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在车里和出租屋里都做了鲁米诺实验,没有发现血迹,同时现场提取到的指纹基本只有一组,应该就是属于王茂。
车子被收拾得很干净,虽然东西多,但井井有条,一点不杂乱,内饰外观也都不像其他面包车那样脏污。
出租屋里除了地面有些鞋子带进来的灰尘,其他地方也比较干净,没有留下多少有价值的线索。窗户的攀爬痕迹和屋内的混乱,是因为昨天王茂和宋臣打斗留下的。地面已被他俩踩得杂乱拖沓,提取不到多少有效足迹。
勘察完现场,将所有搜集到的物证带回去检验。等待期间,于今越让小程去了一趟王茂的老家,宜霖市樊家村,回去打听一下王茂的生平,看能不能找出更多细节来。
不久检测报告出来,面包车内只检测出王茂的生物痕迹。而出租屋里除了王茂,还有部分宋臣的指纹。
这个结果,可以说是,毫无收获。
陈武先有些沮丧,对着报告忍不住叹气。
小程也从樊家村回来,汇报说,王茂九八年回去后只在奶奶家待了两三年,早在 2001 年就已经离开了樊家村。家里亲戚对他的事情知之甚少,隔了这么多年,都快忘记这个人了。
他奶奶七十多岁,身子骨倒是硬朗,骂起人来中气十足,能叉着腰从村头骂到村尾。
王茂的爸爸王成东在 2001 年从监狱放出来后,就没出去工作,一直住在他妈家,吃喝都由他老娘出。
王茂的妈妈黄爱萍在王茂 3 岁的时候就离家出走了,到现在也没有回去过一次,跟家里早就断绝了往来,不知道现在在哪里。
听完汇报,办公室里的空气沉闷到压抑。对王茂这边的调查近乎胶着。
于今越揉了把脸,拎起外套就往外走。
陈武先连忙问她去哪。她说:“现场除了王茂,还有一个人。该去问问他了。”
人民医院住院部,病房内安静得只有打瞌睡的声音。宋臣病情平稳后,已转入耳鼻喉科室住院。他喉骨骨折,不能进食,只能靠输液维持着营养。
于今越来看他时,他已比之前好多了。呼吸机已经撤掉,脸上的肿胀也消得差不多,状态看起来比入院那会儿强了不少。除了依旧不能说话,和脖子上还戴着固定器,其他活动基本和常人一样了。
“恢复得不错,看来是有听医生的话,乖乖配合治疗了。”于今越笑着从包里掏出一本书递给他。
宋臣看见她进来,脸上不禁浮现出惊喜的笑容,眼中闪着细碎的光,眨起眼便一闪一闪地看着她。
他垂眼看了看那本书,随后有些疑惑地望向于今越。
“来看望病人,总不好空手,但是又不能给你带水果,你什么都不能吃。所以就带了本书来,免得你待着无聊。”
宋臣开心地笑了起来,无声却灿烂。
不过他的笑容在触到那本书的封面时,便悄然冻结。书封上写了几个大字《详解尸检图鉴》。
随手翻了翻,里面的照片相当详细!各种砍伤、钝器伤、断肢,甚至还有巨人观的图片……
这真的是,很影响食欲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反正他也不能吃东西,影响不着……
见他面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于今越心想这是不爱看?目光也随之落下去,顿时尴尬地直冒汗!
“哎呀!对不起对不起!拿错了!”她连忙将书抢回来,一把怼进包里,“这是我看的书。”
紧接着手足无措地翻出另一本《短篇小说集选》塞进他手里:“这个,这个才是带给你的。”
宋臣看着向来沉稳的她这一系列着急忙慌的动作,忍不住笑了起来,摆摆手表示没事。
于今越也尴尬地赔了个笑。
“对了,宋臣,我来是想问问你遇袭那天发生的事。你能接受询问了吗?”
宋臣点点头,拿起手机晃了晃,表示自己可以打字。
“好,”于今越在旁边的凳子坐下,问道,“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会去王茂家?”
宋臣愣了一下,打出几个字:原来,他叫王茂。
于今越有些纳闷:“你不认识他?”
宋臣摇了摇头。
“那你为什么会出现在他家?”
宋臣打字飞快:他是杀害我妈妈的凶手。
于今越被这个信息短暂地冲击,随即又摇头:“不可能,你妈妈在 2001 年遇害。那时王茂才 15 岁。”
宋臣也很意外,眼中浮上疑虑的神色。这个年龄显然和丁叔目击到的凶手并不相符。
“你还注意到什么特征没有?”她问。
宋臣点头:他的手有伤疤,我摸到了。
于今越皱眉回忆了一下,王茂的手上确实是有伤疤的。
当时她也问过,王茂说是干活磕碰受伤留下的。
宋臣急急打了一行字给她看:还有,他勒住我的时候,接到了一个电话,应该是有人通知他。
通话记录倒是可以查。于今越想了想,给小程打了个电话,让他去查一下王茂的手机通话记录。
十几分钟后,小程给她回电:“于队,查到了,那个时间点给王茂打电话的人,只有韩素梅。”
韩素梅?她又在搞什么?!
于今越只觉得这乌七八糟的,都叫什么事。她简短告诉小程,把韩素梅叫去警局,然后便起身要走。
宋臣忽然拉住她的衣角。于今越回头看过去,只见他举着手机,目光恳切:能不能拍一张王茂的手部照片给我看看?还有他的指纹印。我能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