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予莞直觉祁奉为又要搞事,果不其然,他紧接着说:“没关系,现在我正好有空,我在这里陪着桑小姐,麻烦你去酒店帮忙取一下,你觉得如何?”
“不用。”桑予莞先拒绝,“明天白天再去拿也不迟,将就一晚也没什么。”
祁奉为没有说话,却用表情传达了“怎么能将就”的意思。
小助理已经完全被祁奉为牵着走了,当即说:“没关系的桑姐,我现在去跑一趟也不费事。”
桑予莞拦都来不及拦,小助理已经拎上自己的包出门了。
桑予莞:……
从医院到她住的酒店一来一回至少两个小时,现在又是工作日的晚高峰,再堵一堵,她至少有三个小时要和祁奉为独处。
祁奉为看着小助理出门,唇边露出来一点笑,走到床边的椅子上坐下,“身体如何?”
有上次的前车之鉴,桑予莞都不觉得祁奉为这句话是在和正常人一样问她膝盖有没有好点。
桑予莞不回答,祁奉为轻笑了一声,一边站起身,一边说:“不回答的意思是,希望我亲自确认你的伤势吗?”
“好多了。”桑予莞立马回答,“伤口已经涂了药用纱布包扎起来了,你也看不到。”
“是吗。”祁奉为看着桑予莞的腿在被子上留下的形状,“那腿现在已经能动了吗?能走路吗?”
桑予莞觉得祁奉为的神情和问话有点奇怪,但她想着这里毕竟是医院,他们都算是公众人物,他应该不至于在这里发疯。
“能动,但还不太能走。”
“是吗。”祁奉为又是这句话,但这次他却隔着被子压住了桑予莞的小腿,在她下意识挣扎时转头看向她。
“别乱动哦,伤势会加重的,要是一直都没法走路的话,你可就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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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6 戒指
病房里短暂的陷入了一片死寂,只剩下走廊上不断响起的护士铃的声音。
祁奉为看着桑予莞忍不住露出的一点怯态,突然想到了他第一次见到桑予莞的时候。
是在大约五年前,他刚结婚,梁静对他还很感兴趣,妄图和他先婚后爱,周末经常拉着他出去约会。
他如果因为工作拒绝约会,梁静就立马告状,第二天他就会被他父母教育着去约会。
祁奉为从小到大都是个相当自立的人,他父母几乎没在他身上费过什么心思。
但他没想到到了快三十的而立之年,成家之后却会因为有正当理由的拒绝妻子的约会而被父母教育。
只不过这对祁奉为来说还没到不可忍受的地步。
尽管梁静总是选一些在他看来蠢得令人发指的爱情片浪费他的时间,总是不分场合的要他向她展示他对她的“爱意”,比如会突然要求在周末的商场背她。
但祁奉为是个权力动物,他对自我尊严的满足都要排在对权力的渴望后面。
祁奉为是在又一次浪费时间的约会中看到桑予莞的,只不过他在电影院里,桑予莞在荧幕上。
荧幕上的桑予莞演技稚嫩,气质和长相也稚嫩,演的是男配青梅竹马的邻家妹妹,戏份很少,出场的镜头全加起来可能都不到十分钟。
但是祁奉为走出电影院,在梁静问他女主好看还是女二好看的时候,他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连女三都排不上的桑予莞。
这个名字还是他在梁静去上厕所时百度出来的。
一个刚出道还在上大学的小演员,连百科资料都少的可怜。
祁奉为的理智告诉他应该到此为止,但回到家躺在床上,在梁静向他求欢的时候,他突然想到了电影里,桑予莞饰演的角色在得知男配心有所属时泫然欲泣的画面。
她哭起来应该会让人很有感觉。不是这种演出来的假哭,而是在床上被肏到失神,连求饶都说不连贯的哭。
但祁奉为很清楚当时的自己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
他和桑予莞的交集仅限于那一晚荧幕前后的相遇,直到不久前,他得知他同父异母的弟弟宋澜辰的前妻就是桑予莞。
很巧。巧的祁奉为在知道这个消息的那一刻,都怀疑这是不是一个针对他的陷阱。
不过就算是陷阱也无所谓,祁奉为本来就打算以身入局,只不过踏进去的时间比他预期的稍微早了一点而已。
祁奉为把自己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摘了下来,放在了床头柜上。
金属和金属的磕碰发出细微的声响,桑予莞立马警觉的说:“祁先生,已婚和未婚的身份不是靠一枚戒指来定义的。”
“当然。”祁奉为温和的说,“但事实上,婚内出轨并不犯法,只是会在道德层面受到谴责而已,而且不幸的是,在男女关系方面,道德总是对男性格外的优待。”
桑予莞不知道祁奉为怎么能厚颜无耻到面不改色的说出这样的话,“祁厅是在以既得利益者的身份向我炫耀吗?”
“怎么会?”祁奉为笑了笑,“你很聪明,应该知道我的意思。况且经过上次宋澜辰的事情,我想你应该还知道了一个浅显的事实。”
有时候勇敢的抗争并不会换来应得的正义。
桑予莞被气笑了,“祁厅是觉得我就是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吗?”
祁奉为没有说话,只是笑看这桑予莞。意思很明白,你不是吗?
桑予莞咬牙,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事实很残酷,她就是个软柿子。
小时候不敢反抗对她上下其手的江浟湙,结婚后不敢反抗对她冷暴力的宋澜辰,离婚后好不容易勇敢了一次,但除了知道她没有反抗的资格之外,她什么都没得到。
她以前还会在看到被屡次家暴的女性案例时,冷漠的想为什么不反抗、为什么不逃,直到她也掉进了这个笼子里。
并不是不想逃,并不是不想反抗,但被关在笼子里的鸟唯一逃生的方式只有在铁栏杆上撞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