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其实侧妃姐姐应当已经知错了,您没见她日渐消瘦,现在瘦的就剩皮包骨了,您就看在服侍您这么多年么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见一见吧。”白蓁蹭上了厉晟清的手臂,神色娇憨。

其实早在白蓁第一次劝说的时候,厉晟清就已经想清楚了其中关节,准备见一见高薇玉的,毕竟高老太爷和高大人的官位摆在那里,对他未来争夺那个位置有着极其重要的作用,他也不想现在一棒子将人打死,只不过他也不想就这样轻易的答应下来,让白蓁看轻。

经过两三轮拉扯之后,厉晟清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便顺着她的话说下去,“既然连你都为她求情了,那本王便大发慈悲见她一回吧,看她这次能耍出什么花样。去叫侧妃进来吧。”

高薇玉进来后恭敬的行完礼后,眼皮向下并未看向厉晟清的方向,她淡淡的说出了自己的诉求,“王爷,我的贴身丫鬟小五今早出去替我抓药后至今未归,我担心她出了什么意外,想请王爷派人帮着找一找。”

厉晟清仔细回忆了一下小五这个丫鬟,依稀记得是什么模样,但是印象却不深,无所谓的摆摆手,“这点小事你和下人们说就是了,还值得跑来书房一趟!看你最近清减不少,还是多吃一些,省的让人说晟王府苛待于你!”

“多谢王爷。”得到了想要的结果,高薇玉没有停顿转身就走,再不走她怕自己再也忍不住想去看他一眼,怕自己动摇了刚刚坚定起来的心。

厉晟清见她就这样走了,脸色十分不好看,这个女人的脾气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倔了?果然还是欠调教!

白蓁期间一言未发,她作为女人或许能理解一点高薇玉的心态,不过理解归理解,该做的还是要做。

小五溺亡在碧玺河的消息是晚膳前传来的,帮忙将人抬回来的京都府衙役满含同情,“侧妃娘娘您节哀。我们找到人的时候就已经不行了。”

高薇玉白着脸看着眼前被泡的面目肿胀的人,瞳孔惊惧的震颤着,再也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侧妃娘娘!”香梅看到小五的尸体也是一阵心惊肉跳,虽然很想取代小五,但她还真从未真的想过人就这样没了,一时间心有戚戚然,没有照顾到高薇玉的情绪,是以高薇玉晕倒的时候她没有及时接住,高薇玉的头就这样磕到了桌角,渗出点点血迹。

“废物!连侧妃都照顾不好,要你这个奴婢何用?!”正当香梅不知所措之际,厉晟清阴沉着脸走了进来,训斥了一番香梅,抬手将高薇玉打横抱起,临走之前看向衙役,像一头处于暴怒边缘的豹子,眼中冒着寒光,“你们京都府衙门就是这样办差的?惊扰了本王的王妃,该当何罪?!”

衙役也没想到高薇玉会吓晕过去,可是他就是按照流程走的呀,心中十分委屈,但在厉晟清的威压下,一句辩驳的话也不敢说,只能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请罪。

“滚吧!你还不配让本王出手,回去之后告诉高升,让他想好怎么回本王的话!”厉晟清冷冷的放下一句话,就抱着高薇玉离开了香梅见状也连忙跟上,门房处很快就剩下了那个吓的腿脚发软的小衙役,还在不住的磕头。

半晌,他小心翼翼的抬头看去,发现早已经没有了别人的半分踪影,知道自己逃过一劫,当即爬起来落荒而逃。

第152章 时间不多了

高薇玉醒来的时候,发现厉晟清正坐在她床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的心中一颤,终归他还是来了。

她眼角滑落一颗泪,张了张嘴,嗓子却干涩的很,发不出一点声音,倒是正好被刚进门的白蓁看到,发出惊喜的声音,“姐姐,你终于醒了!正巧妹妹刚为你熬了梨粥,姐姐多少用一些吧!”

