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瞧着天色越来越暗,外头都要敲梆子了,直过了亥时,才等来一个小太监。

小太监说他叫阿水,是华攸宁身边的贴身太监,奉命过来接白知予去福宁殿一叙。

他还带了一套太监的服饰叫白知予换上,白知予换好衣服跟着他,一路上是躲了又躲、避了又避,生怕被宫里巡夜的侍卫们看见,跟打游击战似的,甚至还钻了两个狗洞,担惊受怕的来了华攸宁的寝宫。

“呼。”,一进他的寝宫,白知予就迫不及待的摘掉那太监帽,又扯了扯衣领,手掌不住的给自己扇风。

阿水脚下飞快,也不考虑考虑她这么短的腿能不能跟的上,害的白知予怕跟丢他,一路上几乎是全程小跑着过来的。

这真是,人在檐下走,连太监都能欺负到她头上去。

华攸宁见到她先是笑了,见白知予面色不虞,这才敛了笑意,憋了一句:“辛苦你了。”

啊呸,就知道说这一句话,你若是真觉得辛苦我了,你倒是自己过来找我啊喂!

白知予环顾一周,蹙了蹙眉,“你这里没吃的吗?我饿。”

华攸宁沉默了半晌,心里头嘀咕你怎么天天饿死鬼投胎一样。

“我晚上过了戌时就不吃东西了,是以殿里没备吃的。”,他解释道。

而后,就没了下文,呆呆的站着看着白知予。

白知予在心里头翻了好大一个白眼,这孩子是缺心眼子嘛?这一点可不是随了她了,定是遗传的他的皇帝老子,她心眼子可多了。

“所以呢?你倒是叫人给我端些吃的上来啊?”,白知予没好气的在一边的太师椅上坐下。

华攸宁噗嗤一声笑出来,走到门外吩咐了几句。

白知予饥饿交加,又被迫来了个激情穿越火线,一时间冲动上了头,还当自己是他娘南漫呢。

这时候见华攸宁笑盈盈的走回来,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她刚刚都对华攸宁做了什么。但好在华攸宁一副接受良好的模样,开心的很,并没有因为她的失礼而生气。

“皇兄找我来做什么?”,白知予晃晃小脚问他。

华攸宁在她身边的椅子上坐下,双手托腮看她,“你这些时候过的还好吗?”

白知予刚想张口好好吐吐这些时日的苦水,又想起如今华攸宁的日子也并没有好到哪里去,否则他一个九五之尊的皇帝,在自己家想见什么人,还得等到深更半夜偷偷摸摸的来见。

自己同他说了,他定是要帮自己的,可是这样一来,岂不是又给他平添麻烦?他现在的心思可还是不应该放在这些小事之上。

嗯,为人母亲的,总是替孩子多做打算的。

于是话到嘴边,白知予又硬生生转了个弯,“还好啊,姨妈对我很好。”

华攸宁弯起嘴角,“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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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9 (9)又见大伯

阿水端了满满一托盘的吃食过来,都是白知予之前爱吃的种类。

华攸宁说:“我让你见一个人。”,他说着给那小太监递了个眼神,小太监会意退下,不出片刻又带了一个身形魁梧的青年男子进来。

那男子进了内殿,先给华攸宁行了个礼,而后转向白知予,也不说话,只瞧着她笑。

白知予被笑的莫名其妙,她努力的搜刮了下系统给她植入的属于齐半夏的记忆,并没有在其中找到这个男人的脸。

去异世界唤出度云来询问,度云也摇头说不知道。

那人看着白知予一脸茫然的样子,笑的更厉害,开口唤了一句,“知予。”

这声音?!

白知予瞪大了眼睛,“你,你再喊我一遍?!”

那人照做,白知予惊的手中啃了一半的鸭掌掉落回盘子中。

她胡乱在手帕上捏了两下手,撑着椅子跳下来,走近他身边。

颤抖着声线,不敢置信的试探出口:“大,大伯?”

白光赫笑着抬手摸到自己后脖处,微微用力,霎时一张人皮面具就被他从脸上揭了下来。

白光赫恢复了原本的容貌,看呆了白知予。

且不说齐半夏同白光赫多么要好。便是白知予自己,看见这么一个大好人突然“复活”在她面前,她也是要感动的流泪的。

白知予的泪水泄洪似的流出眼眶,她扑到白光赫怀中,“大伯!你没死啊!呜呜呜呜呜,我还以为,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一边哭一边将自己的眼泪鼻涕一股脑的往他身上擦。

白光赫笑着搂进白知予,大掌抚慰似的顺着她的头发,“好姑娘,苦了你了。”

白知予嚎完,抽抽搭搭的从他怀中挣脱出来,“这是怎么回事啊,你怎么没死?”

原来那时同大瑶一役,南漫表面不愿打仗,便派了使者要与大瑶议和。双方自然就此停战下来。

南漫打的主意是叫白光赫瞧着议和顺利,这头是打不起来了,便放松警惕,只等着命令班师回朝。而后她联合大瑶并上云开诚偷偷养的私兵,一起出其不意的发动偷袭

可是白光赫何等人也?他一早知道南漫不是好人,也知道当初是自己的父亲带着自己去杀了她的父兄,她这些年表面装作一副深明大义的模样,满不在乎,对定国公一家也是礼遇有加,但白光赫多少还是留了个心眼。

更别提他同大瑶交手多次,对方的脾气秉性他自是摸得一清二楚,是万万不可能真就放松了警惕。是以五万长亭军一直都是备战状态。

可是他千算万算,没有料到南漫竟然如此大胆,竟然在皇帝眼皮子底下,和云开诚一起私自屯兵数万。他没有防备,虽然自己武力高强,最终还是活了下来,可是那些死伤的长亭军还是叫他痛不欲生。

没死在敌人手中,倒是折在了自己人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