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顾秋晚还羞恼不已,后来看这人除了抱自己也没动手动脚外便也放松了下来,窝在温暖的怀抱里睡得异常安心。
墙角那个铺着被褥的小塌在五日后被收了起来,不久后又摆上了一张由乾元打好的新衣柜,顾秋晚兴高采烈地把堆放在老衣柜旁无法收纳进去的被褥和多余的衣物整齐码好,回过头就看到卫苳站在身后一脸笑意。
“喜不喜欢?”
说的是柜子,顾秋晚知道,但她不想只回答柜子。顾秋晚扫了一眼因为这人的到来而愈加温馨的小屋,又看了看满眼柔和与得意的卫苳,慢步走上前捏了捏得意洋洋乾元的鼻子,开心地回到:“喜欢~”
这句喜欢到底指的是什么,两人心知肚明,嘴上不好意思打破,生活却愈加像一对确定了心意的眷侣。
只是……总有些人会担心,毕竟这个外来乾元君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无人知晓。
尤其是顾秀芬,这个把顾秋晚当姐妹一样看的坤泽。
这日,趁着乾元又去镇上卖打到的兔子时,顾秀芬忙过家里的农活后找着机会就来到了村尾顾秋晚的家,熟门熟路的她只是敲了一下门确认里面的人听到以后就推门走了进去。
与她预料中的一样,顾秋晚在家也闲不下来,一个人在忙活着,但是与她料想有出入的是,顾秋晚并没有像以前一样为了糊口在灶房忙着烧水砍柴,或者说是在择那不知道在哪里找来的野菜。
“哎呀,这个料子看上去就软和,秋晚这是哪里来的啊?”顾秀芬的眼睛明显只看了顾秋晚一眼,很快就被坤泽受伤靛蓝色的布料给吸引了,她走过去坐到顾秀芬的身旁,一脸不可思议地摸着那垂在一侧的布:“这不便宜吧,我在镇上的成衣坊看到过,可贵着咧,你怎么舍得花钱买这了?”
“没有,是阿苳……姐姐上次猎到一只狐狸卖了些银子硬买回来的,说要我自己做两件衣裙穿。”顾秋晚头都没抬,依旧就着窗户透过来的日光一针一线细细缝着。
“不是,这袖子这么长……而且看上去就是袍子啊?”顾秀芬从几岁开始就帮着家里做缝补女红,只是来回看上两眼就能看出不同来,话刚说完她就意识到了什么,退开一步,摇了摇头没说话。
顾秋晚察觉到好友的不对劲,放下手中的活计走过去拖住她的胳膊:“哎呀,这是她辛辛苦苦冒着生命危险打到的报酬,我给她做两身得体一点的袍子也没问题吧。”
“可她住你这里吃你的喝你……的……”顾秀芬原本来趾高气昂的声调在看到好友愈来愈红润的脸色后弱了下去,然后别开脸小声说了一句:“就算……就算她来了以后你确实吃得好了些,但你也救了她的命嘛,而且……而且……要不是你收留她还不知道她在哪旮沓讨饭呢!”
知道好友是在为自己抱不平,顾秋晚心底也是一阵开心,她拉着顾秀芬在一侧崭新的宽椅上坐下,然后从旁边的旧衣柜中拿出一个油纸包的吃食递到顾秀芬的跟前。这时顾秀芬才有心思观察期了这房间里的一切。
乾元君的鞋袜和部分生活用具很明显地占据了部分空间,顾秀芬没太在意,她关注的是这个在她印象里原本有些破旧的屋子竟然新增了好几样新的家具?虽说不上多好多精致,但对于她们顾家村普通的人家来说都已算得上是需要破费的大件了。
见顾秀芬的眼里的讶异越来越明显,顾秋晚捏起油纸包里散发着果香的糖放到嘴中,心里却比蜜还甜。
“阿苳很好的,有了她,你看,我的生活是不是越来越好了?”
顾秀芬也尝了一颗只有节日嘴馋才会买上一小包的糖,终是放下了一些心:“好了,知道你的乾元对你好啦~”
久未相聚的两姐妹一个下午在屋子里谈天说地无比畅快,直道天色渐晚,顾秀芬不得不回家为自己外出做工的姐兄准备吃食时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送到院口,顾秀芬回头看了看满脸笑容的顾秋晚,最终没忍住心中所想,严肃又担忧地说道:“秋晚,我知道卫苳姑娘……人确实很好,待你也好,你能找到这么一个乾元我也替你高兴,只是……你有没有想过她的真实身份?还有……没有失去记忆的她是不是已经有了家室有了孩子?”
顾秀芬的问题直白却又真实。
顾秋晚听着,心口仿佛像漂浮了一张小船,让她原本就不算稳定的心绪再次波动了起来。说实话,这些她不是没有想过,她也知道做什么都得心应手都表现得聪明的卫苳不像是一个落后村落的普通村民,但她……不愿意去想更多。
她害怕……
怕这个好不容易来改变她生活改变她一切的人最后只是她生命中的过客……
0012 12你有想起什么吗?
