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谁喜欢人是这个态度的,请罗赟吃顿饭比请诸葛亮出山还难,她都怀疑他还在躲她。
罗赟确实没想和何偲颖出去,说忙只是借口。
对于自己鬼使神差将何偲颖从黑名单里拖出来,罗赟有一定程度的后悔,可既然都拉出来了,他也没幼稚到真把何偲颖又拉回去,而不拉回去的结果就是,他这几天手机讯息明显地多了起来,听得人心烦。
周四上班的时候,手机又滴滴响。
何彦也发现罗赟这周消息特多,一时没忍住,没素质地瞟了一眼屏幕。
“哟,这名字,不是上回联谊会上的妹子吗?”由于何偲颖也姓何,指不定八百年前和他是本家,所以联谊会互相认识的时候,何彦和她多聊了几句,他对这个名字有印象,更别提何偲颖后来蹭他们的车回的家。
罗赟直接把手机屏幕盖下去了,不耐道:“能别瞎看吗?”
“她不会是在追你吧?”
“不是。”
这种误会罗赟听过不止一次,早就麻木了。
大一的时候,何偲颖执着地同他打招呼,公共课未见其人,倒先听到她喊他的大名,一回就算了,可她回回这么喊,一点儿不怕被关注,硬生生把他喊成了红人,课堂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每位同学都以为何偲颖在追求他。
并且,何偲颖的执着感动了许多人,后来室友都劝他从了吧,别辜负人家姑娘一片赤诚。罗赟只能在心里绝望地骂娘,他们压根不是那种关系,他从个屁。
同时,他也不明白怎么在何偲颖边上,他永远得被人看作和她有不正当关系。这像话吗?
罗赟不知道这是自己的问题还是何偲颖的问题,又或者他们俩都有问题。何偲颖问过他,她有什么好喜欢的,他也纳闷呢,他们都认识这么多年了,他怎么就忽然对这人有点非分之想了。除了荷尔蒙,他想不到其他解释。
不过这都是一年前的事儿了,没什么是时间和空间不能解决的。
罗赟仍认为自己应当继续和何偲颖保持距离。
快下班的时候,手机又来讯息了,而且一连来了好几条,显得着急。
罗赟看了一眼,发现是何偲颖说自己电脑进水黑屏了,问他该怎么办,又问没保存的文档还能不能找回来。
罗赟心道何偲颖也太懒了,这点小事儿,随便找个修理工都可以解决,再不济她自己上网搜一搜处理方法也好,有功夫在这儿给他发消息,电脑都可以修好了,于是他手机丢开没搭理。
过了五分钟,罗赟拿起手机,给何偲颖拨了个电话。
那头“喂”了一声。
罗赟觉得何偲颖的声音听起来太低气压了,仿佛情况严重,这让他稍稍有些后悔没第一时间给何偲颖回复。他顿了顿说:“电脑好了吗?你先把电源拔了,把表面的水擦干净,把电脑倒扣着,千万别尝试开机了。”
“好。”何偲颖还是很丧,“那文档还能找回来吗?”
“不一定,你具体住址发给我,一会儿我下班过去看看情况。”
何偲颖的声调明显扬起来了,又说了声好。
何彦注意到罗赟今天下班动作尤其快,到点也不加班,收拾好东西就往外走。
他连忙喊住他:“去哪儿啊,不吃晚饭了?”
“你们去吧,我有点事儿。”
“什么事儿能比吃饭还重要啊。”
罗赟微笑:“你管不着。”
门铃响的时候,何偲颖正在吃炒米粉。
这里的门铃还是罗赟给她买的那个,以前那间房子退租的时候,何偲颖把它卸下来带回家了,但家里用不上,便一直放着,这回在这儿长租,她索性让何起祥给她寄衣服的时候一起寄来了。
何偲颖并不是真的伸手党,在联系罗赟之前,她已经拿手机求助过万能的网友,能做的她都做了,再专业的她就干不了了,整坏了就得不偿失了。电脑坏了倒不要紧,毕竟她现在也勉强算个小富婆,大不了再买一台,但要她重新写一遍丢失的稿,她是绝对找不回第一稿的手感了。
罗赟一进门,视线就凝在何偲颖的嘴角。
何偲颖估摸着是外卖里的红油辣子黏嘴角了,下意识舔了下。
“能不能把你的嘴巴擦擦?”罗赟的喉结滚了滚,“电脑呢?”
何偲颖不好意思地找纸巾擦嘴:“在房间里,你吃晚饭了吗?”
罗赟没回答问题,直接说:“电脑搬出来,我看看。”
何偲颖把客厅的空调给开了,罗赟坐在沙发上给她拆电脑,她蹲在一边看。
罗赟做事的时候一般并没有其他多余表情,只维持着微微皱眉的状态,和何偲颖以前见过的并无变化,但今天他的眉头越皱越紧,脸皮也愈发紧绷,终于在机子拆到一半的时候,忍不住说:“何偲颖,你能别盯着我吗?”
“我没看你啊,我在看电脑呢。”何偲颖送上了一瓶可乐,“辛苦罗工了,请喝。”
何偲颖狗腿的样子并没让罗赟心情好点。
“别那么喊我。”
何偲颖注意到罗赟耳朵又气红了,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讨厌她这么喊他,他上班的时候同事不也都这么喊吗,和她喊的又有什么区别。但何偲颖也不是完全没眼力见的人,既然他说别喊,她也就不喊了。
拆完机子,罗赟检查了一下电脑里面的配件,发现问题并不大,大概是何偲颖处理得及时,进水不严重,没漏到主板,拿吹风机稍微烘一下,等里面的水干透就可以尝试开机了。
看着电脑亮起来,何偲颖又喜又愁:“文件还在吗?”
罗赟打开备份中心,找出历史版本:“最新的只有这一版,你看看。”
何偲颖凑近看了下,发现大概少了一千字内容。
事已至此,她也只能接受这个结果,还好只少了一千字。
何偲颖笑着朝罗赟道谢,又问他明晚有没有空,说请他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