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1 / 1)

此?刻她坐在他面前,乔知?行有些?难过,想唤她阿芙,思量了番:“宋姑娘,明日我要启程回京都了。”

几日不见,距离上次见面乔知?行的精神头好了许多,宋荔嗯一声:“祝乔大人一路平安抵达京都,事?业顺风顺水。”

乔知?行不想听她喊乔大人,乔二?公子,可他没有了站在她身旁的身份。

想了想,他拿出一张单据,轻轻推去:“我在荣记钱庄替你存了三百两银子,必须你本人亲自到钱庄取。”

似乎料到宋荔会开口拒绝,乔知?行抢先一步说:“如果你不收下,我没法安心离开。这笔钱你一定要收下,当做是让我安心,万一以后你急需用钱,我在外边无法及时赶到,就算你不想要我的钱,就当帮我存着吧。你可以放心,这笔钱跟乔家没有关系,是我自个儿赚来的,你拿着好不好?”

他近乎恳求。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宋荔想要拒接也不能?:“好,我替你收着,以后你需要的话,可以派小厮来取。”

知?道?乔知?行多半不会来讨这比钱,她也没打算动用。

这笔钱是乔二?给原主阿芙的。

她收下单据,权当是叫乔知?行心里的愧疚少几分,安心回京都打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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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话结束,宋荔准备离开了:“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回去了。”

乔知?行突然叫住她,含着祈盼的语气:“宋姑娘,你可以唤我一声知?行吗?”

“知?行。”宋荔没怎么犹豫,满足了他的愿望。

她不知?道?原主是怎么唤乔二?的,从?茶楼出来,宋荔在前院撞上被员外老爷搂在怀里的竹音。

竹音看看宋荔,又?望向不远处乔家的马车,立刻猜到宋荔出门?跟谁见过面了。

宋荔与乔大人的事?,竹音早已听丫鬟们谈论过。

楼里的花娘子们私下打趣,说小宋的脑袋一定是被门?夹了,好好的貌美郎君不要,官眷夫人不做,非要在春风楼当个厨娘?

想不通。

其中不乏有替宋荔惋惜的,也有恨不得代宋荔嫁过去攀高?枝的,可惜她们肯,人家乔大人不肯。

竹音不相信那些?谣传,她相信自己看到的,猜到的。

就算宋荔失忆了,一边是风月楼楼里不体面的厨娘,一边是清贵京官的内眷,傻子都晓得怎么抉择。

她冒出一个隐秘的猜测,或许宋荔根本没有失忆,只是不想连累乔大人的仕途……这么一想,逻辑通顺了,越想越觉得这个猜测可能?是真的。

没想到,小宋也是个至真至诚的女子啊!

面对?竹音夹杂着同情和?欣赏的眼神,宋荔一脸莫名其妙。

回到后院,按照花妈妈的吩咐,给大狱里的兰心送饭。

临出门?前,周万春拎来只灯笼,怕她回来太?晚,看不清路。

又?干巴巴叮嘱了句:“早点回来。”

惊得宋荔忙去院子里瞧,是不是天上下红雨了,干娘对?她爱搭不理的,怎么这两天突然转了性子?

“晓得了。”她闻宠若惊,挎着食盒朝府衙的方向过去。

今儿是海峰当值,见到她招呼道?:“小宋姑娘又?来探望了,你们感情真好。”

宋荔扯着唇角笑笑,没解释是受花妈妈差遣来的。

花妈妈不知?内情,以为?兰心真的弑兄,没几日活头,到底情分一场,送点好吃好喝的,全了双方相识一场的情谊。

她愿意来,除了花妈妈的差遣,还想知?道?陆承的下一步打算,印证自己的猜想。

穿过台阶,长长的昏暗潮湿廊道?,站到关押兰心的牢房前。

昨儿兰心情绪激动,哭天喊地为?自己叫冤,这会儿枯坐在草堆,发髻散乱,蓬头垢面,仿佛认命般。

宋荔取出食盒里的吃食,一碟碟摆开,兰心麻木从?缝隙里接过米饭,就着菜肴扒饭。

扒着扒着,眼泪大颗大颗掉进白米饭里,她哭了:“宋荔,怎么办,我爹把杀兄长的罪往我身上推,他想害我!若我什么都不做,以后即便放出牢狱,也会被外边的谣言认定是弑兄的罪犯,我的一辈子全部毁掉了。若我告父,按照律法,要受罚五十六鞭,我不想挨鞭子,我好怕。 ”

宋荔心下一沉,果然他一早料到真凶并?非兰心,依旧将她关押入狱,便是打定主意将兰心拖下水,让兰心告父,最后将真凶绳之以法。

兰心被下狱,名声和?切身利益受到威胁,这时候只要有人从?旁诱导,被亲人背叛伤害的兰心,可能?会彻底豁出性命,选择告父……

牢房里除了抽泣声,四周静悄悄,兰心没觉得宋荔能?帮她想出什么天大的好主意,毕竟对?方也只是个十六岁的小姑娘。

兰心今年也不过十七岁,哪里晓得外面人心险恶,哽咽道?:“从?前兄长做生意老是赔本亏钱,问?我拿银两,我一心想着家人做买卖,好挣了钱,将我赎出春风楼。那时我有了自由身,找个离家近的活计儿,每日做做活,只要一家人在一起,我心里觉得满足。阿娘去世前拉着我的手,让我嫁的离家近些?,一家人相互照应,这样的日子就是幸福的。”

兰心絮絮叨叨,宋荔默不作声地收拾着碗筷。

等絮叨完了,她拎着食盒出了地牢,迎面撞上大步赶来的陆承。

他朝海峰睇去一眼,对?方立马低头盯着脚尖。

陆承沉默着,上前取过她手里的灯笼,走了两步,停下,用眼神示意着怎么还不走?

宋荔跟上他。

听着身侧的脚步声,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陆承觉得空气有些?闷:“你没有话对?我说吗?”

“陆捕头想让我说什么,说你为?了兰心好,故意拖她下水,叫她陷入两难,最后不得不告父?”

她身上一丝若有似无的脂粉香气,应该是在楼里沾染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