12
顾秀芬走后不久,卫苳就回来了,除了满满一背篓需要的东西外,乾元还扛了一个新的大锄头。
顾秋晚接过背篓,惊讶道:“今天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
“诶,小心!”见坤泽掀开背篓上的蓝色碎花小布就准备整理时,卫苳把锄头放在一旁制止了她的动作,然后从里面掏出来一把镰刀。
顾秋晚看着地上的锄头和乾元手中的镰刀有些不解:“你这是?”
“打猎虽有收入但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我准备弄个菜园子出来,咱们空闲的时候可以种些菜。”
顾秋晚小院子的西面有个小小菜园,以往只有顾秋晚一个人的时候她没有精力去打理,便只能荒废。卫苳身体恢复的那段时间偶尔会出去走走,很早就在与周围村民的闲聊下知晓了那地是属于顾秋晚家的,先前一直不敢有何想法,可现如今……
卫苳看了一眼眼前面色愈发红润好看的坤泽,心口满满的除了欣喜还多了一种叫做责任的东西。
”我买了一些青菜种子,听镇上的老伯说等开春了可以直接去市集买秧苗种下,这样存活率更高,对我这种新手来说也更加合适。”卫苳一边说着一边吧用黄皮纸包好的种子取出来:“天气暖和些以后这些菜我们也可以试着种种,到时候秋晚可得帮我哦~”
乾元说得俏皮,眼睛里也是满满的得意,顾秋晚内心那些忐忑的情绪因着她的一句话有了些缓和,她放下手中的东西凑过去在卫苳被风吹得红红的脸颊上落下了一吻:“谢谢你,阿苳,你好棒。”
温软的唇瓣带来的触感转瞬即逝,卫苳却远觉不够,她一把拉过准备逃离的坤泽把人直接抵在了堂屋的窗框上,对准那殷红小巧却又诱惑十足的嘴唇亲了下去。
呼吸交缠,唇瓣厮磨,唾液也随着两人动作的激烈而不住地分泌,卫苳紧紧搂着女人的腰身,一双手在坤泽被宽松衣物遮掩住的曲线上来回滑动,空气中开始慢慢浮现几分躁动的因子,若有似无的青草信香逐渐弥漫。
顾秋晚身子都要软了,但仅存的几分理智还是警醒了她,她在呼吸都快要被完全夺走的时刻退开了几分身子,抵住乾元想要前倾的肩膀,摇了摇头:“别……还……还没天黑。”
知道女子的羞意,也完全理解,卫苳看了一眼窗外还亮着的天空又转头看了看被她亲得眼含秋波的坤泽,没忍住又轻啄了一下她的唇角,然后才依依不舍地放开了她:“你看着把东西收拾一下吧,我……我去做晚饭。”
乾元的离开带走了空气中跃动的青草信香,顾秋晚低头摸了摸自己脖颈发烫的腺体,暗啐了一声“色鬼”后,把背篓里的盐巴、菜种都拿了出来放到了灶房和杂屋。
晚饭吃得简单,卫苳白日里跑了一趟镇上又因为想要趁手又便宜的农具特意跑到邻村买了锄头,累极又饿极的她喝了两碗米粥不说,还啃了三个窝头。
顾秋晚心疼得不行,又怕她一下吃太多了难受赶忙把最后一个窝头给收了起来:“别撑着了胃,不饿就行了,撑着了等下晚上又睡不着难受。”
见自家小坤泽很严肃的模样,卫苳摸了摸自己圆滚滚的小肚子也不再勉强,她把碗中最后一些菜底拌进粥里全数喝完之后端着碗筷又回了灶房。
“我吃多了,我来洗碗顺便消消食。”
顾秋晚从不在这些事上与她争抢,把桌上的菜渍用布巾擦净后,在灶台另一侧生火烧起了水。
白日里温度有了些回升,但夜里依旧寒冷,呼啸的风声吹得窗框邦邦作响,卫苳揽着刚进被窝还冻得瑟瑟发抖的小人儿,把她的手和脚都捂了起来,传递着身上的温度。
乾元的体温生来就比坤泽高,不一会儿,顾秋晚身上的寒意就被驱散,她软软地窝在卫苳的怀里,抬起头看向乾元棱角分明的下颚,拽着她衣袖的手指紧了紧,终是问出了自己埋藏在心底已久的话:“阿……阿苳,这些天过去了,你……有想起什么吗?”
卫苳听到顾秋晚的问话,也没瞒着,她嗯了一声道:“也不算想起来,就总感觉某些画面有些熟悉,像经历过一般,但又没有具体的画面和情节,所以我也不知道我这算想起来没有。”
“哦……”顾秋晚低低地应了一声,不带任何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