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梁之上,一道暗色身影跳下,跪倒在楚星沉的面前,沙哑的声音道,“主上,您嘱托的事已经办妥。照雪已经开始盯着长公主殿下。”

照影站在此处,他哑声道,“主上,你说这个长公主殿下,她原先不是最厌恶主上,如今这算是卖得是哪门子的葫芦?”

楚星沉闻言,眉头微皱。

他回想起方才她言语中的温柔,擦拭的细心周到,以及她那句字字坚定的,“只要,有本宫在这宫殿中一日,他往后就是本宫的人,谁敢欺他,便是欺凌本宫。谁敢伤他,便是伤害本宫!”

楚星沉眉头微皱,这是什么?还是对他贼心不死?想收他做面首,凌虐欺凌他不屈服,于是来这样一出?怀柔政策,以柔克刚,先用温情示好,降低他的防备之心?对他别有所图?

楚星沉思及此,眸色一凌,心头一怒,震怒道,“休想!妖女!”

楚星沉眸色深沉,目光却不由自主看到自己身上绑的奇形怪状的绷带,他看着这些极丑的绷带,想起方才,虽看不见,但脑海里想象的她亲手为他上药绑绷带的模样,脸却不由得一红。

第 15章 之前那般任性娇纵,都是苏樱雪装得?

区区雕虫小技,就想让他楚星沉放弃原有的折辱仇恨,对她苏樱雪感恩戴德?想的美!

楚星沉内心愤恨,面色不悦,冷声道,“方才苏樱雪去做了什么?说了什么?刚刚主殿那般吵闹,是为何事?”

照影将方才所窥听的通通告知楚星沉,楚星沉听完后有片刻的沉思,冷声问道,“照影,你有没有觉得,这个苏樱雪,与落湖之前那个苏樱雪,有些不一样了?”

楚星沉眸色清冷,若有所思。

照影闻言,挠了挠头,想了又想,尴尬地回答,“有何不同?没有不同吧······”

“啊,对了,属下知道了,今日长公主穿了今岁的新衣!所以主上觉得长公主殿下,其实还是稍稍有一些比以前好看些是吧。

毕竟以往,以主上的性格,都不会稀罕去多看长公主殿下一眼的,更何况还再想······”照影还想开口,一块湿帕扔到了他的嘴里,阻止了他后面的话······

照影从嘴里拿出来,发现是楚星沉冷敷额头的湿帕。

他满脸委屈地抬头,看见一脸面色铁青的楚星沉,目光凌冽似箭地看向他,冷声道,“本宫是谁,她像是突然,变聪慧了!成熟了许多,似乎一日之间有了城府与算计,不像往日那般,尽被人当枪使 ······”

照影闻言,恍然大悟,“主上,你这一说,确实如此······会不会,之前那般任性娇纵,都是苏樱雪装得?”

楚星沉闻言,淡淡地道,“也有可能······如此一来,这个苏樱雪,那就不得不防着······”

“一个满心算计城府的长公主,可比一个娇纵嚣张的只会鞭笞人的傻子难对付多了······”楚星沉面色凝重,“如今乃是紧要之际,多些防范看紧她,别让她误了吾等大事。”

楚星沉冷声道,声色如同石下清泉般清冷淡漠,毫无感情地吩咐道,“本宫这些年的质子可算当够了,这临回国之际,自是万分不能出事!”

“诺。”照影闻言离去。

······

翌日,苏樱雪一早便带着秋霜还有几个得力侍卫,以及曹德旺借给她的几个内监司的侍卫去了冷宫。依照宫规,若是处理宫人,内监司出手比较符合。

其实收拾几个冷宫的侍从奴才,不带曹德旺的人,她一介长公主殿下的身份就绰绰有余。只是如今长公主殿下这个身份,真的在大盛王宫宫人乃至大盛王朝言官与百姓眼中耳中早已臭名昭著、声名狼藉。

张素素自从系统那接了任务后,便开始打算让苏樱雪做一些好事,打算积少成多,为了日后能够在百姓、言官乃至宫人眼中稍稍减弱一些坏名声,降低一些那些人对苏樱雪的刻板印象。

不求做好事被人感激,之前那些人对长公主殿下的刻板印象和风评可以稍加改观,这样就够了,也更有利于,日后她见男二陌云笙时,给他稍微留些好点印象,以便于日后多刷好感度。

