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我还会给四月一大笔银子,无论四月要嫁给谁,我绝不插手。”

“四月说如何。”

四月的脸煞白,连作戏也不愿,从顾容珩身上挣脱下来,指着顾容珩哭着道:“我没想到你这么无耻。”

“且不说我能不能生下儿子,便是儿子生下来,那个时候又要多少年。”

“万一我一辈子生不出儿子又该怎么办?”

顾容珩看四月气得快要晕过去,也能这样无礼的指着他了,虽心下不悦,却还是慢条斯理的看向她:“若四月肚子里生不出儿子,那就只能怪四月肚子不争气了。”

四月的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顾容珩,原来在他眼里,她只是一个生孩子的工具,可是为什么偏偏是她。

且她还是个低微的妾室,生的孩子又有什么用。

大夫人当初那一番话还在她脑中,妾室的孩子不过也同妾一样上不得台面,永远也比不了嫡出的。

四月是伤心极了的,她摇着头看向顾容珩,觉得面前的人不过是为了折磨她。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惹他了,他要这么对自己。

四月泪眼婆娑的咬着牙,冲着顾容珩低吼了一句:“我恨你!”就跑了出去。

顾容珩面无表情的看着四月出去,守在门口的长林见四月冲了出来也是一惊,正想往屋内看,就见顾容珩已经从屋内走了出来。

看着四月往后院跑去,顾容珩对着还呆在原地的春桃皱眉:“还不快跟着你的主子?”

春桃被这么一喝斥,反应过来,连忙就往后院去追四月。

第一百四十九章 分清轻重

魏林一直观察着这边的情况,眼见着顾容珩出来,就连忙哈着腰过来道:“顾大人,饭菜已备好,就留在这儿用饭吧。”

顾容珩看着魏林丝毫不关心冲出去的女儿,反而到他这处来献殷情了,不由心底厌恶。

他负手笑了下,这笑容未达眼底,反而让魏林冷的不由一抖。

只见顾容珩居高临下的对着魏林道:“这便饭我就不留了,只是有些话我务必得提点一二。”

魏林就忙躬身到顾容珩面前,像是要认真洗耳恭听。

顾容珩本不喜权势压人,见着魏林这般姿态虽不喜,但想着是四月生父,声音还算温和 “虽说魏府家务事我不好多言,只是过分厚此薄彼,分隔亲疏终究有违常理,魏老爷如此苛待亲生女儿,传出去名声也毁了,往后谁家愿与你魏家结交。”

魏林看向顾容珩身后的屋子,立马就知道顾容珩说的是什么了,连忙擦着汗道:“顾大人说的是,明月刚回来还未来得及准备,是我疏忽了。”

“明儿我就让人重新布置。”

顾容珩冷冷笑了笑:“我与魏家的缘分不过也是为了明月,明月自有我护着,为了她在我那好过,多提携魏家也不是难事,可若你们欺负的人狠了,我便让她脱离了魏家就是。”

“我顾府这么大的宅子,总能给她个安身的地方,魏老爷可要好好分清轻重。”

“那些个不重要的人,也要早些清理出去才好。”

魏林连连点头:“大人说的是,是我糊涂了。”

顾容珩见话已说破,已没再留的必要,甩袖往外去,魏林擦着汗想要去送,却被长林拦在了中间。

只见长林笑着道:“魏老爷,大人自有我护送这,您还是先去劝劝明月姑娘吧。”

魏林反应过来,连忙道:“是是是,我这就去劝月儿,还请这位大人带个话。”

“就说顾大人的话我记下了,知道该怎么做的。”

长林笑了笑,拱手退了下去。

后院的凉亭里,四月撑在凉亭围栏上看着眼前碧绿的芭蕉叶默默落泪,衣襟领子都打湿了,她也浑然不觉。

春桃追过来时正看见四月哭的颤抖的背影,只是她却听不到哭声,想也是哽着喉咙哭的。

春桃心疼她,又心里松了口气。

这些天与二姑娘相处起来她也对她生出许多好感,毕竟二姑娘从未将她当作过下人,与她说话也温声细语的,有时还会同她撒娇商量。

在二姑娘的面前,春桃有时候甚至都没觉得自己是个下人。

或许二姑娘从前做过奴婢,所以知道奴婢的幸苦,没有那些主子的架子,但春桃是第一次被指去贴身伺候人,全然已将二姑娘当作了自己人。

春桃过去轻轻叫了声:“二姑娘。”

四月听到春桃的声音,委屈一下子上来,她仰脸儿看着春桃,脸上泪痕交错,一下子就扑到了春桃的怀里,这才哭出声道:“春桃,我想离开这里。”

春桃轻轻拍着四月的背,轻声叹息:“姑娘离开这里又能去哪呢?”

“您之前不是说您想和表哥一起回老家吗,奴婢陪着您一起回去,也能有个照应。”

四月哭着摇摇头,扯着春桃的衣袖闷声道:“父亲不会让我回去了。”

春桃连忙安慰着:“怎么会呢,只要姑娘好好和老爷说,说不定老爷就答应了。”

四月这才抬起脸,双眼通红:“春桃刚才可在主厅里听见父亲的话了?他不会放我走了。”

刚才在主厅的话春桃也未全部听见,二姑娘让她去放东西,她放了东西回主厅时也只听了一两句,然后就见二姑娘就冲回自己屋子了。

春桃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何事,但她若问,大抵又要勾起伤心事,便小声劝道:“要不姑娘去求求夫人?老爷一向听夫人的话,说不定夫人去说,老爷便答应了呢。”

四月又摇摇头,泪水从脸颊滑落:“母亲更不喜我,我去找母亲,只会让我难堪罢了。”

她侧头看向外面:“如今我孤身一人,唯一能做的,就是自己想办法逃出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