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外卖的时候,我们会把东东和西西放在餐桌上爬,不过只有勤劳的东东会绕着餐桌边缘不停地爬,西西一般都是缩在原地,眼睛跟着东东转来转去。
我对西西说,“你要是再缩着不动,就要吃成一个大胖子了。”
裴以北听出我的言外之意,也对着西西说,“是啊,我就从来没有看你运动过,看看人家东东,一天到晚都在外面奔波。”
“裴以北!”
“南楠!”
我们气焰嚣张地对视了一会儿,迅速达成一致吃完饭去睡个午觉。
风卷残云地吃光了外卖,我拎着东东,裴以北拎着西西,把它们一起丢进了洗碗池里。不久,洗碗池里就传来了东东用爪子抓挠的声音。
这只精力旺盛的乌龟,给卧室里睡觉的我们,树立了一个并没有什么用的正面榜样。
元旦后开工的第一天,袁律师打来电话挽留裴以北。
电话开的是免提,还摁下了录音键。我在旁边给她出了个馊主意,让她摆个架子,明天再去办离职手续,她竟然照办了。袁律师无可奈何,悻悻地挂了电话。
隔天,裴以北准备去律所办离职手续,我问她需不需要我陪着去,她说她自己能处理好。
我留在家里翻书,晚一些的时候,接到了之前的房东打来的电话。
“你搬出去了啊?我到今天付房租才知道。”再次听到他的声音,不说恍如隔世,说感觉很遥远是不为过的。
“大哥,你反射弧可以再长一点吗?而且这个季度的房租不应该是……”
我停顿下来,比划了几下手指,七到九是三个月……九到十二是三个月……我接着说,“是十二月交的吗?这都元旦了。”
“我以为你们没钱,拖欠房租了来着,再拖欠几天的话我就来催了,没想到是你搬出去了。”他在电话那头笑了笑,八卦地问,“你是被她男朋友赶出去的吗?”
“什么?”我下意识地问了一句,才反应过来哪里不对劲。
听他的意思是,我搬走之后,我室友一直没有联系他退租的事,并且拖到今天才付了下一季度的房租,那么……
“男朋友?”我问道,“你是说她现在和男朋友住那个房子吗?”
“对啊,刚才给我转房租,我问怎么不是你转,毕竟之前都是你跟我沟通的嘛,她才告诉我你搬走了的事。”
“哦……”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大致把这件事理了一下,转移话题道,“你那个房子是刚装修的吧?测过甲醛了没啊?”
“是新装修的……你什么意思?”他的语气紧张了起来。
“没什么,随便问问。我反正都搬出来了,你只要跟我说实话,我肯定犯不着多此一举,去坏你的生意嘛。”
“你们……是不是闹掰了?”见我不太严肃,他又重新燃起了八卦之魂。
我合上书,走到了窗边,窗外正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
我告诉他,我前段时间进了趟医院,医生说我的肝还是肾来着,有一点点问题,怀疑可能是甲醛吸多了。不过我让他放心,我现在很健康。
我违心地说,“闹掰不闹掰不重要,你要是不跟我讲实话,我随时能跟她和好。”
“这么较真干嘛呢?”他坦白交代道,“六月份的时候,确实是装修后首次出租,不过家具那些,我买的都是市面上的普通家具,肯定没有故意买劣质的。”
我点点头,又跟他聊了几句,打探出他口中的“她的男朋友”,十有八九就是上回跑去泌尿科的王征。
就让他们继续当人肉甲醛净化器吧。
没过多久,裴以北回来了,我挂了电话,去玄关帮她拿东西。
她捧着一个小纸箱,示意我把最上面那张纸拿走。我抽走那张纸,她就迈着轻快的步伐把纸箱放到了书桌上,如果我没听错的话,她嘴里还哼着歌。
那张纸是对折的,我打开一看,是白纸黑字的离职证明。
“你有必要这么高兴吗?”我把离职证明放在餐桌上,朝她走去。
她小跳着走过我,往洗碗池里注了点水,哼着歌给东东和西西喂龟饲料。
“我中午才喂过它们呢。”我说。
她回头朝我笑了一下,紧接着,她又小跳着去阳台,给五盆多肉和一盆香菜浇水。
“最近下雨天,它们不缺水。”我说。
忙完这一通,她才小跑到我跟前,眼里闪着兴奋的光。她握住了我的两边肩膀,郑重其事地说,“楠楠,我们去蹦迪吧!”
第27章
躁动的灵魂在烟酒混杂着香水的空间里跳舞。
我坐在吧台前的高脚椅上,向侍者要了一杯无酒精的果汁。没过多久,他递给我一杯橙黄色的饮料,我轻抿一口,是橙汁混合芒果汁的味道,加了冰块,甜得发齁。
贩卖夜场生活的店总是喜欢提供很甜的饮料,借以抚慰白天里疲倦而不知味的肉/体。
果汁在玻璃杯里打转,折射出夺目的光彩。我一手捏着杯脚,一手支在吧台上撑着头,百无聊赖地打发时间。
距离和裴以北约定的时间还有十五分钟。
我们没有一起出门,是因为她在晚饭后接到了妈妈的电话,我零零散散地听到几句,觉得她们一时半会讲不完,于是先她一步出门,独自去书店里挑了几本书。现在这几本书就放在我的大腿上。
“南楠,我们去蹦迪吧!”在一片吵闹中,我的大脑忽然闪过了这句话。
一想到这句话,我就想起昨天裴以北说这话的时候,脸上跳跃的光彩。
我奇怪地问她为什么突然想去蹦迪,她说她从来没去过,觉得会是很新奇、很刺激的一项活动,而且她刚刚辞去了一份压力非常大的工作,现在急需发泄。
“理由非常充分。”我转了转眼睛,肯定了她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