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们快步奔跑,刚到门口就闻到一股浓郁的、带着铁锈味儿的血腥之气。一位围裙上沾满面粉的胖大婶,定住般立在堂屋尖叫,好似看到什么无比惊悚的东西。

卧室门洞开,屋里比外面还冷。

嗅到危险的气息,出于动物的本能,大家放慢步伐,一边呼喊着胖大婶的名字,一边悄悄朝屋内移动。

然而,那一幕还是猝不及防闯入了马善财的眼帘,并在此后十余年间经常在午夜梦回:

首先是大面积的红色,应该是流出不久就上了冻,因此还保留着十分鲜艳的红色。血泊中央,躺着两位五十多岁的老者,是朱耀宗的父母朱德发和林艳萍。

血液的来源是朱德发的胸口,伤口外翻,像女鬼的嘴唇。他瞪着眼睛,捂着心脏的位置,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旁边的林艳平则一脸惊恐,表情十分痛苦地抚着胸口。不过她身上倒看不出有什么伤口。

二人仿佛被施了魔法,被冰冻的血液一动不动地固定在地面上。毛发和胡须都凝结着淡淡的白霜,好似两尊栩栩如生的冰雕。

胖大婶名叫吴爱花,早上来朱耀宗家借发面用的酵母。推开虚掩的大门后,发现堂屋门大开,院内却寂静无声。她走进里屋,发现了骇人的一幕。

更加诡异的是,屋中间的地板上,有一根晶莹剔透的血色冰柱,小小的、尖尖的,红笋一般立着。

众人抬头一看,上面也有一根与之对应的冰柱,倒悬在洇红的天花板上。于是快步跑到楼上,发现了同样死于非命的朱耀宗夫妇。

临近春节,面对如此骇人的灭门惨案,警察却毫无头绪。凶手很谨慎,没有留下一个指纹。庞春娥体内倒是有体液残留,但并无精子,因此无法通过 DNA 鉴定出所属何人。当夜的暴风雪则很好地掩藏了痕迹,以至于周边连一片脚印都没有留下。

事后回忆那血腥的一夜,村里人竟无半点察觉,唯有临近朱耀宗家的几户,半夜听见了几声狗叫。而那缥缈的叫声,又很快被吹散在暴风雪来临前的旷野中。

不过鉴定科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凶手不止一人,是团体作案。证据来源于不同的死亡方式。

一般来说,凶手对于行凶方式会有路径依赖。在同一场景,通常会采用一种作案手法,而朱家的灭门案,用了三种手法,分别是奸杀、割喉和心脏刺创,力度各有不同,但均是致命伤。

家中财物尽失,连新娘子脖子庞春娥上的金项链都不翼而飞。临近春节,正是偷盗猖獗之时,警方初步判断是抢劫团伙所为。天寒地冻,大雪堵塞交通,也延缓了破案的进度。

吴爱花自从目睹惨案现场后,精神有些失常,没几年竟郁郁而终。村中过半人家也养起了狗。他们相信,如果死亡无法抗拒,养只狗或许还能有一个预警的过程。

总而言之,“灭门惨案”给平静的朱家店蒙上了一层阴影。逍遥法外的凶手更是让村民们胆战心惊,生怕悲剧再次降临在自己身上。从前夜不闭户的村庄,纷纷安上防盗窗,天一擦黑就开始栓上门。

本来以为会是一桩“无头案”,没想到仅仅两年后,就出现了转机。

(接下版)

【作者的话:女警苏勤是第二条线,与人偶熊故事平行交替进行,最后两条线会在跨年夜交汇。拜托大家给推荐票呀,不想给的可以评论区扣个 1 鼓励鼓励。谢谢谢谢!】

很精彩,期待下文~~~

下版呢?

炸裂开局

明天^_^

感谢!

居然又出现了新案件 难道跟前一个案件之间有某种神秘关联么令人甚是好奇啊

看到最后,有惊喜!

钩子很足啊!求更!

哈哈哈,半拉屁股,我喜欢

哇!双案并行

燃烧的人偶熊04:律师宋凯文

第二天一大早,顾扬就被电话铃声吵醒。

电话那边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声:“我,小艺。”

小艺?陆言的未婚妻?

顾扬大吃一惊,她怎么会给我打电话?小陆不会出什么事了吧?他一个激灵,瞬间清醒许多。

问清楚缘由才知道,原来对方要给自己当助理。昨晚陆言丢给他一张房卡就走了,说这次采访警方不会介入,但会在能力范围内提供尽可能的帮助。

难道这就是陆言给他的“辅助”?

“我请了一周的假,想帮帮陆陆。”声音凉凉、沙沙,有点类似土里刚刨出来的凉薯的口感。

咦~陆陆,顾扬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也太甜腻了吧!

他一口回绝:“采个访需要什么助理?你怀孕了还乱跑,出个啥事我可说不清!”

对方一愣,显然没有料到陆言已经告诉顾扬她怀孕了,但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

“怀孕怎么了?阿拉家就在光明区。那几个人不都在附近吗?采访也是在周边,就当散步了。你在海城人生地不熟,有些人情世故你不懂。我累了的话,就回去帮你整理录音。好伐?”

对方言辞恳切,顾扬陷入犹豫:不是撒娇般的尾音,而是“整理录音”这几个字打动了他。

一采访个把小时,光听回放都要听很久,何况里面还有一些本地话,他听不懂。有一个人帮忙的话,效率能提高很多。

“8 点半采访宋凯文律师,你能来就来,来不了就赶 10 点的家庭主妇场。”顾扬给她发去地址,私心希望她不要来那么早。毕竟,他只需要一个整理录音的苦力,而不是一个跟屁虫。

路上顾扬收到主编刘亮的消息,说他昨晚帮忙约了夏安安,对方说过两天给回复。

顾扬吸溜着滚烫的生煎来到律所楼下时,小艺已经在大堂等着了。她穿着宽大的白色羽绒服,脖子上系着一条天蓝色围巾,完全看不出来已经怀孕三个月了。

不过,有点出乎顾扬意料的是,跟清脆的嗓音相反,她齐耳短发干脆利索,一副黑框眼镜占据了大半张脸;面皮很紧,黑瘦黑瘦的,眼睛细长,向上挑起,透着一丝顽劣的稚气,看上去像个假小子。

“感冒了?”顾扬指着她脸上的淡蓝色口罩问。

“啊,你说口罩啊!最近不是传言说有什么病毒吗?孕妇不能吃药,要是感染上可就糟糕了!”她将头发拢到耳后,透过镜片,警惕地看了看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