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王爷摸不准她与去世的云姑娘,达成了怎样的协议,更怕贸然将她杀了,到地底下,没办法跟云姑娘交代。
毕竟,迷 药是云姑娘端给王爷的,爬上床的窦侧妃,也是躺在云姑娘的床上。
所以,王爷当个宠物似地养着窦棠雁,从她身上找补一些跟云姑娘的联系,等到哪一日,王爷觉得索然无味了,便是窦侧妃的死期了。
想到这儿,冯管家抬了抬眼,看窦棠雁的眼神里带了一点怜悯之色。
“侧妃娘娘误会了,奴才将您带过来,不是为了跟您赔礼道歉达成合意。”
“而是王爷约莫一两个时辰后,可能会过来……”
具体时间,得看王爷什么时候伺候好了那位夫人。
冯管家清了清嗓,“您不是想见王爷吗?”
“待会儿便能见着了。”
见到了,就自求多福吧。
窦棠雁听说玄翼要来,猛地从躺椅上站起来,手中的茶水洒在她那绣着鸢尾花的绫罗裙上,她激动的双颊微微泛红。
“此话当真?王爷真的要来?”
她太久没见玄翼了,每次还未靠近,便被那群瞎了眼的禁卫给驱赶走,诺大的摄政王府,跟囚笼一样,空荡荡的,看不见玄翼,她心里就像没有着落一样。
就连这个孩子,都无法完全填补她内心的不安。
窦棠雁摸着自己并未显怀的孕肚,怀念起伺候在玄翼身边,照顾他身体的日子了。
那时候,虽然是医女,但可以日日见到他,还可以为他清理伤口……
窦棠雁觉得,男人跟女人果然不一样。
男人下了床就断了片,在外头劳碌奔波,不再惦记感情的事,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很是无情。
可她自从跟玄翼有了关系后,就动了情。
即便那晚浑浑噩噩昏了过去,即便醒来后满身淤痕,双腿酸痛欲裂,但肌肤交融的缠 绵,恩爱的错觉,却让她食髓知味,总是难免想起那颠鸾倒凤的一夜。
她盼着他来她的琳琅院里。
可云氏那个贱人都自 焚了,他也不来看她一眼。
她怀了孩子,欣喜若狂,想要跟孩子的父亲分享这个喜悦。
可他却像个无情的家长一样,拿她当金丝雀养着,衣食住行皆是第一等,却从不来看她。
夜半孤枕时,她看着外头凄冷的月色,总觉得自己成了怨妇。
……
如今,终于能见到了。
窦棠雁心底又是惊喜,又是酸涩。
手扶着肚子,缓缓坐回椅子上。
好孩子,将来还要靠你给母妃争气。
等你出生了,还愁见不到你父王吗?
到时候近水楼台先得月,我们一家三口好好过日子,还愁王爷忘不了云氏那个贱人吗?
压下眼底的波澜,窦棠雁复又看向那冯管家,幽幽道。
“你这是打算与本妃合作了?”
不然为何将她留下,告诉她今日王爷回来的事。
还不是怕她揭了他的老底?
冯管家觉得这位窦侧妃脑子不正常,听不懂人话,没有再开口与她交流。
窦棠雁也不在意,接过婢女递来的帕子,擦了擦袖口的茶水渍,忽然想起一事,提醒道。
“对了,那个过来骑马的妇人赶走了吗?”
“别影响本妃与王爷的独处。”
“不行。”
窦棠雁豁然站起身来,朝外间走去,语气中带着恼怒。
“倒忘了处置这贱人了。”
“今日不是围场整修吗?不是禁止外人进来吗?她为何能进?是不是哪个马夫家里的亲眷,来了个监守自盗?”
“本妃脾气好,不与一个妇人一般见识,可待会儿若王爷来了,看到这乱糟糟的一幕,动了怒火,谁来担责?”
窦棠雁掀开帘子便冲了出去。
冯管家快哭了。
马夫?!那哪是什么马夫,那是王爷与这位夫人做的情 趣啊!
王爷潜伏了这么多日,终于得了这么一个机会,若这样让窦侧妃给搅合了,大家全都别想活了!
崩溃的冯管家跟着冲了出去,开口要阻拦,已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