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笑，都笑。

这里拍的合照，施正霖选了一张，连同他后面一天和龙薇合在普达措碧塔海那里搂抱一起拍的一张，回去后冲洗了出来，做成相框，摆在了他的办公桌上。

去松赞林寺是比原计划提前了的。

来的那天傍晚，施诗瞅见两个穿着不一样的游客姐姐在庄园草地上互相拍照，眼睛便挪不开，也不跟多多玩小羊了，过来依龙薇合，“妈妈，她们穿的是什么衣服？她们头上是什么东西？”

她们穿了漂亮的藏服，头发梳成粗大的、编织了彩绳的麻花辫，头饰有银饰、珊瑚彩色串珠之类，脸上的彩妆很好看，颧骨上一点和鼻梁中间都点缀了粉金和小小的粉蝴蝶类的装贴。

施诗是喜欢了，龙薇合便搭讪了人家，问她们在哪里租的衣服，怎么做造型。她们说是去松赞林寺拍照租的，古城和松赞林寺那边一堆店可以挑。她们刚从那边拍完照回来。

龙薇合问施诗想不想打扮成那样，她说想。她便诺了她到时去给她做一样的造型。

后面一天又遇见女孩子这么打扮，施诗总问什么时候她可以穿成那样。

看她很想了，龙薇合便和他们商量调整了一天的行程，先去了松赞林寺。

在松赞林寺那边找了家藏服店，龙薇合和林姚陪“小卓玛”打扮自己，各式各样的藏风，林姚选了藏红夹些杏白，龙薇合选了冰蓝混着桃花粉。

龙薇合让施诗自己选自己喜欢的，她看了看林姚身上的，又看看龙薇合选的，跟了妈妈的风格。

藏服店的老板娘说她们很会挑，挑的都是她认为最好看的，又瞅了瞅旁边围着的三个男的，劝他们也租一套。

林禹勋给她们拍着照，笑说他是“卓玛们”拍照专用，分心不得。

林姚逗多多，说给他也打扮下，陪“小卓玛”一起。多多生怕被捉了化妆，说他又不是女孩子，拉着施正霖躲到了外面逛。

三个漂亮“卓玛”，在松赞林寺拍了很多照片，藏族小哥摄影师专拍，施正霖和林禹勋也拍，钱多多拿手表时不时拍。

林姚笑说当“卓玛”待遇好，被团宠。

施诗真是变了太多。这一天她没做多多的跟班。高高长长的寺内石阶梯，龙薇合和林姚爬起来都费劲，“小卓玛”比多多还轻盈，时不时捋捋自己满意的彩色长辫子，跑前面直喊多多跟上她，两人竞赛似的，没费什么力气爬到顶。摄影小哥跟着，叫他们停下拍照都难。

林姚体力比龙薇合强点，被林禹勋拉着慢慢爬，见龙薇合在后面，她要等她。林禹勋说人家旁边有个壮实体力，还操什么心，拉她上背，她笑着锤他，滑下来，说他不正经，寺内该庄重。

龙薇合走走歇歇，爬到一半，有点高反，头有些痛，喘不过来气，施正霖不让她往上爬了，扶她坐阶梯一侧休息，吸氧。她叫他去找两个孩子，她一个人坐这里等，他说他们粘着林禹勋，走散不了。

她说两孩子得喝水，叫他送水上去，他说送完他就下来陪她。

等他返回，她爬到近顶，差几个台阶。

巨大祥云之下的松赞林寺，有她想要的仪式和寄望，她想和他们在一起祈愿。

纯享度假，四个人其实都很难，都是要做决策的人，工作不可能切得断，每天视频会议和电话少不了，没有特殊情况，都约好早晚集中处理，外出游玩都是半上午出发。

施正霖更忙一些。极泽即将披露半年度报告，8 月 31 号是窗口期，虽然这个时间段的业绩和他没有关系，更替管理层后的股价也未有跌落，但齐晖对业绩数据压力大，他们是早晚都长时间通电话。

齐晖还专门给龙薇合电话解释，说特殊情况，干扰了他们度假，龙薇合笑说不要紧，以后每年齐总给他批一个长假期就行。齐晖说他自由休，至少支持他寒暑假休假带娃旅行。

因涉及战略重大调整，市场关注度高，施正霖和齐晖作为新任管理层希望向投资者、媒体传递信心和未来规划，虽无监管要求，他们在上任的第一天，也就是发布公告的第一天，是召开过一个公开的投资者交流会的。

