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雯姝说的是录宅家日常那期节目的时候,本来是俞萱约着陈菲晚上一块儿看电影,凑着凑着,这局就变成了女生聚会,她们四人拿着陈菲下午出门逛街买来的零食,一起窝在房间里选电影看。
众口难调,张婷诗想看爱情片,俞萱倾向音乐剧,陈菲觉得喜剧也不错,最后是方雯姝拍板,选了部《爱乐之城》,理由充分:“现实主义音乐爱情电影,有笑有泪有悲剧,就这么定了。”
看着看着,有人眼泪直流,狂抽纸巾。电影结束后也就自然而然过渡到女生宿舍聊天时间。
老实说,《冬季恋歌》节目录制至今都很顺畅,每位嘉宾几乎都有明确的感情线,分外和谐。
还是俞萱先开启话题的,根据刚刚的电影剧情发散思维 :“你们要是在生活中再遇到前任会是什么反应?”
“不知道啊我没谈过。”说这话的是方雯姝,她用肘关节杵了下陈菲:“你呢?”
“呃......我会装不认识。”她刚从电影的触景生情之中缓过神来,不受她控制的,在看到一些和过去类似的场景时,眼泪总是争先恐后。
张婷诗立马反对:“我要是过得比对方好,必须要上前炫耀到我爽为止啊!”
俞萱点赞:“我支持你。”
英雄惜英雄,张婷诗相见恨晚:“是吧?如果我上的是换乘恋爱,第一个骂的就是前任。”
在这儿调侃另一档节目不是好时机,方雯姝对恋爱过的朋友感到好奇:“你们之前恋爱吵架会怎么解决?”
俞萱:“讲道理,讲不通就算了。”
张婷诗:“就吵一架呗,要把火发出来的。”
陈菲:“......反正不能是冷暴力。”
“有道理。”其余三人纷纷竖大拇指。
方雯姝又拆开一包新的薯片,俞萱拿起陈菲的曲奇:“抹茶味的好吃吗?”
她不等陈菲回答,那盒曲奇已经被拆开:“哦?你还有原味的啊。”
话音刚落,三双眼睛都齐刷刷看向陈菲。
送礼的人心里最是有数,笑着调侃她:“怪不得我老觉得你和 Chace 之间氛围不对劲。”
“诶诶诶!”陈菲不干了:“你今天下午也去约会了!怎么样?”
......
这话聊起来没完没了,最终她们四人约定,改天找个时间出来吃饭。
改天就是今天。
成年人的世界里,避而不谈是委婉的拒绝。一而再,再而三的刻意回避,已然是无需言说的心里有鬼,板上定钉。
大家都心里有数,就算没有确切的证据,猜的可能也八九不离十。
事到如今,陈菲觉得也没有什么隐瞒的必要,她不细说,也不回避:“我知道你们想问什么,我和周子琛之前就认识,不过没打算在节目里面表现出来。”
在感情这件事上,陈菲总说得不多,过去是不敢说,现在是觉得没有谈的必要。也是在这顿饭后,陈菲后知后觉,承认是正视的开始。
女孩们凑在一起聊东聊西,俞萱看了眼手机,时针走向八点半,她问:“魏丹青是不来了吗?”
张婷诗:“是,她说今晚走不开。”
魏丹青,节目的第五位女嘉宾,第七期节目录制结束后加入的,职业是高中音乐老师。和她一起来的,还有江一鸣,一位在读体育生。
估摸着时间,应该今晚节目播出后,就能在下期预告里和大家见面了。
现在临近年关,学校即将期末考,事务繁多,魏丹青今晚还得顾晚自习,实在没时间。
说起来,俞萱私下想过,也和陈菲聊过新来的嘉宾,还是决定先旁敲侧击张婷诗:“你觉得韩堃相处起来怎么样?”
明眼人都知道,这两人互相暧昧有很长一段时间,平时社交媒体也没少互动,没什么意外的话估计最后一期就会互相表白。
可人就怕说“没什么意外的话”这种预言,老天爷哪天看不下这样的笃定,就会送来些许变数。
“还行吧,和之前差不多。”张婷诗没想太多,“我们俩过两天不是还有场直播吗?要带货。怎么了?”
“没什么。”俞萱也有点不知道该不该开口了,总不能直接说说我觉得你暧昧对象好像对新来的女嘉宾有兴趣吧!
但话赶话,她还是提醒了一句:“反正谈恋爱的话,对男的你得多考量考量再说。”
也只能言尽于此,再说就越界了。
饭吃到九点,四人都已经撑到肚子鼓起,结了账后决定沿着鹭江道散步,消消食。
方雯姝这会儿在刷今晚播出的节目片段,陈菲也探过头去跟着扫了两眼。
好巧不巧,视频标题叫做“高糖来袭”,正好播放到陈菲和周子琛的约会剪辑。
陈菲很喜欢那一天,无论寒冷、暴雨、电影迟到,各种插曲不断上演。
闽南和小岛隔着一条海峡,同宗同源的文化、语言、风俗,滋养着两地的青年,在绵绵、温情、细腻到令人心碎的文字中,陈菲一点点习得对文学的审美。换句话说,她沉迷于台湾作家笔下一种介乎于现在和旧时代之间牵连的魅力,老派的绅士品格。
第七期的录制主题叫:老派约会。嘉宾可以根据节目主题自行组队,自由安排约会内容。
老派,很慢节奏的一个词。陈菲几乎第一时间就想起她读过的书,约会时,她想散步,和对方一起“走很长很长的路”,看电影有汽水和爆米花,少玩手机,找一个小店吃饭,直到打烊。关于约会,她有很多安静的、轻快的、文艺的想象。
她看向周子琛,恰好他也在看自己。
周子琛想起很多年前,他问陈菲有什么新年愿望。对方回答自己:“如果可以的话,我们今年一起去旅行吧?”
那段时间,陈菲迷上了古早台剧,几乎以三天追完一部剧的频率,废寝忘食,门都不爱出了。
她兴致勃勃计划:“等你哪天有空,我们可以从垦丁开始玩,从台南玩到台北。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