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苗静静地观望着,直到两人疗愈结束。安白又在偷偷打量她了,诺雪则有些羞涩,低声道:“老师,要是知道你已经原谅我,我就早点过来找你了。”

“……嗯。”安白草草应了一声,没等到奈苗脸上一点表情的变化,心里焦躁起来,同时也有些不安。

要是奈苗以为他们关系特殊,这之后直接跑了怎么办?

虽然他是想因她与暗双间的特殊关系而惩罚她,但也不想她从此与他避嫌。

奈苗越不动声色,他就越慌乱,并有了一丝后悔的念头。他更愿意奈苗生气,甚至哭泣,但不愿意奈苗心里种下芥蒂的种子,慢慢疏远他。

“你先回去吧。”安白抽回手,对诺雪说:“训练课程还没开始,有些事,我们之后再说吧。”

“可是……”

“诺雪,我今天有些累了。”

诺雪看了看安白,又看了看奈苗,一个刚在前线全力厮杀,一个大病初愈一般的脸色,她没法再说什么,最后还是离开了训练室。

训练室只剩下两人,谁都没有先说话,一阵诡异的沉默。

安白忍不住想,他们现在到底算什么?

师生?上下级?暧昧期?

奈苗和暗双之间,又算什么。

不论如何,没有白塔系统一对一的匹配,他和暗双就都是一样,没有和奈苗建立特殊契约的平等关系。

“……奈苗。”他最终还是忍不住先开了口,走到奈苗身边,伸手要扶住她。奈苗抬头瞥了他一眼,那种冷淡而空洞的眼神看得他浑身一颤,更加懊悔,一瞬间甚至忘记,明明是奈苗先做出“背叛”的举动的。

“站不起来吗?”

安白之前从没留意过假死士兵的身体状况,如今也拿捏不好奈苗的情况。他看她对自己的搀扶没反应,一边担忧,一边又心怀侥幸,或许她并不是抗拒自己,而是因为没有力气。他心里乱成一团,想要向奈苗说些好话,道个歉哄她下,又觉得自己低不下头,咽不下这口气,各种复杂的情绪纠缠在一起,到最后也不知自己该期待什么了。

最终他决定,还是用行动说话。

他搂住奈苗的肩膀和膝窝,打横抱起来。这样一个虽然亲密,但在受伤过后又合情合理的动作,并不会对他们的关系进行任何定义,也没有暴露出他早已输掉的内心。

“……我送你回去。要是有不舒服,叫我。”

他抱着她走到训练室门口,奈苗仍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安白屏住呼吸,也侧过头去看她。这样的拥抱姿势,两人的脸离得很近,并越来越近安白忽然想起刚刚他吻住奈苗嘴唇时那温软的触感,当时并没心情细细体会,但他的身体还记得,他的嘴唇和眼睛也都还记得。他目光仓促地下瞥,看到贴着自己胸膛的柔软弧度,又想起了刚刚自己做心肺复苏时手中按压住的温暖,虽然那里有着让他恨得咬牙切齿的吻痕,但也有让他心跳不已的颜色,犹记得黑色蕾丝与白色皮肤,衬得那一团团红痕和粉尖越发娇嫩鲜艳,像一团锦簇的花,有某一瞬间,他甚至想过,如果他有一个合理的理由,他也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咬上去,他会比暗双咬的更狠,吸得更用力。

他理解暗双,这样做完全合情合理,如果眼前有这样诱人的景色,怎么会有人忍住什么也不做。

可即使如此,他们也不应该真的这样做。奈苗不该允许别人做出这样的举动,暗双更是没有资格!若论先来后到,他必然比暗双更早认识奈苗,若论关系亲密,他相信自己也一定更胜一筹。更不用说暗双现在还被囚禁中,只是一个疗愈对象,而他却是奈苗的上级和指引。

他想不明白,到

春鈤

底为什么,奈苗和暗双可以发展到这样的程度,而他不可以?就因为他们不顾道德和规则,而他还在困于她的钟情和在意吗?如果他也不管不顾,放肆行事,他会不会得到更多?

不知不觉,安白已经在门口站定很久,他们近的马上要吻住,并默契地谁也没有说什么,这样他们就可以在这短暂的时刻,当作刚才的事情都未发生,当作白塔的规矩并不存在

奈苗抬起手来,好像是要抱住他的脖颈。

安白再也克制不住,低下头就要主动吻上她,但那只手却没有轻柔地落在他的肩膀上,而是狠狠地,甩到他的右脸。

啪!

响亮的一耳光。

安白愣住了,头维持着被扇歪的位置,一时半会都没转回来。

他本是个傲气自负的人,若是有人这样对他,早就一拳打回去,但偏偏给他这一掌的人是奈苗,是他在战场上厮杀时也日夜牵挂的人,是他又恨又爱的人,是与他没有任何契约约束、关系摇摇欲坠,但偏偏又暧昧到随时可以共同沉沦的人。

可同时,她又是他的下属,一个普通的E级向导,一个三番五次违反白塔规则的不听话学生,她有什么资格打出这一掌!

念头只在一瞬之间,一股饱含攻击性的怒意冲上来,安白气昏了头,转头就狠狠吻住了奈苗的唇。他想象中他们的第一次接吻不该是在生命危急时刻的人工呼吸,也不该像这样充满愤怒和压迫,但他现在必须这样做,他必须用什么东西化解掉那充斥他全身的燥热情绪

凭什么他什么也得不到,凭什么暗双被她温柔地疗愈,而他又是担心又是照顾,却只得到了一耳光。

他发狠地亲吻着,抱着奈苗的手也得寸进尺地向前伸,扣子随着他的动作而一个接一个崩开。奈苗身子瘦弱,他的手臂可以轻松环住她的肩膀,将她整个人揉进自己怀里,一边用舌头侵.犯口腔更深处,一边狠狠捏住那被暗双咬过的地方。

奈苗身子一颤,转手又是一耳光。

第一掌是惊诧,第二掌就是习以为常。安白知道,她这样做正因为她是在意的,他得到他想要印证的答案了,但他不会就此终止,他已经无法停下来。

他脸上火辣辣的疼,身子也着火一样燃烧,他将奈苗压在门上,一点点蹲下来,将她放倒,腾出的手没有压制奈苗乱打的手,反去更狠地捏住另一边,这下,不管是暗双咬过的,还是没咬过的地方,都被他捏住了。

这是……惩罚。

这是他梦寐以求的,用来打破规范的理由。

暗双吃过的东西,他也要吃,这是他应该得到的。

他必须得到的。

第三掌下来,安白终于勒住她的手腕,压到头顶。他咬住了,用他的痕迹覆盖住暗双的。口感比他想象中还要好,脸也浸入柔软汪洋中,让他流连忘返。他将奈苗的手腕攥出一圈红痕来,嘴下更是无数道咬痕,一个接一个,覆盖成大大小小无数的圈。没被主人喝令的狗吃到美味的食物就会失去理智,永远渴望下一口,绝不会主动停下来

“……上尉。”

那声轻唤,正像主人的鞭子,狠狠敲打在安白的心上。

他停住了动作,但仍没有松开口。就只是停在那里,静静地,等待主人的指令。

以决定他要不要吃掉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