星坦最后工作日她接的他，返工极泽第一日，她送的他。她说要为她的超级 VIP 候选人提供专属的“一条龙”服务。

那天的投资者交流会，她在现场。他的发型是她早上帮他打理的，身上是她头一天为他精心备的衬衫、西装。他在台上自信谈及极泽的三到五年规划，时不时看看她，眼里是对她的温柔和对他人的神采交替。她还录了视频，后来时不时看看，会笑。

行程后半程，大家都决定不外出了，就蹲庄园，陪施诗、多多和动物玩。庄园草地一侧有个咖啡屋，每天现做一些面包和点心，施诗和多多都很喜欢。他们在草地天幕下线上工作，打牌，喝咖啡，聊天，晨光到黄昏。

林禹勋和林姚说约了摄影师来拍照，安排在了返程的前两天。

他是有些异常的，林姚发现他跑去过隔壁那家民宿，问他去干嘛，他说有朋友也带了孩子来云南玩，他给介绍的地方，这里没有房，订了隔壁，他去看看人。林姚叫他邀人过来一起坐坐，他说他们有别的安排。

拍摄照片的这天早上，两个人被窝里蒙头玩闹了一阵，林姚说天天都在拍照片，再拍她都疲软了，没状态。他说以后两个人办大事需要素材，两人每去个地方，都要拍，作个纪念，哄她配合，说白天太晒，拍晚间照，要她最好的状态。

他说的办大事，他发起过好几次与她讨论，说必在两年内。他是怕她对他们的未来没有安全感，会时不时和她强调。她说她没想那么多。

她不至于钝到辨不出他对她的爱，她对他已有足够的安全感和信任。她违心说她没想那么多，是不想他有什么压力，毕竟他和林禹姗经营公司的压力还在，没到放松的时候。

她认为她现在也给予了他足够的坚定。在一起的起初，他会像个孩子一样在夜里某些时候趴她身上问些到底谁最帅，你有多爱我之类的傻问题。她猜测他是怕她心里还有另外一个人的位置，不敢明着问。对她的心，他是有霸性的，那个人不得在她心里有一丝一毫。她亲口告诉他，很认真地说，她爱的人是他，她的爱情全在他身上。回复她一个激颤的深吻后，他自此没再问过。

他叫她备她喜欢的裙子，她认真备了两条。和他在一起后，她愿意花时间研究怎么穿让自己更美，也敢穿。龙薇合说她的衣品发生了质的变化。

一条细吊带裸背白色修身裙，一条黑色抹胸长裙，她穿上让他选，他说都好看，她想穿哪件就哪件。她说考虑拍夜间效果，摄影师可以出出主意，他便打了电话让摄影师和造型师过来选。他和他们居然说粤语。她才知道他们是专程从广州飞过来的顶级摄影团队，说他搞得太夸张。

这里晚上 8 点多才天黑，7 点多一点，化妆师给她化好妆，她穿了白色那件，电话龙薇合想找她过来看看。龙薇合说他们在楼下了，叫她下来。

林禹勋换了套衣服，自己给自己打理了个林姚说过喜欢他的前刺发就下了楼，说提前下去做做场地准备。

她下来，在前台那看见龙薇合他们四个人。

多多穿上了黑色小西装，打了领结，施诗打底衫外罩了件漂亮的白色的礼服裙，见到她，两个飞跑过来喊小姐姐，围她。

“你们这是要干嘛？”她红着脸，见龙薇合和施正霖也穿得正式。

“你问错人了，你去问林禹勋。”龙薇合笑说，上下看她，“超美呐！”

“小姐姐，草地那里今晚有篝火音乐会。”多多说。

“你们俩牵着小姐姐的手快去找林禹勋。”

龙薇合这一交代，两个就牵着林姚的手不放了，直拉她往草坪走，引路。

草坪的一侧像小型音乐会一样布了场，有架钢琴，有乐队，有一男一女两个歌手在唱浪漫情歌，另一侧有堆刚点燃的篝火，挨着咖啡屋的是一张极长的餐桌，已摆了红酒和鲜花，备了自助餐。

人是堆聚了三四十个，除了几个是围观的游客，其他好几个她都认识，是林禹勋的合伙人和好朋友，他带她和他们聚过。他们都带了伴侣和孩子来，站草坪中间石板路的两侧，和她打招呼，说她很美。

她和他们羞涩笑。男歌手深情的歌声音量很大，覆没了她小声和他们说的“hi”。

她想着林禹勋定是要干傻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