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运气好,顺着马车来的。”干活的妇人,而且是干农活的妇人身上有伤再正常不过了,但姚蝶玉心疼,“阿娘,要不你把田地水车都卖了吧,我现在能挣些银子,生意也挺顺溜的。”
“你挣的那点银子,现在要养三口人呢。”徐遗兰笑着反驳,“你阿娘我啊,身子还算硬朗。”
让徐遗兰卖掉田地水车的事儿,姚蝶玉说过几次,每次都不能成,她无奈:“今年阿娘清明时要回婺源给爹爹扫松吗?”
“去年没去,今年得去了。”去年因干旱,日子不好过,徐遗兰没有回婺源扫松。
嫁为人妇,要在夫家跟着翁姑祭祖,加上今年的话,姚蝶玉有两年没回婺源了,她有些难过:“我给爹爹折些纸钱,阿娘帮我带过去吧。”
徐遗兰点头安慰道:“你爹爹最是疼你了,不会怪你的。”
姚蝶玉还是不大高兴,她在松水村里住了三日,侵晨跟着徐遗兰下田,晚间就在屋里头折纸钱,娘俩心照不宣,没有提起吕凭的事儿。
在松水村这儿四肢劳累,但没有什么烦恼,姚蝶玉的心境许久没有这般轻松过了,回德化县那天,她一泪千行,不大愿意走,磨蹭了半天,才慢吞吞收拾包袱。
徐遗兰心中也不舍,在姚蝶玉看不见的地方偷摸流了几滴泪,话里藏阄,道:“要好好吃饭,如果日子难过,就回阿娘这边来。”
“嗯。”姚蝶玉眼眶红润,听懂了徐遗兰的意思,泪随声下,呜呜咽咽带哭带说回了个嗯。
这次没有能顺道的马车,只能徒步回去,吃过午饭,姚蝶玉别过徐遗兰,起程回家。
她收拾包袱时,在徐遗兰的枕头下留下了一两银子尽孝心。
回到德化县相次酉时,家里头乱糟糟的,厨房的油锅油碗还没有清洗,姚蝶玉养蚕养出了洁疾,看到厨房一片混乱没有秩序,叹口气,放下包袱后,卷起袖子便收拾,她边收拾边问外头的苏哥儿:“怎么不见熹姐儿和阿娘?出去了吗?”
“没有。”苏哥儿嘴里吃着糖,“姐姐不知去了哪里,吃午饭的时候就没回家,阿娘吃完午饭出去找了,现在还没回来。”
闻言,姚蝶玉胸口骤然一紧,手里的碗没拿稳,哐啷一声滑落在地,她跑到苏哥儿面前,喉急问道:“你说熹姐儿怎么了?不见了?怎么可能回不见……你可别说这些厌钝的话吓唬嫂嫂的。”
苏哥儿并不知情,见姚蝶玉神色紧张,他也不由紧张起来。
一紧张,嘴里的话一段分成了两截来说:“就是……姐姐不见了,他们说,姐姐可能是被人牙子带走了,嫂嫂,什么是人牙子?”
苏哥儿的话音刚落,吕仕芳回来了,一个人回来的,她发白的嘴里捎出震天响的四马儿,还没进家门就把人骂:“余采薇,韩羡禺,你们这对狗男女到底把熹姐儿带到哪儿去了?我可听人说了,熹姐儿今日是跟着你们走的。”
好心疼小蝶,知道恶毒配角是为了推进剧情,但还是为小蝶难过,想把他们都砍了
不会是和松江有关吧
最近在熬期末粥 还有好多考试 打算养肥了再看~
好想看他们两个在一起的时候??
小蝶太难了吧,鸟官快查清案子为熹姐报仇!
妈妈和女儿明明是最亲的关系却不能在一起??
板凳??
那个婶婶是可怜,可是也不是做坏事的理由吧,这样也很让人讨厌啊
熹姐儿和月奴姐姐都不要出事啊呜呜呜呜
唉,蝶儿啥时候离婚
柳暗花明又一村
韩羡禺的声音不久后传来。
他在外头。
韩羡禺喝醉了酒,声音浓厚粗犷:“你、你说什么鬼话,我带走熹姐儿做什么,谁看见了,我把他眼睛挖出来。”
姚蝶玉擦去手上的油渍,跑到外头去看情况。
余采薇也在外头,她带着福哥儿在一旁云里雾里的,听见指责,只是问:“什么熹姐儿?发生什么事儿了?”
吕仕芳满头是汗,奔波了半日,脸上的皱纹深了几分,看起来疲惫又沧桑,余采薇一脸无辜,她看了气上加气,她指着韩羡禺的鼻子骂:“还狡辩!我方才去东巷里找过了,有好几个人看见熹姐儿跟着你走了。”
“那也不能说是我带走的。”韩羡禺昂首挺胸,避开吕仕芳的目光,把弓儿扯满,“谁知道是不是她自己偷摸跟在我后头的?你不要含血喷人!”
余采薇听到这儿,大抵是听懂了,她板了脸,恶狠狠拧那韩羡禺的胳膊肉:“你个死乌龟,熹姐儿到底是不是你带走的?”
受拧,韩羡禺吃疼抽气,他今日在赌场输光了两次,本就烦躁不乐,想回家洗洗身上的霉气,却被两个妇人围在门口指责质问,其中一个还是自己的婆娘,怒火瞬间和洪水一样涌上心头,他没有怜香惜玉之情,手腕使了劲儿,抬起手照着余采的脸颊就打:“贱蹄子,胳膊还往外拐了!”
吕仕芳有些出乎意料,她和余采薇一直不对付,却没想余采薇这次会站在自己这边,见她被打得脸肿鼻腔有血,暂是放下了芥蒂,去扶她起来:“你个狗王八,打女人啊……”
“打死你们得了。”
姚蝶玉出来的时候,争吵声最是激烈,她看到余采薇被打得摔在地上,抚摸着痛辣辣脸颊流泪,韩羡禺嘴里骂骂咧咧,卷起袖子还想继续动手,见情况不对,她转身跑进厨房里,抄起灶台上那把还沾有油腻之物的刀。
也不知哪儿来的胆子,她一个闪身挡在余采薇和吕仕芳身前,双手举着刀,对着眼前比自己高大的男人道:“你再动手试试看!”
手里有刀,她还是害怕的,举着刀的双臂和筛子似颤抖不住。
这把刀并不能让她的胆子大起来。
吕仕芳看到姚蝶玉,看到了救命稻草:“小蝶,熹姐儿不见了,是他,一定是他带走的。”
明晃晃的刀在眼前,韩羡禺酒醒了几分,有些害怕,不过看清拿刀的人是谁以后,脸上满是不屑。
姚蝶玉因容貌美,在九江府里有些名声,这儿的人都知她容貌俏,性地欠些聪明,还有些胆小怕事的,现在手里拿着刀也改变不了本质。
养蚕的娘子有什么可怕的。
韩羡禺面对三个妇人,一些儿也不害怕,加上酒水在肚内作祟,他更加来劲儿,打一个满是酒味的饱嗝,脚步踉跄靠近姚蝶玉,说教起来:“你一个小辈,怎能和叔叔这样讲话?”
韩羡禺刚从赌坊里出来,身上的汗味和酒味浓厚,他偏偏倒倒靠近,脚下没有几步能站稳,好似随时会随风倒到身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