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继续看那处好戏，陶慧慧已经形容散乱了，眼妆糊成了一团。但郑游却没有心软的意思，应该说他很少有心软的时候，唯一心软的一次还是看到了魏楚被父母欺凌。

“你怎么会知道……”陶慧慧这才明白过来了他这次找麻烦的目的，她做的那么隐蔽，他都发现了。

她转头一看，发现魏楚正在一旁冷眼看着，安橙就在她旁边。

“是魏楚……”陶慧慧这才发现了命脉所在，她挣扎着朝着魏楚的方向跑去。

刚才在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时候，郑游略有些嫌弃松了点力气。一时不察，竟让她真的跑了过去。

到她们面前，陶慧慧先抹了一把泪，即便这个时候，她也不想再在魏楚面前难看。

只是她这会儿却不敢看安橙了，有魏楚在旁边的安橙，她一点都不敢招惹。甚至在安橙瞪着她的时候，她一点都不敢回看，她怕她会把梦里狰狞的面孔和安橙画上等号。

其实自魏楚那次大闹过一次后，她每夜都会梦到她的声音，说她害死了安橙。随后就是安橙躺在地上，地面到处都是红色的血迹，那血好似怎么流都流不干净，一直朝着她的脚下蔓延。她拼命跑，但那血迹仿若有生命一样，追着她，要把她吞噬掉。

她今天刚开始见到安橙时还没觉得有什么，现在她和魏楚并到一起，举像是她的噩梦复苏了。

“魏楚，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我真的知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跟你作对了。”陶慧慧伸出手就想扑向魏楚，但魏楚却被安橙拉了一下，她扑了个空。

她正准备再扑，却见安橙用左手挡在了魏楚面前，那道狰狞的疤痕就在腕上异常明显。

陶慧慧看着那道蜈蚣一样的疤痕，觉得浑身想要发抖。她不敢看，只好低着头道：“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就让郑游放过我吧。”

一旁的郑游也追了上来，冷笑道：“你还好意思求苦主原谅？你做那些事要是放在我身上，我能把你碾碎千百遍。”

“魏楚！”郑游叫了她一声，“我告诉你，小爷今天在这，你不准原谅她。要不然小爷……”他想说出点具有威胁性的话，却发现自己好像没有什么能威胁她的，一时间，他陷入了沉默。

而另一边成周走了过来，他蹙着眉看着再次上演的这出闹剧。仿佛旧事重演，他穿过人群走到魏楚边上，问道：“怎么了？”

郑游这才找了点主场优势，冷嘲道：“哈，成周啊，你女朋友出了什么事你居然不知道？”

成周看着气焰嚣张的郑游，冷声道：“闭嘴。”这一声下去，不止是郑游被噎住了，周围看热闹的声音也淡了，就连陶慧慧的抽噎声也小了。

“没什么，只是我爸妈那件事和她有关系。”魏楚不想多说什么，只是轻描淡写道。

成周看向陶慧慧，对方垂着头，也不敢反驳。像是料定了魏楚已经拿足了证据，亦或是觉得，按照魏楚的性格，她即便是没有证据也能依旧朝她发难。

她这会儿心中恨死阮宜袅了，她虽然是恨魏楚给她难堪，但那件事只会在小范围流传，并没有传到圈子里。她虽然被甩，但沈天翔也给她留了遮羞布，没有说的很明白。大家也只以为是正常的分手。

这下好了，她竟然能唆使动郑游，就郑游这几下，整个圈子都得震几震。她以后怕是再也无颜见人了。

陶慧慧咬咬牙道：“魏楚，你是个聪明人。咱俩中间有什么过节你应该清楚 ，我会这样做，你想必也不是摸不着头脑。我以后不会再为难你，我跟你道歉，并对你进行补偿，你大发慈悲放过我吧。我也只是个小啰嗦而已。”

她这次的姿态放得极低了，像是壁虎断尾。她不敢当面指正阮宜袅，只好以这种委婉的方式言明，在场的都是聪明人。

她目光瞥向成周，她都愿意当着成周的面说出这些话，她应该明白她的投诚了。她是真的斗不过魏楚，这是一个疯子，却也是个聪明的疯子。

“你胡说什么？”郑游暴怒道。

没等到魏楚表态，郑游率先不干了，别以为他没听出她什么意思来。不就是暗示是阮宜袅指使的吗？

“到了这种时候，你还不忘了攀咬，你可真是心肠歹毒。”郑游挥拳就准备打在她身上，但魏楚这个时候却拦住了他。

“怎么？这种时候接受不了？”魏楚嘲讽道。

被魏楚这么一说，郑游举着的拳就高高立在那儿，不上不下，一动不敢动。

“虽然我知道这已经你能说的最多的，但是我还是不乐意。”魏楚俯下身说道。

陶慧慧本就被逼到了极点，神经像极了紧绷的弦，这会儿直接崩溃哭嚎道：“那你还要我怎么样？我已经什么都没有的，你到底要做到什么程度才肯罢休。”

魏楚则在心中跟系统说道：“看，这就是人性，明明是她主动来害我的，这会儿却不接受我的报复。反而来责怪我做的过分。”

系统沉默地看着一次次上演的闹剧，而成周也是，这一刻，如果系统有表情的话，大概就是成周那样子的。

“你说话啊！你为什么不说话！”陶慧慧见得不到回应，哭嚎的更加用力了。

魏楚却没有再做声，而是拉了一下安橙，让她站在她的位子，也就是陶慧慧的正前方。

当安橙站在她面前时，她瞬间如同被掐了嗓子的公鸡一样，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这是因为，安橙是她真正对不起的人。

在陶慧慧的观念里，她从不觉得对不起魏楚。因为魏楚是强者，她可以反抗，她作弄她一下，她就要她好看，甚至让她身败名裂。

她不甘，却只敢发出嚎叫来。

但安橙不一样，这是她年少无知的罪孽，是她午夜梦回的业障。

不同于上次她被摁着强制说对不起，这次她在被重复提起后，终于回想起了那一段时间。

在拥有了成人的判断力之后，再回看那段时光，她深深觉得恐怖，那个时候的她宛如被恶魔附体一样。

这并不是说她现在有多么的良善，事实上她现在也不是善良的人。只是在成人之后，她学会了伪装，学会了粉饰，因为她知晓了那是恶。是众人所不耻的，所以她只是将自己的恶予以矫饰。

至少现在她不会再直愣愣地对着安橙动手了，她如果再想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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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她，可以有千百种方式。而不是将她关在厕所，对她拳打脚踢，让她身上青紫一片，好让她有证据来让大家谴责她。

“这句话，你是不是应该对她说。”魏楚站在安橙背后冷声说道。

魏楚的声音突然惊醒了陶慧慧，看着同样拥有成人智慧的安橙，她只觉得她的目光能洞悉她灵魂背后的肮脏。

“我……”她环视四周，大多人还都一无所知，不清楚她和安橙有什么纠结。

那个瞬间，陶慧慧突然觉得她不能当着大家的面对着她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