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杯子不是你去年在景德镇买的吗,一直没用过,怎么突然拿出来了?”

“给客人倒水。”

“那么多杯子不能用,非得拆个新的?” 方让让指着水台上整整齐齐挂着的一排水杯问。

“一个杯子而已,早晚要拿出来用的。”郁霖的表情仿佛在说方让让大惊小怪。

方让让接着问:“你下午打电话说高中?高中怎么了?”

“哦,我想说……我高中的时候成绩不好,没考大学,会不会影响我们企业形象?”郁霖随口编了个借口。

“我还以为什么事呢,”方让让松了口气,“放心,现在这不是污点,反而能增加你的传奇色彩,将来我还要把你包装成励志典型呢。”

“那就好。你见到江总了吗,聊得怎么样?”

方让让一秒切回工作状态:“见到了,我跟他从候机室一直聊到登机口。他前几年投一个宠物零食品牌失败过,所以对宠物赛道很谨慎,不过我把产品跟他讲清楚之后,他多少有点兴趣,在登机前跟我加了微信,我之后再慢慢跟他建立信任。”

“这是很大突破了,多亏你一直盯着他,才等到机会。”郁霖真诚赞许。

方让让神色得意,语气也变得亲昵起来:“那当然,我让司机师傅一路狂飙过去,差点吐车上。就是买机票花了两千多,肉痛死了。”

“财务都归你管,你想给自己报多少还不容易。”郁霖笑着说。

方让让也笑了,刚才的担忧随之消散。自己这几年和郁霖之间建立的信任何等坚固,不是随便来一个人就可以相比的。虽然他从没有对自己表露过除了合作伙伴之外的情谊,但方让让相信那是早晚的事。

从小到大,只要是她坚定想要的东西,从来都会得到。

晚上,纪风拿着铅笔在草稿纸上勾勒着,设计狗狗运动会的报名海报。这是她最喜欢的工作环节,相较于与人沟通、跟人竞争,她还是最喜欢安安静静画一些有意思的东西。对她来说,画四个小时的画也没有开四十分钟的会累。

但今晚,纪风的思绪很难集中,郁霖白天的一举一动反复浮现在眼前。被人知道秘密已经很可怕了,更可怕的是弄不清楚的对方的态度,就像始终有把刀悬在头顶。

太不公平了,明明他和自己都住过院,把柄是对等的。可他不在乎,把柄也就消失了。

为什么他不在乎?

凭什么他可以不在乎?

手里的笔随着混乱的思绪在纸上胡乱涂抹,等纪风回过神来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画出了一团密密麻麻的黑线,一个没有五官的小人被紧紧包裹其中,好像下一秒就要窒息。

纪风惊恐地将纸和笔扔出去。她已经很久没画过这样的画了。

她恐惧地看着那一团黑线,黑线似乎在她眼前动了起来,小人的手和脚拼命扭动着,想要挣脱线团。

黑色线团蠕动着,像一只硕大的蜘蛛,它一点点爬出白纸,爬到墙壁上。

灰白的墙壁上挂着一只蜘蛛,在接近透明的网上缓缓挪动。

纪风睁开眼,头很疼,浑身酸痛又僵硬。她发现眼前的天花板一片空白,只有一只蜘蛛在缓缓移动。房间的气味非常陌生。

我是谁?我在哪儿?

她试着活动了一下僵硬的手臂,感受到肉体的存在后,意识也慢慢回笼。

我叫纪风,是一个高三学生,2015 年的元旦刚过。

几天前,爸爸妈妈带我出门旅游,说要给我放松心情。风景很好,我玩得很开心,然后、然后……然后发生了什么?这里好像不是我们住的宾馆啊。

纪风想要起身,手臂一用力,手腕却撞到了某个束缚物上,吓了她一跳。

她用力挣扎,才发现自己四肢竟然都被宽大的带子绑住了,整个人被四脚朝天捆在了床上!

怎么会这样?发生了什么!

救命!

救命!!

纪风发出惊恐的尖叫声。

两个人已经开始博弈了。。

郁霖最终也没有对方让让说实话呀,说明他也是在意别人的看法的。之所以打那个外放电话,还是在玩猫捉老鼠的游戏,戏弄纪风而已。我有点盲目乐观,觉得不是所有的精神病都是真的精神有问题,不过是暂时性的情绪不稳定。

雨林!幼稚!

期待下精神病院情节

这章更这么多,作者大大日子不过了吗

更新太慢啦!催更大大

不过啦!彻底疯狂!

自尊是年轻人的性格,自身的问题都不愿展示与众。

是滴

认识一个人也是精神病,医生也说过如果开了相关证明可以有帮助但同样这样会被其他人当成异类

05 蜘蛛

一个满目疲惫的中年女人坐在诊疗室,烫卷的短发被胡乱束在后脑,头顶几撮新生的白发也没有要掩藏的意思,任由它暴露在那里刺眼。

“杨医生,我家纪风从小就听话懂事,小学是大队长,初中是团支部书记,高中是英语课代表,品学兼优。这么好的孩子,怎么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我一颗心全都扑在她身上,怎么会搞成这样子……”

女人突然双手捂脸,无声痛哭起来。即便是如此崩溃的时刻,她的后背也挺得笔直。

在她对面,是精神科主任医师,杨舒珩。杨医生五十上下的年纪,简单的长直发,戴老式的椭圆形金属边框眼镜,乍一看像个书呆子,但只要与她对视,就一定会被她平静深沉的眼神震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