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很开心。你回来了,我很开心。”莓拉牵起一个略有些苦涩的笑容,眉头不觉皱得更深了,大概有什么心事, 又说:“对了,你知不知道暗网名单曝光那事?最近千万不能买”

“我知道的。”奈苗以为她在烦恼出现在名单上的事,安抚地摸摸她的头:“这个事会解决掉, 不用担心。”

暗网的事,只有它的拥有者暗才能解决掉,毕竟权限和工程都掌握在他的手里, 所有的地址都被严格加密过,直到现在也没人知道暗和虚无都是谁。

她们只当她是安慰。

这事刚发生时,她们也的确为此紧张,甚至崩溃,但很快发现身边几乎每个人都在那个名单里,人人有罪,人人自危。这时,除了名单前列的人,都没有那么恐惧了。只是想起来时,会有些忧虑而已。

白塔总不能把所有人都罚一遍。

奈苗站起身来,说道:“今晚我会带蛋糕和酒回来。”

感谢一下莓拉,和她们放松一会,等喝醉了失去感觉了,再告诉她们,明天她要搬去二层了。

……

恩斯办公室里,奈苗站在桌前,听恩斯讲今天的任务。

昨晚的匹配没有后文,两人都没有再提,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面色如常。

“今天你只有一点清理工作,其他时间里,你可以休息和准备搬家,明天和我去二层,那里的工作会比这里难很多。”

“比

攻击污染物还难吗?”

“或许是,毕竟你需要用疗愈型精神体。”恩斯说道:“但我会想办法让你少做无用的工作,更好地发挥你的能力。”

他递给奈苗一个新的肩章,虽然还是士兵,但比一层的士兵们高了一级,进出二层会更方便。

奈苗换上肩章,见恩斯开始批阅文件,似乎不再准备闲聊,比之前在前线时还更生疏些。

或者说,保持着一个长官对下属该有的距离。

“中校。”奈苗说道:“我之前有一个长期疗愈的任务,暗双。我去前线时这个任务转交给别人了,不知他现在怎么样?”

恩斯抬头瞥了她一眼,说道:“……他已经好了。”

“他现在在哪里?我负责了很长时间,还是想看看他现在的状态。”

“他今天中午就会回来。如果你想见他,最好在今天之前处理好。”恩斯说道:“他已经疗愈完毕,需要回去工作。不过他不可能在一二层工作,可能会去前线,或者更高层。”

奈苗一路翻着手机,到达疗愈室门口前停下脚步,在游戏对话框里发出一条消息。

莲:来树下

她已经想好了如何处理暗双,只要他愿意来。

他当然会愿意,毕竟他现在情感可是比爱还强烈的,被欺骗的愤怒与恨意。

奈苗没有等待他的回复,合上手机,推开了门。

这一批需要疗愈的士兵是刚从各前线下来的哨兵,恩斯只给她排了一个简单的疗愈工作,哨兵伤情简单,很快便完成了,只是过程中一直传来隔壁床的呻吟。

他们之间用帘子隔着,看不到彼此。奈苗拖动椅子,准备离开时,听到那哨兵轻轻地叫起来。

“我好难受,能来帮帮我吗……”

从床位标识来看,那位哨兵是需要长期疗愈的堕落哨兵,但因为他级别低,并没有配备专门的房间和疗愈员。

奈苗掀起帘子看了一眼,动作便顿住了。

这是之前她在前线治疗的那位崩坏哨兵,奥特。

前线疗愈时,奥特全程昏迷,并不知道她的模样,只当她是一个普通路过的向导,看到她的脸时还没什么反应,但看到她的肩章,忽然激动起来,抓住她的袖子,恳求道:“向导,我严重了,能帮我申请提升疗愈等级吗?”

奈苗扫了眼他床头的病例记录。虽然前线时他的崩坏度已经稳定,但回塔后又慢慢回升了。这倒也是常见的事,毕竟急救只是救命,不是治病,若要彻底治好他,可能要像对待暗双那样派出一名专门的向导对接。

但在白塔里,一层战损哨兵的优先级是最低的。

奈苗说道:“你可以向负责你的向导申请,我没有这个权限。”

这种情况,她也无能为力。更何况现在暗双的事情还迫在眉睫,她也没有什么时间做不属于自己的工作。

“但你是二层的向导,你比他们权限都高……”

奈苗摇了摇头,“我并没有更高的权限,我也只是士兵。”

奥特眼里溢出泪水,有些绝望地望着她。奈苗心里发堵,想要拉开他的手,可他手指牢牢地缠着她的袖子,像溺水的人抓着救命稻草一样不肯松开。

一名向导掀开帘子进来,说道:“我来晚了些,久等了……”

她惊讶道:“奈苗。”

士兵手猛地一颤,然后便自己松开了,咚的一声垂在床边。

“我今天上午给他清理。”莓拉指了指奥特,又对他有些局促地小声道:“对不起,再等一下。”

说罢,扯着奈苗走到帘子外,犹犹豫豫地从口袋掏出一个小盒子:“配件,我在刚才做完了……”

奈苗以为还要等上几天,没想到在去二层之前就能拿到,万分惊喜地接了过去。

那是一个蛋糕模样的小配件,按下时会释放出不用于攻击,而用于刺激的电流,还可以随着按下的压力调整幅度,更温和,且更容易控制。

“莓拉。”奈苗把配件戴好,一把抱住她,“太感谢你了。”

莓拉轻轻地搂回去,叹气道:“你要少用,少吃药。之前没人这样用过,还不知会不会有什么副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