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为何意替杜胜男讲话，那几个狐朋狗友至今都不再和他联系。

不过何意不在乎，这种垃圾就应该物以类聚。

何意了解李小埋，他没什么恶意，只是他误会“杜胜男”追有妇之夫，有点不爽罢了。

但经过这件小事，何意庆幸自己当初帮过杜胜男说话，李小埋只是当众揭穿何意的心思，他就恼羞成怒，要是真被杜胜男知道那些男的怎么编排她，那该多委屈多难受。

或许是帮何意解围，杜胜男提起了另外一个话题，李小埋和老谢的注意力被成功转移。四人吃饱喝足，准备回去睡个午觉，杜胜男接了一个电话，她嗯嗯应和着，一脸严肃。

何意看到那个电话是戴璐打过来的，眼看着杜胜男脸色越来越差，用脚趾头都能猜到不是什么好消息。

现在就是要看到底坏到什么程度罢了。

“微信不回，电话不接，她在搞什么？！何意，你自己的人，你自己找。这次把她找回来后，直接开掉！”戴璐语气强硬。

“好，我来找她。”杜胜男就事论事。

“啊？要开掉谁？”由于戴璐的声音很大，李小埋听到了之后，一脸惊恐。

吼完这句，对面挂了电话。

其余三人屏息以待。

杜胜男：“说是高思敏谈完项目就不见了。”

何意设想过可能是央企客服部的项目谈出了什么问题，可没想到是这么一回事。

听杜胜男复述完来龙去脉，大家明白了发生了什么，起因就是高思敏给戴璐准备的数据中，有一项不准确，被客户质疑了，为了平息客户的情绪，戴璐当面批评了高思敏，并保证再次不会出现这种低级错误。

会后，高思敏不服和戴璐顶撞了两句，出了会议室就再也联系不上了。

“这不像是高思敏能干出来的事，她虽然是个千金大小姐，但没有这么不讲道理。”何意觉得此事颇有蹊跷。

“对，我打包票，咱思敏小姐姐除了钱多了点，别的没啥毛病。何总，咱赶紧跟戴总解释一下，别把高思敏给裁了呀。”李小埋附和。

何意不同意李小埋的看法：“刚刚没跟戴璐讨论这个问题是对的，她正在气头上，我们先找到高思敏，听听她自己的说法吧。”

杜胜男也表示赞同，她给高思敏打去电话，发过去短信，确实没有人回。

几个人在这里干等着也不是办法，考虑到项目的进度，何意提议他留下来和老谢一起继续，杜胜男前往央企客服部去找高思敏。

“你放心，我不会让项目延期的，你专心处理高思敏的事。”

杜胜男看了眼何意，他一脸坚定，随后她点点头，嗯了一声。既然做好分工，四人一起走到电梯前，等电梯门开后，杜胜男和何意并肩走进电梯，他俩站在一处，李小埋和老谢站在一处，各自低头玩着手机。

何意想起了什么，他摸了摸兜，掏出车钥匙，轻轻碰了碰杜胜男的手。

感觉到一阵温热，杜胜男低头一看，迅速把车钥匙给接了过来，她环顾四周，大家都在低头玩手机，应该没人注意到他们俩的小动作。

忽然，杜胜男有一种学生时代传纸条的禁忌感，她捏紧车钥匙，若无其事地装回袋子里。

办公室地下恋情真带劲。

但实际上，俩人一来一回，全部看在李小埋眼里，只是这一回，李小埋没有嘴欠。等走到了工位坐定，“杜胜男”去洗手间的空档，李小埋才重重叹出一口气。

老谢不解：“年纪轻轻，叹什么气啊。”

李小埋揉了揉寸头：“造孽啊，造孽，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老谢思考许久，恍然大悟：“你是说何总和高思敏……？”

李小埋一脸无语地看着憨憨老谢，打心眼里佩服他的脑回路。

“老谢，您知道上帝最怕什么吗？”

“什么？什么？”老谢不解，但很感兴趣。

“他最怕人类思考。”李小埋呵呵了一声。

等杜胜男驱车赶到客服部的时候，发现这里的停车场极其复杂，在地下车库下了三层，且绕了好几圈，才找到这家公司的专属停车车位。

布满灰尘的墙壁，年久失修的地面，可以见得这家公司也不够景气。

杜胜男刚停好车，就发现了高思敏的那辆蓝色的阿斯顿马丁，这说明她根本没有离开。如果是这样的话， 高思敏不接电话不回微信就显得更加奇怪。

她不会出什么事了吧？杜胜男有种不好的预感。

走到高思敏的车旁边，杜胜男发现车门紧锁，车内空无一物，看来高思敏是在开会地点到车库之间失踪的。

虽然这栋写字楼不怎么样，但公司给客服部留的层数不少，内部进行了精心的装修，办公环境比何意公司乙方的二层要好很多。除了一层全部是客服坐席人员外，还有两层是营销中心、客户关系中心和服务质量中心。

杜胜男只是走马观花，她每经过一个职能部门，就开始更清晰地意识到规模越大，活越多，活越多，钱越多。

途中，杜胜男还遇到一个中年女人带着一大群应届毕业生走进了培训室，后面跟着几个老员工一脸愁苦，他们小声蛐蛐，大概意思就是说经济形势不好，本来营销任务就重，还要培训新兵蛋子，工作量太大了，根本干不完。

“我是不是上辈子杀人放火，这辈子才干客服？他么的，IT 那系统也忒难用，能不能简单点呢？每年培训真是要了我的命了。”

“你抱怨人 IT，人 IT 还抱怨说是业务逻辑复杂，跟他们系统没关系，人业务呢？又说客户就要求这样，你能怎么办？反正到头来都是我们擦屁股，少说两句，过一天算一天吧。”

“要真出事了，还不是扣大家的奖金，好好干吧。”

“有得干你们就偷着乐吧，现在 AI 火了，听说公司要引入 AI 客服，把我们都给替换了！”

几个老员工吐槽着经过杜胜男身边，她拦下一个看上去面善的大姐问：“您好，请问，今天您知不知道今天有外公司的人来你们公司交流，一个短发干练的女人和一个可爱精致的年轻女孩？我们联系不上那个年轻女孩了。”

杜胜男描述完都觉得自己有点离谱，果然这位大姐也一脸茫然。

杜胜男本没抱希望，准备给戴璐打个电话，先找到戴璐再说，就在她表示感谢转身准备离开时，其中一个人说：“哦，就是那个要推广 AI 项目替代我们的女士，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