白蓁的声音惊醒了一旁沉思的厉晟清,他转头看向高薇玉,发现了她眼角滴落的泪珠,以为她还在为小五的死伤心,不由动作微顿,继而想起了什么一般,脸色倏然阴沉下来,眼底的厌恶转瞬即逝,站起身,“既然你已经醒了,说明并无大碍,有蓁儿照顾你就够了,本王还有事先走一步。”

说完,厉晟清就走了,没有丝毫留恋和心疼。

高薇玉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中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她当然看到了对方眼中一闪而逝的厌恶,看来他还是在记恨白蓁流产的事情,可那件事情确实与她无关,直到今日他仍旧不信自己。

高薇玉感觉胸口钝钝的疼,仿若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捏住了心脏。

偏偏这个时候,白蓁软软开口,“侧妃姐姐不要介意啊,王爷应该是又想到了我那未曾出世的孩儿,才会如此冷淡,其实王爷心中还是有姐姐的,你晕倒之后是王爷一路将你抱回的苍月阁,还为姐姐请了御医包扎伤口,直到姐姐醒过来,王爷一直都守在姐姐床前,那担忧的模样妹妹我看了都有些吃味呢!”

高薇玉闭了闭眼睛,才看向神情得意的白蓁,声音冷淡,“你我都清楚,你那孩子不是我害的。”

白蓁却是无辜的摆了摆手,说出的话却是冰寒无比,“即便是我相信了姐姐的说辞又怎样?但是王爷他不信啊!而且当初若不是你在花园里拦下我,我的孩子也不会出事,说起来姐姐你也并没有那么无辜。如今你身边最亲近的小五死了,当真是报应呢!妹妹我听到这个消息,心里当真是乐开了花呢,看来老天也想让姐姐尝尝失去亲近之人的滋味呀!姐姐,可千万要保重身体,以后的路还长着呢,报应也还多着呢!”

白蓁恶毒的话如同一柄利刃插入高薇玉的心脏,她死死掐着自己的手心,双眼猩红才勉强控制住自己癫狂的情绪,高薇玉狠狠的盯着面容阴冷的白蓁,“小五的死是不是你做的?!”

白蓁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轻笑一声,“姐姐未免将自己看得太重了,对付你还用不着我亲自动手。你的人死了,还能说明你平日里作恶太多,连老天爷看不下去了,老天爷做的事情与我何干?!”

说着,她让人将小厨房熬的梨粥放下,居高临下的拍了拍高薇玉的脸颊,“姐姐还是好好将养吧,可千万保重身体,不然就这样轻易死了,妹妹可是会感到十分寂寞的!”

高薇玉气到面容扭曲,却对白蓁毫无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嚣张地走出苍月阁,一旁的香梅早就被几人之间紧张的氛围吓到一句话不敢说,直到白蓁也走了,才敢轻轻松了口气,相比起来还是高侧妃更好“欺负”一点儿。

香梅走出来,“娘娘别生气,她也就是嘴上逞强罢了,她要是真敢对您下手,恐怕王爷也饶不了她。”

“你先下去吧,我想自己安静一会儿。”香梅没想到自己好言相劝,却碰了个软钉子,不t由撇撇嘴,满心不甘的退了下去。

临关门还冷冷瞥了一眼躺在床上的高薇玉,哼,猫哭耗子假慈悲!平日里也没见你拿小五当回事,现在人死了你伤心了,谁信呀!还真当自己是盘菜了!王爷摆明了就没将她放在心上,与她最亲近的侍女也死了,现在还不赶紧拉拢自己,也不怕日后没人伺候,真是脑袋有泡!

香梅在心中骂骂咧咧的回房休息了,高薇玉一个人孤单的躺在床上数着床边的流苏络子,数着数着眼泪就不争气的掉了下来,她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心中对自己鄙夷不已。

有什么好哭的,区区一个男人!而且那个男人对她除了利用根本没有真情,也从未信任过她,根本就不值得托付!高薇玉,你为了这样一个男人伤心,怪不得你会变得不幸!

心中虽然不断的骂着自己,可是那个人一直住在她的心里,现在想要生生将人从心里挖出来,谈何容易?

