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渡没忍住,“掉成什么样,能摔得这么四分五裂啊。”

季存看向天花板,“风吹的。”

大门紧闭,窗户紧缩。

“……”我心说季存你糊弄谁呢。

叹了口气站起来,去厨房里拿扫帚打扫一下被季存“不小心”弄翻了的烟灰缸,结果黄钦赶上来了,“我来我来!”

我有些疑惑,“你今儿怎么这么贤惠?”

黄钦对着我抛了个飞吻,“那你娶我回家,多划算。”

“别,我算了。我能打理自己,你干脆嫁给我哥吧,我哥生活能力九级残废。”

我拿着扫帚出来,愣是被黄钦抢了过去,他像个男主人一样走到季存面前,开始帮我扫地。

季存忍不下去了,青筋都爬到了脖子上,他几乎是咬牙切齿,“黄钦,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想干嘛啊?”黄钦毫不在意,“上门做客来的,还是摔东西来的?”

季存狠狠深呼吸了一口气,“你故意做给我看到?”

“啊?”

黄钦见我在发呆,将我拉了过来,“怎么就成了故意的了。你这人心里这么全是恶意?我对她好,你不乐意了?”

我算是看明白了,季存今天不请自来,黄钦就帮着我膈应他,不但膈应他,还要语言刺激他。大不了大家一起不好过,你一个人也别想隔岸观火。

我看到了季存脸上的怒意,他大概是被黄钦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弄得有点无法忍受。季存什么人啊,从来没被人这样蹬鼻子上脸过,在他的认知里,只主动上门找我已经算是很大的让步,毕竟季存肯定不会对某个女人主动他这样的行为,就像是一种暗暗的隐让。

只是,我不收。

我明白季存这样一次一次过来找我干什么,无非是自己想要低头,却又做不出别的低头的行为,只能来找我,用语言行为来向我表达他的意思,有些话耻于说出口,但是总会从眼神里表达出来。

我想,季存终究是舍不得我。

黄钦还在替我和季存对峙,一边对峙一边替我把地扫了,特别贤惠地对我说,“绾绾,我替你弄干净了。”

我见到季存的眼神越来越深,就如同暴风雨欲来的海平面,浓雾翻滚下诡谲而又压抑,让我有一种喘不过气来的错觉。他盯住我,又看向黄钦,随后男人站起来。

我又错愕于他要干嘛的时候,季存上前来抓了一把我的手,当着所有人的面,他将我直直往门口拽,“等一下”

季存拉开门,哐当一声将我和他关在了门外面,我吓了一跳,我听见江铃儿拖动椅子站起来,可惜了季存将门一关,我和他两个人就变成了在房子外面。

终于……忍不住了吗?

我深呼吸了一口气,看向季存,“你今天这样,突如其来,到底是想做什么?”

“商绾。”

季存看着我,“你真的不打算回来么?”

时隔半个月再见面,他问我的居然是这样的话题。

我没说话,好一会才道,“你说的回来,到底是什么意思?”

季存知道,我这是在明知故问。

“你是不是想说你成功了?”

季存有些沉不住气,从房子里黄钦故意跟我表露亲近开始,他就已经沉不住气了。

沉不住气的那个人,就输了。

从前,那个人是我。现在,却成了季存。

我看着季存那张脸,依旧是漂亮乖戾的模样,我想他的容颜从高中到现在都没有一丝减退,所以才能令无数人爱慕至今。

我也在想,若哪天季存的容颜都摧毁,我到底还会不会爱他。

“我成功了?”我反问他,“或许是吧。季存你来找我,是不是代表着,你后悔了呢?”

后悔赶我走,后悔对我冷言冷语,后悔曾经在我身上造成的那些伤害,也后悔当时一遍一遍,在走廊里喊着我滚。

滚,滚得越远越好。

如今,我滚了。

我有些想笑,直到笑得我鼻子一酸,我看向季存,“曾经一度觉得你很有魅力。后来发现是自己犯贱,就喜欢别人不喜欢我的样子。”

而你一旦对我也动了心。那很可惜,我可能不爱你了。

我转身要拉开门回去,季存死死抓着我的手不让我动,像是受着逼迫一般,他眼睛直勾勾看着我,“你是不是,非要我说那些话?”

哪些话?

“说出来觉得丢人吗?”

我眼里闪着泪花,一把打掉了季存的手,“既然觉得丢人,干脆也别来找我啊。你这样又当又立的样子才算丢人呢。”

“我都已经做了很大的让步了!”季存拔高声调喊了一声,“看不出来我实在哄你回来吗!我都这样了,你还想怎么样!我拍完戏风头一过就出门来找你,你知不知道这个点儿,我家附近蹲着多少的狗仔队,我是怎么样冒着被拍的风险来找你的!”

“来找我!”

我又重复季存的话,“找我做什么!找我做什么!你不是让我滚吗,我滚远了,你来找我做什么!说的自己很委屈一样,我可没有求着你来找我!”

季存被我吼得一愣,眼底隐隐泛着红,像是在强行压制着什么怒意一样,他张嘴要给自己解释,又被我出声打断,“你每次都觉得自己是对的,每次都觉得做错的是我!可是季存,你扪心自问,我做错过什么!我商绾对得起天对得起地,更对得起你!你帮我了,就可以随便伤害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