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着发酸的腰,忽而易愁为乐,愁自己到时候会在浓情时分,腰肢不得劲儿,让人见笑,也说这几日忙碌,怠于练武,忙让银刀送来器具,到后花园里行动起来。
姚蝶玉醒来想到的第一件事是家里的蚕茧,今日大多都能取下来了,她怕蚕会破茧而出,收拾一番后,分花拂柳,独自前去找晏鹤京:“晏大人,这几日的白日里,我需得回家取茧织布,我想把熹姐儿放在府衙里……”
晏鹤京不懂这些,但他博学多识,知道织布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他下番后要回宅院里,若让姚蝶玉白日里回家去,那这一日里还有什么时候能与她说话碰面的时候?
他自然不肯放人走,淡淡回望过去:“你把蚕茧带到府衙里,那些蚕茧给狸奴做床蚕丝被吧,工钱和做雨服的工钱一样。”
姚蝶玉思想片刻,她带着熹姐儿在府衙里白吃白住,给狸奴做床蚕丝被姑且能抵了这些时日的恩惠了:“不必工钱了,这床蚕丝被,且当时我还了晏大人这几日的恩惠。”
宵寐之变后,晏鹤京看家常装扮的姚蝶玉,只觉得哪儿都妩媚,一天烦恼丢在九霄云外了,以至于她说的话见外生分,也不恼,她说什么他都点头说好。
后面几日,姚蝶玉就在府衙的后花院里做蚕丝被,熹姐儿帮忙煮茧,狸奴无事可做,便主动帮忙剥茧,她和秋娘且把干净的茧拉伸开来。
一床蚕丝被,四个人帮忙,也做了五六日,这之后清明到了,姚蝶玉回家和吕仕芳一起祭了祖,在家中多逗留了几日,给金月奴的几个孩子做了些好吃的,这才反回府衙。
金月奴去松江府将近一个月了,也不知找好落脚处了没有,姚蝶玉惦记着还没送过来的信,心内的忧愁被撩动。
晏鹤京派了人去江南地区里探消息,也去挨坊靠院,被骗了好些银子才探出些消息来,让十三娘生孩子的人应当是松江通判徐可立。
徐可立本籍苏州昆山人,二十四岁时考中了进士,被任命为婺源知县,在婺源任期时好利贪财,欺压百姓,横行霸道,当官当得和个土匪似的,考满时本该被罢免,甚至要伏罪,可他早就凹上了那科道官,任婺源知县期间,送钱送美人也送宝物,所以最后不仅没有罢官,还升迁为松江府的通判了。
苏青陆带着十三娘去了一趟松江府,不多久书信回来,确定了就是徐可立让十三娘生的孩子。
消息传回来,晏鹤京没有轻举妄动,徐可立和姚垣一样,在这个案件中不过是一个小角儿,把他抓起来问不到他想要的东西,弄出余波来,还会打草惊蛇,他在意的是那些人为何要养娃娃神,以及娃娃家在何处地方。
这是两个案件,但之间有密不可分的关系,想要连根拔起,必须弄清楚他们养娃娃神的真正目的。
晏鹤京沉思着,计上心来,他找到姚蝶玉,开门见山就说到:“姚娘子,我有一事相求,你可愿意帮我?”
姚蝶玉这几日在府衙里闲居没事,正琢磨着学些新事物,听了晏鹤京的话,不由严肃一阵,问道:“如、如何帮?”
晏鹤京接近数步,眼光如直线儿,射在姚蝶玉身上:“与我成婚,然后……我们一起以身入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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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亲一吻似定情
“晏大人的话是什么意思?”目光焦灼地落到身上来,姚蝶玉感到热意,薄薄的脸颊上,略现一道红晕。
以前偶尔路见晏鹤京,她都要垂头疾闪,怎可能会答应与他成为夫妻?况且她已经成婚了。
“姚娘子不想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带走癸水还未来的女郎?”姚蝶玉没有当即答应,晏鹤京眼神如同半灭不灭的火焰,光芒渐暗,心里的乱念仍在迭起。
“不、不就是为财?”姚蝶玉连眨眼睛。
“为财是一定的,可一定还有别的目的,要不然为何不直接带走足岁的女郎?或说有人有癖好,偏爱幼童,可是十三娘也说了,在天癸未来以前,她们在娃娃家吃好喝好,不曾受辱。”晏鹤京三言两语交代明白后,又来发问,“姚娘子以为,抓了徐可立,可以定什么罪?”