高薇玉伸手抓住自己的胸口,心脏的地方还是在隐隐作痛,她蜷缩成一团,枕头已经被眼泪打湿了一大片。她边哭边告诫自己,这是自己最后一次为了这个男人哭泣,从明天开始,自己就要将这个男人从自己的心底彻底拔除,学会彻底放下,也学会放过自己。

高薇玉伤心晕倒的消息被厉晟清送到了高府,还特意请了高夫人上门劝解开导高薇玉,他想以此彰显自己对高薇玉的宠爱,想进一步拉进与高家的关系。

高夫人接到消息后立刻风风火火的赶来了,看着女儿又瘦了一圈的小脸以及穿在身上尚显空荡荡的衣袍,满是心疼,看着旁边温润如玉面带微笑的厉晟清也愈加不顺眼,说起话来不由夹枪带棒,“到底是晟王府的风水养人啊,以前玉儿尚在闺阁时,身量珠圆玉润十分可爱,这才几年就将一个小胖敦变成了身轻如燕仙风道骨的“病美人”,这些年真是多亏了晟王殿下的悉心照料呀!”

厉晟清哪里听不出来高夫人的含沙射影,心中升起不快,女儿不懂事,原来是家学渊源。但自己终究是有求于高家,对于高夫人这顿嘲讽,他也只能是咬牙吞下。

“夫人您这般说可就是羞煞本王了,玉儿变成这般,本王也是心疼的紧,用尽了办法也不能让侧妃宽怀,想来小五的死对玉儿影响太大,这才想着请岳母出马,帮忙劝慰一下玉儿。”厉晟清极力将自己包装成一个深爱自己女人的好丈夫,情到深处甚至还眼泛泪花,表演的十分到位。

这若是换了别人或许会被厉晟清的演技所打动,但是高夫人早已经对这个女婿失望至极,心中也十分清楚厉晟清的为人,心中对这个无耻小人的做派十分不齿,但是为了今后大计,她也不得不装出被感动的样子。

高夫人先是舒缓了一下表情,才继续说道,“王爷也不要怪老身说话直,实在是我这个做母亲的心疼自己姑娘,我也知道王爷身担帮圣上分忧的重任,忙起来连自己都顾不上,更不要说时时关注着玉儿,我和老爷都能理解,刚刚说话有不对的地方,还望王爷见谅。”

见对方态度有所收敛,厉晟清心中终于好受了些,露出几分尚为真心的笑容,“多谢岳母理解,您放心,待忙过这段时日本王定会好好补偿玉儿的。您母女二人许久未见,合该好好说说话才是,本王那边还有些父皇交代的差事没有做完,就先行一步。”

高夫人点点头,目送着厉晟清离去。

厉晟清出了院子就对送出来的香梅低声说道,“一会儿你替本王仔细留意着她们母女都说了什么,倒时一字一句转述给本王,若差事办得好,本王有赏。”

香梅没想到这样的好事落到了自己头上,不敢看厉晟清多情的桃花眼,心中小鹿乱撞,红着脸忙不迭的点头,“王爷放心,奴婢定将此事办的妥妥的!”

看着眼前的香梅一副少女怀春的模样,厉晟清不屑的勾了勾唇角,转身回了书房。

当香梅回到屋中的时候,母女两人已经对着哭上了,她连忙找了个隐秘的位置蹲守,竖起耳朵探听着母女说些什么。

不过高夫人早就发现了鬼鬼祟祟的香梅,哭诉间捏了捏高薇玉的手,示意她多多留意,高薇玉暗中点头,索性该说的话早就已经让小五传递给了高夫人,现在也只是做做样子而已,两人就开始哭着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说的还都是准备为高薇玉再物色几个出众的侍女的事。

只苦了香梅听到这个消息,生怕高夫人真送进来几个心腹,到时候自己就更没有出头之日了,不免心中焦急,恨不得立即站出去打乱她们的谈话,但是又怕暴露了自己偷听的事实,只能暗自忍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