这次曹德旺与她一同出手,就是陛下授权的意思,大盛国君苏秦淮还是算个勤政爱民的,有一定清名的贤君。

此番她借用曹德旺的内监司,一是打算拿冷宫这些总以欺凌楚星沉的宫人开刀,杀鸡儆猴,敲打整个大盛王宫的宫人。二是,借助曹德旺的手,给自己稍微挣点名声。

此事办的好,不单单只是让楚星沉日后的生活更舒服些,还在一定层面上维护了齐盛两国的颜面与情谊,也算是真的为国事出了力。

昨日苏樱雪派人围了冷宫,今日那些仆奴见到苏樱雪进来时,还十分欣喜,以为是他们昨日交代欺凌楚星沉的经过,让苏樱雪甚是满意,今日来赏赐他们一众宫人。

哪知苏樱雪前脚刚走进来,后边便是穿着内监司的司服的几个侍从,一脸严肃。

这时,那些宫人的脸上顿时没了半分笑意,内监司的侍远道而来从来只有一件事,便是惩戒犯错宫人。内监司是什么地方?

那些冷宫宫人几乎在看见内监司侍从的第一眼后,便面色苍白齐刷刷对着长公主殿下苏樱雪跪倒一地,嘴里哭喊着磕头求饶,“长公主殿下,长公主殿下,饶了奴才吧,咱家也是为了给长公主殿下出气,才想出如此损招,长公主殿下,您可不能这样过河拆桥!”

”什么,你说谁过河拆桥?”苏樱雪闻言,面色凝重,眸光森冷,不怒而威地盯着那个跪地乱说的奴才,冷声道,“本宫何时授权你欺凌楚皇子?给他安排重活?苛待楚皇子?”

“如今本宫看你这胆子是愈发大了,竟然敢将此等脏水泼在本宫身上!”

苏樱雪站起身,对着跪地那个奴才大发雷霆,吓得一众宫人不敢言语,“你个混账东西,自己心黑欺凌苛待了楚皇子,如今本宫替救命恩人讨回应有的公道,你却在此倒打一耙,离间本宫与恩人的关系,此等腌臜心思,不得重罚!”

“来人,给本宫张嘴,掌到他认识错误为止!”苏樱雪冷冷道,侍从已经特意给她从公主殿搬来椅子与茶水,她坐下来,冷冷地拿过旁边秋霜双手奉上的茶水,坐在冷宫院里,看着那几个内监司侍卫行刑。

那几人五大三粗,又是练家子,抽人耳光是又响又有力道,不一会儿,那宫人的脸就肿了一圈,就连求饶的声音也变得呜呜嘤嘤的,像是嘴里含了石头般吐词不清。

苏樱雪看着这差不多了,就用手势示意那数名侍卫住手,昨日她给楚星沉上药之时,看见他全身上下,新痕旧伤遍身,居然没有半分完好的皮肉,心中是怎么样的震撼与愧疚与愤恨。

他楚星沉一个半大的花一样的年纪,放在现代正是在学校读书学习,与众同学嬉戏打闹的年纪,如今居然被这些喜好苛待凌虐的奴才折磨的这般模样?

楚星沉那双白玉一般瓷白的手,因为常年被派刷恭桶,打扫茅厕,洗衣,打扫房间,常年的洗涮与常年频繁使用皂角导致地皮肤侵蚀。

第 17章 这是本宫最快能护住楚星沉的办法 。

楚星沉那手上满是茧子与陈年旧疮的痕迹,哪里像个十来岁的少年郎?

所以今日这般,她苏樱雪是必然要惩戒这些刁奴一番,“从今往后,给本宫听好了,他楚星沉是本宫殿中的人,本宫护着他,谁敢对楚皇子不敬,便是对本宫不敬!”

“谁敢苛待凌虐楚皇子,给他指派活计,就是在本宫面前打本宫的脸面,就是欺凌虐待苛待本宫,本宫倒是要看看,是你们的命硬,还是宫法的权杖硬!”

苏樱雪看了下面跪倒一片,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的宫人们,个个敛息摒气,面色冷凝,仿佛十分惧怕苏樱雪。

“内司监既然派了各位前来,想必这些欺辱虐待主子,主仆不分的宫人便由各位大人带回内监司的狱中好生审问。”

“本宫只有一个诉求,请内监司公正严明,让这些该有的刁奴获得应有的惩戒,”苏樱雪冷声道,“毕竟楚皇子之于大盛宫廷,不单单是质子,更是事关两国友好。

大盛国君这些年政事繁忙,被这些别有用心的刁奴诓骗以至于不察楚皇子之疾苦,如今既然东窗事发,定要好好地给楚皇子一个交代与安排,并且好好补偿楚皇子,您说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