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重楼要重新行走于世间了吗?
带着疑惑,带着好奇,大会议迎来了结束的时候。各个中郎需要马上回归各自的岗位,至于空缺的了一个中郎令的位子,不需要夏安安安排,这五个长老之间就足够争抢了。
她看着龙涎殿前的广场逐渐变得空旷。在她周身,五个长老无论是谁都没有先走一步的意思,看着站起的夏安安,等待着谁先来打破这份注定短暂的沉默。
宝座无人,在它之后的巨龙仰天长啸一声,猛地钻入到这片大地深处。
“劳烦各位长老走一趟了,本尊意欲行走四方,这宗门的俗物,只能劳烦诸位,还有正在闭关,以及还未归来的各个长老一共照料了。”
“宗主哪里的话,分内之事,岂能不当?”
“不敢当……”
“不敢不从。”
“嗯。”
“遵命。”
眼见着这五位长老或相同,或不相同的反应。夏安安微微留意了下,走近留着山羊胡的迁茯伶,抱拳一礼,用抱歉的语气说道:
“迁长老,情非得已,损您爱徒实非我愿。若是此行有所收获,本尊必然择一重宝补偿。”
迁茯伶摇摇头,双眼微开,语气同样带着悲伤:
“宗主的意,老朽心领了。不料老朽这逆徒竟然如此疏忽大意,放刺客行刺宗主;更不料这逆徒竟然还如此不肖,如果乖乖受缚,还能苟且余生,老朽还能照应他些日子。”
略略宽慰几句,夏安安暂别此老,与在场长老众最年轻的鞠辰攀谈起来。
鞠辰长老修行的功法有点特殊,身体形同枯槁,若不是他成名已久,任是谁都不会把他当作是一位危险的度厄大修。
稍稍寒暄,鞠辰话锋一转,用粗粝的声音问道:
“宗主,恕我多嘴,您一人出行,琐事多有不便,何不带上些小辈同行呢?比如您的弟子,凤澜。”
夏安安仔细思考了一阵,这带凤澜同走,她有这意思不假,也与重楼商量过,不如随意。
她点了点头,简单说了几句,与始终一语不发的长老王微在说道一阵,便着长步,一点点往天上去了。她没有回去那座阁楼,手掐一道令诀,燃烧着冲向远方。
留在高台,五名长老,鞠辰、金山、武仙、迁茯伶和王微,无谁马上离开。彼此看着,酝酿着各自想说的话。
等到夏安安彻底消失在他们的神识之中,武仙轻咳一声,环顾一周,淡淡地问道:
“诸位,有什么想说的话,就畅所欲言吧。”
第六章 不欢而散
“诸位,莫非你们真要假装什么都说嘛?”
见没人接话,武仙按捺不住自己的脾气,冷冷地环视一周,冷冷地问道:
硕大的龙涎殿,区区五个相隔着数十丈远的老头,那自然是显得格外空旷,若非是几人不约而同地撑起了隔绝探测的屏障,这完全不蕴含任何灵力
的声音还真的不太能与人听闻。
“武仙,你要说什么,就赶紧说,老夫没时间和你折腾。”
王微瞪了她一眼,与鞠辰干瘦的形体截然相反,王微的身形堪称强壮无比,身高一丈,虎背熊腰,若是逼迫近了,不足五尺的老妪武仙还真的不值一提。
听到有话呛自己,武仙非但不恼,居然笑了起来,挑着眉质问道:
“王微长老,你可终于说话了,方才不见您说点什么公道话,我可是焦急得很啊,您和迁长老可是至交,晚辈平白受冤你不说,这时候怎么倒冲我发脾气了?”
“少说废话,没事老夫就走了。”
“你!”
眼见要吵起来,金山身形一阵模糊,挡在了两人之间。形如其名,此老的须发皆是纯粹的金色,身形发灰,往那一站,还真的如同一座巍峨不动的金山一般。
金山微微抬手制止了两人之间即将爆发的争执,轻咳一声,冲着武仙说道:
“武仙长老,你有什么话就放心说吧,我们几位长老虽然不是友善,却也是一宗之人,没必要藏着掖着。”
说罢,他又扭头看向似乎还跃跃欲试的王微,声音略略生硬了少许。
“王微长老,既然是留下了,不妨听武仙长老说说话,千万岁过来的大修,得有点气度。”
轻哼一声,王微全当是没听见,随手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一语不发,武仙见此情暗松口气,清清嗓子,很是郑重地说出了心中的疑惑:
“不瞒诸位长老,你们难道没有发现,今天的宗主很不对劲吗?”
“武仙长老快说吧,大家都不是庸人。”
“好,我就明白说了,我怀疑宗主有什么东西再瞒着我们,自从宗主闭关之后,已然有百年多不在宗门里行走了。今日出现,宗主虽施展修为斩杀刺客,气息却很是薄弱。”
金山颔首接过了话头,他向前两步,扫视着其余三人说道:
“我也是如此认为的,犹记得宗主闭关前已然在七转停留了足有三千余年了,这一次闭关很有可能冲击境界,如今出关后却故意隐瞒,不令人窥探,十足可疑啊!”
“正是如此,宗主如此,宗门不稳……”
武仙还想慷慨陈词些什么,王微突然用力一拍地面,身为度厄境界的大修,哪怕是龙涎殿这么一个庞然威严的重地,地面还是传来了一声哀鸣,那是龙的嘶吼,悲哀、愤懑,似乎在问为何连死去,都少不了受这么一次无妄之灾。
王微伸手指着武仙,眼睛盯着金山,很是不善地质问道:
“少说这些有的没的,老夫不知你们在计较什么,如果想要篡位,那就追上去试试宗主的深浅好了。”
说到这里,王微露齿一笑,与凡人不同,他的两排牙齿全都是锋利无比,宛如一柄柄嵌在口腔里的匕首,随时准备分食败者的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