“奸、奸淫?”姚蝶玉静静听着,想了许久才吐出两个字。
“奸淫有和奸,强奸以及刁奸,那姚娘子觉得徐可立犯的是什么奸淫罪?”晏鹤京缓缓再问。
“强奸!”这一次,姚蝶玉回答得脆快又坚定。
晏鹤京被她的天真想法逗笑了,淡声道:“姚娘子是觉得,三种罪里,强奸罪最重?徐可立是懂法之人,奸淫十三娘时,十三娘已经十二岁,如此就算以强奸论处,按律定罪治罪,不过杖八十,他有钱有靠主,交个六千贯就能免刑了,把他抓来定罪,会因小失大,娃娃神不会少,娃娃家依然在。”
姚蝶玉竖起耳朵听着,听到后面心惊肉跳,眼睛都瞪大了一圈,她略懂法,却不懂其中的弯绕:“那要怎么办才好?”
“十三娘不是说了,他们会专挑穷苦人家下手,我们结为夫妻,伪作穷苦人家,带个不足岁的女郎,到松江府,或是苏州杭州里去,等那群人主动找上来。”晏鹤京把心中的计划,一字一字说与姚蝶玉听。
姚蝶玉听了后,张着个嘴,迟疑了:“晏大人……可以找别的女子做这一场戏的。”
“姚娘子明知我的心意和私心,又何必说这些话来伤人心。”晏鹤京站在门后,目光放肆地打量她,淡然沉敛说道,“我今日明明白白地告诉姚娘子,若不是因为姚娘子,我不会费尽心思去设计这些圈套,给自己找罪受。姚娘子,我不是什么善良的君子,我大可把徐可立的罪行与十三娘的口词一并写下,送往京城,交给法司审理,我落得一身轻松,审理的结果如何,我猜是轻罪处置而已,但姚娘子,你不想把他们一网打尽,一起问罪吗?”
“我……我想的,可是我有夫君啊。”不把他们一网打尽,以后还会有更多的女郎娇娃受到伤害,十三娘的遭遇,姚蝶玉这几日每每想起来,胸腔的深处就刺痛不已了。
“假成婚而已,这个案件结束后,姚娘子仍是吕氏之妻,你且把我当成过客。”明知姚蝶玉心里仍爱着吕凭,可听了之后,晏鹤京还是生气失落了,又奈何不得她,只得自己避委屈,改去了原本的主意。
姚蝶玉斜着眼睛看着逆光而站的晏鹤京,他脸上的五官与神态都看不太清楚,她难以分辨他说的话有几分真,沉吟片刻,宛转而回:“我考虑一下。”
如此退步了,姚蝶玉还不愿肯首答应,晏鹤京的局量浅浅,哪里受得下去,好似遇到了无限伤心的事儿,挫败感一点点堆上心来。
想他得了上天的爱惜,从娘亲肚皮出来后身份就比那黄金美玉还尊贵,富贵荣华在身,作为京城风流人物,走到外面,人人钦敬,想要什么便能得到,不应当会为一段姻缘而苦闷,他欲心晚动,二十五岁了才有了喜欢的女子,抛却富贵,千里迢迢跑到九江来,苦苦的想听一句愿意却也没能听到,输给了个一无是处的男子。
明明他在沙场上冲锋,无不取胜的,怎能在此输得一败涂地。
晏鹤京怅然若失,眼底透出一抹无奈,内心苦艳艳不甘心,却恨自己不够狠心,无法因爱而不得,做出伤她之事来,唉,图那片时之乐从来就不是他的目的。
她对夫君无外意,侍奉翁姑,循规蹈矩过日子,并没有做错什么,错的是他对一个有夫之妇动了不良之念。
她没错,是他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