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1 / 1)

然而每个人都觉得不对劲,因为他们都学过良衣剑,为什么薛冲不会?或者说,为什么鹤颃不会?

边无穷颤声道:“潭颜修,你还不说实情吗?鹤引鹃嫉妒良衣小姐,究竟要打压她的女儿到何时呢?”

潭颜修一时无言,他痛苦地捂住脸:“我知道,我知道……无论如何隐瞒,也有被发觉的一天。冲冲,你的母亲,是薛良衣!”

公仪爱手足无措,一时看到场上面无表情的弟弟,一时看到发出冷笑的步琴漪。

步琴漪尚未看到公仪蕊和随之而来的公孙灵驹,他一步一步走向公仪爱:“杀稳婆?被杀的是你的人。威胁边无穷?你能威胁,我不能救?更何况我无需叶稳婆,也无需边无穷!真的就是真的,假的就是假的。荡妇?淫贱?为难我?和我作对?你以为我还是从前的小琴漪?”

好恶心啊公仪一家种子就是烂的

冲冲心里还会念着鹤家的养育之恩吗?我不希望她再想着她们了,但又觉得以冲冲的性格,一丝好意也会萦绕心间。讨厌他们,恶毒的鹤家

啊啊啊公仪爱你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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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潇潇马车前

潭颜修从未这么后悔过,他和边无穷视线交错的一瞬间,就知道他完了。

兰捺最无措:“不是说良衣剑家喻户晓吗?怎么,为什么她是薛良衣的女儿,她却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青锋老人把他带下了台,他还是很迷茫:“前辈我真不是来谋财害命的。两个人因我受伤,可我真不是故意的。”

他的困惑无人解答,薛冲抱着血泊里的珍珠,被人团团围住,此时与潭颜修父女相视,只觉不敢置信,又五内俱焚。

步琴漪好毒。

叶稳婆、边无穷、肚兜……都可以是证据,也可以不是,只要会抵赖,说什么都成。

所以他不找她拥有的,独独去找她缺失的。

连兰捺这个外乡人都懂得的剑法,她不知道。她举起手臂,白纱透血。

鹤家人不想让她知道良衣剑,所以她是在场众人里唯一解不了兰捺那一剑的人。

为什么?因为她是薛良衣的女儿。

因为有人不想让她知道,她是薛良衣的女儿。

外乡人兰捺想通了,匆匆赶来的公仪蕊和公孙灵驹也想通了。思危剑盟无不震动,九雷岛的夫妻俩窃窃私语议论着。

边无穷看到薛冲透湿的衣裳,衣裳下的血,恍惚间又想起来当年那个持剑的女侠,纵剑拂云,光明磊落。

潭愚人表情复杂地看向潭颜修:“其实你大可以告诉你的女儿。这……不是挺好的事吗?薛家人一个都找不到了,鹤家也能给薛家撑一撑门楣。”

潭颜修木讷道:“她的个性倔强,告诉她,她会发痴发狂,加倍地恨我们。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说。”

潭愚人欲言又止,止言又欲:“今天是万不得已的时候了吗?”

潭颜修低下头:“我好像,又看到良衣了。”

薛冲收回了目光,一切因缘巧合都是天注定。天注定她要选薛来姓,天注定她能去栾书冢。珍珠被人扛了起来,她也站了起来,场面上有很多熟人,有对她无限关切无限怜爱的母笋龙材派众人,有满脸担心忧虑的翡翠白玉和桥人们,还有不知为何会出现在这里的公仪蕊,还有多日未见的公孙灵驹。

公孙灵驹摘下了覆面的白纱,她精准地辨别出了人群的桥人:“你们少主呢?他应该在这的,他为什么不在?”

营帐之中,公仪爱伏在桌面上,步琴漪蹲在他身前,他面无表情盯着他,而公仪爱禁不住哈哈大笑:“少主大人,你是少东家!所以你草菅人命,我也不能报复?况且我都没对那个娼妇动手,我只是不想你们太高兴罢了”

步琴漪皱眉:“我不明白。”

公仪爱仰躺朝天:“我大哥死在天都剑峰了。大哥只是大哥只是,稍微拦一拦你罢了,你就对他动手?难道我不能为难为难你?听风楼秩序严明,我若报复你,难保不被监测,可你肆意妄为,多行不义必自毙”

步琴漪反感地皱了皱鼻子,他迫切地想离开这里,今天是冲冲的大日子,他没有亲眼见证,已相当恼火。

“我没杀公仪心。九龙晶大人特意来交代了我,我再恨你们,也不会让我伯父徇私包庇我。”

公仪爱捏紧了拳头,骨头噼里啪啦响,他却是相当能忍辱负重:“大哥也就使一点点坏,你却要他的命。我斗不过你,只能献给你本部的礼物。”

公仪爱终于舍得把盒子送给他了:“小琴漪,看看?”

步琴漪疑惑而厌恶地接过盒子,他刚打开,公仪爱便笑呵呵地站起了身,他本来就没受什么伤。

而步琴漪打开盒子后就动弹不得,只因盒中赫然是一双眼睛。

“赵阿佳的眼睛,你会不认识吗?她是前代李飘蓬啊!她和几年前一样不听话,妄想趁乱逃出书坊。”公仪爱一声声地冷笑,“你在想什么呢?小琴漪永远是小琴漪,星派永远是星派呀。”

步琴漪与盒中的眼睛对视,仿佛又想起来那个剥菱角的孩子,红衣绿带,抬起眼笑吟吟地递给他菱角:“九师兄!”她比铁胆还要小。

他的表情越难看,公仪爱越得意。公仪爱尖声细气道:“不是我动的手,要怪你就怪她为什么想跑吧。生是听风楼的人,死是听风楼的鬼,她看到什么,就要挖掉她的眼睛!她听到什么,就要戳聋她的耳朵!”

“小琴漪,你喜欢怪人……焉知柔顺乖巧才能顺势而上?”

步琴漪合上盒子,他连咳数声,胃中翻江倒海。

公仪爱终于感到心头之恨略解。

他痛快道:“少主,咱们是不共戴天的大仇啦。你杀我大哥,我是无力回击。可不保准,这一生一世我都无力回击。七星天大人很生气,但我只是对他说了实话!”

步琴漪长久僵硬着脖子,不得动弹,所有的声音都在离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