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姣姣未雨绸缪,在饭前就和服务员要了防喷溅的围裙穿在身上。她让青意峥也穿,他觉得很傻,死活也不愿意。

她这天没穿那些布料很少的衣服,也没怎么化妆,近乎素颜。这是见面的第三次,也是青意峥第一次看到她不怎么精心打扮的样子。第一次是她当伴娘,自然盛装出席。第二次是相隔多年后第一次见面,她有点用力过猛,刻意扮性感成熟装姐姐。

这一次不知道为什么她不装了,毛茸茸的短款外套脱掉,里面只有卡通图案的 T 恤。他不经意瞟过一眼,感受到若隐若现圆形波浪的起伏。她这次没卷头发,用一个大大的发圈把一头长发随意地扎在脑后,又是另外一种好看。

她问:“你老盯着我看干什么,是不是觉得我妆前妆后差距大啊?”

他故意逗她:“你自己也知道啊。”

陈姣姣也知道他故意的,她有身为美女的自信,不至于因为他一句话就自我怀疑。反激将道:“对呀,因为一起吃饭的是你嘛,不值得我花时间打扮一下。”

轮到他吃瘪,他也不反驳,只是微微一笑,觉得她好欠扁。不禁想象起她如果哭了会是什么样。

好想看她哭。

吃过饭,陈姣姣站起来才觉得撑的难受。这家火锅店离她家不远,她打车过来五分钟,走回去估计也没多远。于是她提议和青意峥一起散步到她家楼下,然后再让他自己回去。

青意峥欣然同意。

乍暖还寒时节,气温还是有点低,尤其是晚上,风把躁动的心吹得清醒。她没喝酒却还是有些微醺,察觉不到自己不知不觉笑了。食色性也,她吃了一顿过瘾的晚餐,身旁又有好看的男孩相伴,一晚上竟然占了两样,心情很难不好。

步行回到家后已经没那么撑了,青意峥在她家楼下打了车回去。她自己回到家第一件事是把有火锅气味的衣服脱掉扔进脏衣篓,然后洗了个澡,仔细洗了头,抹了发油吹干。时间还早,有得是闲情逸致,她又细细涂了身体乳。

放身体乳的收纳筐里有好多瓶,她根据心情时不时换着用。今晚用的是 ACCA KAPPA 的白苔,符合她最近罕见的、平静的心情。

没错,就是平静。她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少天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一闭眼就做那些期期艾艾魂不守舍的梦,醒来也什么都不记得。她总是在睡前感到孤单,不知不觉流泪,守着电话却等不到想要的回答。

然而今晚不同,肚子吃得饱饱的,路也走得不远不近,心情也被轻松愉悦的感觉填满。很适合放松一下睡个好觉。身体乳的香味让她心绪安宁,像他走在她右侧的感受,是柠檬与杜松子味道的风,混合薰衣草和雪松。若有似无并不浓烈的香味比那些带有性暗示的所谓“斩男香”更舒适。

人为什么要斩来斩去的,她此刻只想平静的活着。

只是钻进被窝里还是有些寂寞。小腿与水洗棉的床品摩擦,只感到皮肤冷冷清清的。

正在这时,她又收到青意峥的微信。

“你有东西丢在我这里了,我送去给你。”

“什么东西?我怎么不记得。”

“你的小发圈。”

陈姣姣这才想起,吃饭时他也想把头发扎起来,于是她从自己包里拿了一根普通的黑色发圈给了他。

吃过饭他就解开了头发,顺手把它戴在了手腕上。她喜欢他像个小狼一样的发型,可真是好看。

她承认自己看到他要来是有点雀跃的:“这有什么好还的,姐姐送你了。”

“我不欠别人东西的。”

“那也没必要现在送来呀,这都几点了。”

“开门。”

