许栀和在心中宽慰自己, 落到地上后,陈允渡牵着她的手,“怎么了?”
“别问, ”许栀和伸手压在了他的嘴唇上,“官家?和娘娘差不多要回宫了, 咱们也去?别处看看吧?”
她的眼神明亮中带着一丝急切, 陈允渡想?说话,却又怕张嘴的动作像是亲吻她的指尖,只好抿着双唇, 点了点头。
两人逆着人流而上,跑出去?一段路, 人才渐渐稀少?。许栀和双手撑着双膝,有气无力地抬眸看着陈允渡, “不跑了。”
陈允渡伸手擦了擦她鬓角的汗珠, “慢些。”
扶她靠在一旁后, 陈允渡走到凉茶饮子的摊前,买了一碗酸梅饮。
许栀和顺手接过,却没有立刻喝, 而是眼巴巴地瞅着小摊前冒着丝丝冷气的冰镇酸梅饮。
陈允渡没有如她的愿,“现在八月中了,吃冷饮伤身。”
许栀和只好断了心思,一面?漫步走在大桥上,一面?小口喝着手中的酸梅饮。
路遇灯谜摊子,发现摊主正准备收摊回家?,他今日运道不错,恰好遇到了一群书生学子,几人围在灯谜摊子边你一言我一语,很快将灯谜猜见了底,收了银钱后,他手中提着小小的一盏兔子花灯这是他特意给家?中七岁的小女?儿留的。
许栀和与摊主擦肩,有些可惜。
“那明年不去?朱雀门,”陈允渡道,“就在汴梁桥上猜灯谜?”
许栀和似有些苦恼:“帝后一年只能瞧见两回,灯谜却不算少?见,我一时间也做不出来决定?,等到明年再看吧。”
陈允渡便笑了笑:“好。”
明年,后年,年年岁岁。
潘楼街外依然喧嚣,没有宵禁的时候,古人的熬夜天赋一点也不比现代人少?,二楼琴音袅袅端的是一派风雅做派,一楼则更加大众一些,琵琶二胡声中,杂耍的匠人口喷火龙,威风凛凛。
许栀和与陈允渡又在外面?看了半日变戏法,隐约起了困意,她扯了扯陈允渡的衣袖,“咱们回去?吧。”
陈允渡“嗯”了一声,两人往家?中折返。
到了家?门口的时候,门外悬挂的两盏灯笼还亮着,散发着盈盈的柔光。许栀和刚准备推门进去?,却发现自己的手被陈允渡拉住。
陈允渡从袖中摸出了一支在玲珑阁精挑细选的发簪,上面?嵌了一小块碧玉,做成三叶青竹的模样,连带着簪身也形似竹节。
他垂眸看着许栀和扑闪的眼睫,而后将发簪戴在了她的发间。
许栀和有些紧张,又有些迫不及待地想?去?看看镜子中的自己是什么模样。
“什么时候买的?”许栀和伸手默了默小小的三叶青竹,“怎么一点风声都没透露?”
陈允渡端详着许栀和,她的面?容白?皙,鲜妍俏丽,配上生机长青的竹叶,像是盛放在秋日的一簇花。
“真好看。”
许栀和:“……?”
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
许栀和嘴角不经意的勾了勾,忽然看见巷口阴影处出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是良吉。
陈允渡也顺着许栀和的视线望去?。
良吉见两人同时朝自己看过来,有些心虚。他当真没想?过窥伺主家?和大娘子,只不过他也刚好这个点回来,正好撞见了。
原来方?梨和他说主家?很会讨娘子欢心,他还不相信,平素所见,主家?可不就是个只会读书的呆子?现在亲眼见了,才发现方?梨所言,句句属实。
大娘子的嘴角都没下去?过。
他敛了心中的小小揶揄,硬着头皮一一打招呼,“大娘子,主家?。”
许栀和轻咳一声,见他低垂着脑袋,也没主动问良吉刚刚有没有看见什么,只若无其事地问:“今天可还开心?”
良吉顿了顿,慢吞吞地回:“开心。”
只要能和她待在一起,就算外面?的喜庆热闹和自己无关,他也是开心的。
许栀和想?起陈允渡和自己说的话,忽然有些沉默。
梅馥宁的身体?不好,不说中秋,即便是除夕上元,也不见得能出门一趟。
三人回到家?中,方?梨和秋儿回来的早,看见三人一起回来,讶然了片刻,旋即则是有些责备地看着良吉。
姑娘和姑爷上门,你个呆瓜凑什么热闹。
许栀和看方?梨瘪着嘴,主动道:“在家门口遇见的。”
这还差不多。方?梨立刻转闷为?笑,忽然,晃眼的光线一闪而过,她刚抬头,就看见灯光下熠熠生辉的碧玉簪子。
许栀和的发饰不多,这样好的碧玉簪在浓密的墨发中很显眼。
她笑了笑,“姑娘和姑爷出门一趟辛苦,可要准备些夜宵?”
许栀和:“中秋夜里,就不必忙了。今日不是买了糕点吗?大家?一起分食了。”
方?梨应了一声,出去?将月团、各色糕点带了回来。京城的糕点精致,价格也不菲,光是手中这一小碟,就需要五百文。
不过模样精致,模具用的是蟾宫折桂,上面?还印着小小的字: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