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什么建议或者意见吗?”
“目前没有。”
“暂时没有了。”
“行,”施竞宇做出总结收尾的架势,“那就行动起来,有问题随时沟通。”
“那个”林珠欲言又止,犹疑之后还是开了口,“这次的事情和拉斐特……”
施竞宇抬手打断她,看向李征。李征会意,立刻接话:“林博士,我们做了交叉核查。拉斐特酒业集团与诺亚及其子公司维蒂斯,在股权结构、董事会成员、核心业务往来上,没有直接关联。拉斐特的主要合作方在育种领域是另一家法国公司。我听宇总说了魏航先生向您提供的数据库,据我们分析,来源是拉斐特内部的非核心共享资源库,权限等级不高。所以,他的专业兴趣和向你示好的行为,更大可能是出于个人对朔方紫研究的欣赏和……呃,和……呃……对你……”一个“和”字让能言善辩的律师在老板面前成了结巴。
“对你的旧情难忘。”
李征听着施竞宇的话一怔,赶紧闭了嘴。
施竞宇接着补充,“魏航或许是个潜在的竞争者,但在这件事上,他应该不是那个递刀子的人。”他语气平静,完全没有平时和魏航见面时的针锋相对。比起借用这种事情来打击对手,施竞宇更在意的是不让林珠因为无谓的猜忌而分心,和……受伤。
林珠的表情肉眼可见地舒展下来,她点点头,然后看向施竞宇,“我还有一个请求。”
“你说。”
“我要去深圳。”
施竞宇的眼睛里闪过了一瞬的窃喜,但被迅速掩藏。
明明根本不需要问理由是什么,但他一瞬间莫名矜持了起来。或者说,是为林珠矜持了一下。他不需要林珠的任何解释,但林珠需要,她需要用明晰理由来关住其他人的遐想。
于是施竞宇沉声问:“理由?”
“第一,最关键的样本和初步数据在我这里,它们是反击的核心,不容有失。放在北农或朔方山,我无法保证绝对安全,也得不到最及时的分析支持。第二,我需要你团队提供的顶级实验室资源和信息安全保障。李律需要的数据溯源和分析支持,苏总需要的技术要点解读,都需要我在现场即时协作。第三,”她顿了顿,直直看向施竞宇,“我需要在战场的核心,亲眼看着,亲手参与,确保我的剑挥向正确的敌人,而不是成为资本游戏里另一枚棋子。第四,我这学期的教学任务已经完成了,时间灵活,没有压力。”
施竞宇听着她的话,条理清晰,理由充分。看着她决绝的表情中带着初涉商业谈判的紧绷感,心里感觉喝了一口橘子汽水,又甜又刺激,新鲜得让他上瘾。
“好。”施竞宇干脆地答应,没有废话,“我会让阿肯安排好你的行程和住处,明天就动身。”
“晚上,我白天要回一趟北郊。”
“好。”
战略方向已定,小小的客厅里,几个人快速对接确认。团队离开时天色已晚了,李征、苏曼和陈岩带着厚重的资料走在前面,施竞宇落在最后,出门的时候突然被林珠叫住。
“施竞宇。”
他回头。
林珠指了指施竞宇手臂上缠得歪歪扭扭的纱布,说:“你留下。”语气和神态里都带着强制,“我要看看你的伤。”
施竞宇顿了顿,没说话,转身“啪”地一声,顺手关上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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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珠指了餐椅让施竞宇坐下。自己转身到柜子里面拿出医药箱,拎来一个小凳子,就坐在他对面。 揭开缠得乱七八糟的纱布,边缘还沾着干掉的血痂,一看就没清理干净。她用生理盐水处理,棉签刚碰到伤口边缘,就有淡红的组织液渗出来。 旧伤叠着新伤,青紫的地方肿得发亮,显然之前随便裹上纱布时连消毒都没做好。 她把旧纱布扔进垃圾桶,棉签在伤口上温柔打圈。 “结痂底下都积着脓水了,不赶紧处理的话,炎症只会越来越重。这些坏死的腐肉不清掉的话,新肉是没法好好长出来的。” 