*

陈姣姣是光着脚跑去开门的,刚开了一条缝,人就强势撞了进来。她往后退了一步,还没站稳,被一只胳膊捞了起来。门“砰”地一声关上,后背好凉,整个人被压在门上。

那张脸离自己很近很近,他的眼睛与她四目相对,这么近,这么凶,她在对视的比赛中败下阵来,眼睛欲要看往别处,脖子被他的虎口牢牢按住。他的手指被风吹得冰凉,但手心滚烫,按得她忍不住呜咽出声。

他很快吻了上来。

陈姣姣一边回应一边觉得生气,她要气坏了,这个人怎么可以这样,没有预兆,毫无礼貌。他边吻边腾出一只手脱掉了自己的外套,直接扔在地上。陈姣姣趁机推他,又被他钳制。从门口,到客厅,再撞到卧室门的门框上,她后背被撞痛了,他也察觉到,伸出大手抚慰她的背。

她像没有骨头的动物,揉来揉去,所到之处都那么滑,那么软。他闻得出她身上的味道与刚才不同了,熟悉又陌生,很干净,闻起来很乖。更令他觉得兴奋。

他吸吮她的脖子,感觉得到牙齿在得寸进尺的磨。她害怕,不停地躲。他喜欢这个部位,恨不得狠狠咬下去,像吸血鬼咬开少女白皙的脖颈然后喷出血红色的汁液那样。

陈姣姣知道他也刷过牙洗过澡了,原来他刚才不紧不慢是回家干这个。怪不得他不着急上来。他甚至发梢还是湿的,没来得及完全吹干。她喜欢闻他身上的味道但她又不愿意表现出她的喜欢。只好装作不情不愿。

“特意回家洗了澡?你心机好重啊,刚才怎么那么装?让你回去你就回?”她努力维持着语调的自然与平静。

他不甘示弱,解开她睡衣的扣子,一边的胸部已经露了出来,她赶紧伸手挡住,却已经被他抢先握住:“那你为什么着急洗澡?这么急着睡吗,嗯?睡前有没有后悔。”

他连一点迂回都没有,又揉又扯,弄得她惊慌失措地叫。

“你……我才没有。你好可恶啊……”她声音越来越小,说不出完整的话。他以为她要乖乖就范了,放缓了动作。他没那么急。

但陈姣姣是陈姣姣,她只要缓过来一点就会忍不住开始犯贱。

“所以和姐姐讲完你原生家庭的创伤,下一步就是上床了对吗?你是不是对所有女孩都这样?”

说出这句她有点后悔,害怕自己有点过了。毕竟拿别人家里的事开玩笑有点没品。

可是他竟一点也不恼。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脸被捏得变形,居高临下地轻轻笑了。

见他没有难过的神情,陈姣姣微微松了口气。谁知下一秒,脸就被“啪”地扇了一巴掌。

不轻不重,也不疼。但是压迫感和羞耻感十足,她整个人抖了一下,有液体作为兴奋的证据更加羞耻地流出。如他所愿,陈姣姣眼睛红了,眼泪呼之欲出,又打了一巴掌才完全掉了出来。

她呼吸明显变得急促,不知所措又难言地期待着更多。嘴上还是不乖,骂他:“你干嘛打我。”

“打的就是你。我见你第一眼就想这样了。”他打爽了,终于回复她的话:“所以你真的很不乖,我原生家庭的创伤还没说完,你怎么手就放我裤裆上了?”

陈姣姣迷茫地思考着是哪个“第一眼”,是今天的,还是上次吃饭,抑或是几年前?但她的思考又被他第二句打断,随着他讲的内容下意识地往下看,手像触电般缩了回来。她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摸上去的。嘴里断断续续说着毫无说服力的残句,极力否认。

但他已经拉开了拉链,强行拉着她的手按了上去。

陈姣姣只碰了一下,彻底地怕了。他的尺寸惊人地大,只是摸一摸就让人心惊肉跳。不敢想更后面的事。她缩回手,把头往旁边的枕头下面躲,又被他拉进怀里,按着她的脸去贴他那里,像是耀武扬威地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