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稍微动了一下,皮肤上便多了一道细细的划痕,不深,血珠却因为压强从里面渗透到了外面。

董立阴险地笑了,“你这是在试探吗?商绾,别担心,你敢撞上来,就直接一刀子进去,我绝对不会被吓到。”

我全身汗毛都竖起来了,董立对着我笑,随后伸手来抓我,他大概是笃定了我不敢找死,事实上我的确不敢。

可是这个时候,我忽然间,含着口腔里淡淡的血腥味问了一句,“董立,你敢动我吗?”

董立整个人狠狠震了震。

“不,换个方式说,你能动我吗?”

董立像是被人踩中了痛处,整个人狠狠扭曲了,随后他一把揪断了我好多根头发,头皮处传来的刺痛让我倒抽一口凉气,我道,“你不能啊董立,因为你……”

“闭嘴!”

董立死死掐住我的脖子,“闭嘴”

“因为你没有那个功能啊哈哈哈。”

我大笑,“你被钟让弄残废了呀董立,你忘了吗?你现在讨好的人,当初一样让你生不如死过啊!”

董立脑门上青筋暴起,整个人像是被人激怒到了最极点,所有的理智都在摇摇欲坠。他将绑着我的凳子直接推翻,我跟着椅子背朝下直接摔在地上,随后董立一脚就这么直接踩在了我的胸口。

我觉得全身的血液在这一刻疯狂上涌,叫了一声,半路又死死忍住。

董立将绑住我的绳子隔开,我顺势挣扎,狠狠用脚去踹他,董立被我一脚踹的往后退了几步,站在那里深呼吸一口气,上前直接按着我的脑袋往地上砸。

额头处传来惊心的痛意,我觉得血液都快要从额头爆发出来,被董立拽着按在地上,背部踩上来一只脚,几乎要把我的骨头踩碎。

“所以不如我们连本带利来算算。”

董立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你欠我的,钟让因为你欠我的,一起算清楚这次!”

我来不及说什么,事实上我可能也没别的力气说话了,董立没有办法对我进行什么侵犯,因为他的身体……残废了。

几年前,他在我放学回家路上跟踪我,想要施暴的时候,被钟让发现了,而后钟让一脚直接踹在了董立最致命的地方,从此他失去了男人的最基本能力,住院整整两个月,都没有恢复回来。

董立将这笔账算在了我的头上,恨不得将我杀了,他现在除了对我我拳打脚踢,跟本没有别的办法对我进行一丁点侮辱。

钟让毁了他的一切,起始原因是我。

而钟让,又利用他的仇恨,再让他毁了我。

董立的表情已然扭曲,他将我整个人拽到了墙壁角落,随后将我身上的衣服统统撕毁,张嘴咬住我的肩膀,用力到几乎能扯下一块肉来。

随后男人将我的头发扯住,“商绾,你很得意是不是?你觉得我没有办法治你了是不是?”

我没说话,一呼吸就疼。

“你猜猜,这一次钟让还会像几年前一样来救你吗?不可能,他比我还希望你去死!”

不可能。

我笑了笑,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我一直觉得我这种人就是祸害,该遗千年那种,我可以什么都不怕,刀枪不入铁石心肠,可是唯独钟让两个字,就是我最脆弱的软肋,稍一触碰,我便化灰。

我闭上眼睛那一刻,耳畔是董立狰狞的笑声,“是不是当年很感激钟让保护你?可是到头来毁了你一切的还是他,你的感激和爱太不值钱了,哈哈哈哈。”

笑声猖狂,笑我荒唐。

他说的没错。

那年我大三,被董立纠缠,一个人的回家路上被拖入了小巷,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黑影将我彻底覆盖的时候,有一道修长的身影从那里经过,笔直挺拔地站在巷子口,随后朝我奔来。

如同刀光剑影电光火石,我看见他绷得笔直的背影,看见他最后脱下衣服将我罩住,随后狠狠一脚踩在了董立的裆部,转身离去,不顾背后董立的惨叫声,钟让眼神阴沉如同魔鬼。

那一刻,我有一个恍惚,恍惚觉得钟让心里可能还有我。

董立被钟让打废了,他带着衣衫褴褛的我回了商家,我哥得知此事暴怒,从此和董家势不两立,甚至步步紧逼,发誓要让他们付出代价坠入t深渊。

可是一眨眼,钟让竟为了慕暖,让董立回来,借用董立的仇恨,毁灭了整个商家。

想到这里我想笑,可我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了。

钟让,如果你是我一场梦,那我觉得,我差不多也该梦醒了。

在董立的殴打之下,我早已闭上了眼睛,甚至觉得眼前出现了幻影。

所有的一切我都已经没有办法再去管了,感觉整个人像是在往深渊里下坠,疼痛让我无法呼吸,到了后面我已经无法揣测时间过去了多久,董立在我身上发泄所有的不甘心和怒火,我也像个毫无反抗的死人一样悉数承受。

钟让,这是你造成的一切。

承担后果的,只有一个我。

隐约中感觉自己耳边出现了幻听,似乎有谁在耳边大喊我的名字,冲着我狂奔而来,这场景和前阵子我出车祸的样子太过相似,好像那个时候,也有人在一片熊熊烈火中将我托起,而我……却看不清人脸了。

鲜血沾满了钟让的一双手,他红了眼睛,回眸对上董立的时候,董立已然精神失常,整个人陷入狂躁的地步,被人撕扯着,还想要挣脱,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报应!报应!你这个贱女人,你活该!你活该!”

有人姗姗来迟,看见了躺在血泊中奄奄一息的我。

季存迈入房间的脚狠狠一刹,紧跟着就看见钟让哆嗦着将我抱起来,他的声音都紊乱了,和平时那副冷漠凛冽的腔调截然不同,眼里似乎能淌出血来。

季存就这么盯着钟让的背影,感觉胸腔里的心脏在一瞬间剧烈狂跳起来。

他喉结上下动了动,居然不敢上前查看情况,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心虚。

我出现了幻觉,钟让和季存的脸在我眼前不停地变幻交错,一个人是我穷极一生都在追逐的男人,另一个则和我纠缠捆绑,彼此伤害彼此依存,不止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