说话的时候,施竞宇的温热呼吸拂过她头顶。 她如此主动地要求一个男人留下,带着明确意图的靠近。 一种陌生的难为情涌上心头。 只是看见他手上被缠得乱糟糟的伤口,她无法置之不理。 这伤口完全可以不存在,只要他当时对她置之不理。 彼此彼此。 “不用觉得这样做很为难。”施竞宇低沉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林珠没抬头,没经过思考就不经意地接一句:“什么。” “不要觉得你主动找我,很难为情。或者觉得,是在向我示弱,寻求庇护,因此感到负担。”施竞宇非常有耐心。 林珠蘸取碘伏的动作微微停顿,然后又继续。 “这场仗本质上是我需要你。” 虽然试图将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眼前的伤口,但林珠还是走神了。 施竞宇语气更柔下来:“林珠,我需要你的研究成果,需要你的道德光环。没有你,我连进入这个战场的资格都没。”他身体向前拉近本就不远的距离,“从我带着整个核心团队千里迢迢从深圳飞到你这里,你就该知道,是我需要你,远比你此刻需要我要多。” 不是解释,而是在抽丝剥茧地暴露自己。 稳定的手指有些失控,心跳不规律地掉帧,林珠的动作整个僵住。颈椎像被抽掉了螺丝钉,抬不起来,只看见眼前结实的手臂肌肉不自觉绷紧了。 野火燎过的草原,寸草不生。 林珠站在一片怏怏土地的中间,握着手上仅有的那点即将枯萎的稻草,等待下一把火的肆虐。 她想过很多种可能,或许会有狮子跃出,会有秃鹫盘旋,她会被野兽…
林珠指了餐椅让施竞宇坐下。自己转身到柜子里面拿出医药箱,拎来一个小凳子,就坐在他对面。
揭开缠得乱七八糟的纱布,边缘还沾着干掉的血痂,一看就没清理干净。她用生理盐水处理,棉签刚碰到伤口边缘,就有淡红的组织液渗出来。
旧伤叠着新伤,青紫的地方肿得发亮,显然之前随便裹上纱布时连消毒都没做好。
她把旧纱布扔进垃圾桶,棉签在伤口上温柔打圈。
“结痂底下都积着脓水了,不赶紧处理的话,炎症只会越来越重。这些坏死的腐肉不清掉的话,新肉是没法好好长出来的。”
说话的时候,施竞宇的温热呼吸拂过她头顶。
她如此主动地要求一个男人留下,带着明确意图的靠近。
一种陌生的难为情涌上心头。
只是看见他手上被缠得乱糟糟的伤口,她无法置之不理。
这伤口完全可以不存在,只要他当时对她置之不理。
彼此彼此。
“不用觉得这样做很为难。”施竞宇低沉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林珠没抬头,没经过思考就不经意地接一句:“什么。”
“不要觉得你主动找我,很难为情。或者觉得,是在向我示弱,寻求庇护,因此感到负担。”施竞宇非常有耐心。
林珠蘸取碘伏的动作微微停顿,然后又继续。
“这场仗本质上是我需要你。”
虽然试图将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眼前的伤口,但林珠还是走神了。
施竞宇语气更柔下来:“林珠,我需要你的研究成果,需要你的道德光环。没有你,我连进入这个战场的资格都没。”他身体向前拉近本就不远的距离,“从我带着整个核心团队千里迢迢从深圳飞到你这里,你就该知道,是我需要你,远比你此刻需要我要多。”
不是解释,而是在抽丝剥茧地暴露自己。
稳定的手指有些失控,心跳不规律地掉帧,林珠的动作整个僵住。颈椎像被抽掉了螺丝钉,抬不起来,只看见眼前结实的手臂肌肉不自觉绷紧了。
野火燎过的草原,寸草不生。
林珠站在一片怏怏土地的中间,握着手上仅有的那点即将枯萎的稻草,等待下一把火的肆虐。
她想过很多种可能,或许会有狮子跃出,会有秃鹫盘旋,她会被野兽分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