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宝跟离弦的箭一样冲进来,与宋荔擦肩而过。
李小?宝对宋荔小?心翼翼讨好?,生怕自己不小?心冲撞了,对着曾芳兰急赤白?脸地:“给我这?个月的饭钱。”
去了糖水铺子,给小?翠结了工钱,宋荔才知?道?为何李小?宝突然瘦了这?么多,原来是李小?宝的后娘怀了孕。
有了后娘,便?有了后爹……
小?翠愤愤道?:“换做别人,我可能会同情?,李小?宝对曾姐理直气壮的要钱,好?像曾姐欠他似的,太讨厌了。”
宋荔笑着替小?翠擦拭掉脸颊的灰尘:“打?扫完了吗,快点锁铺子,我带你去绣坊,接上干娘,咱们一起回家。”
小?翠将木盆里的脏水倒掉,给门上挂了锁,利落坐到驴车,拐个弯,便?道?了绣坊。
发放了工钱,接上周万春和阿虫,驴车慢悠悠,驶回小?院。
吃晚饭时?,梅嫣和盼盼回来了。
梅嫣只吃了小?半碗,放下饭碗,吃不下。
大家吃过完蛋,宋荔将梅嫣剩的米饭,拌了肉汤,分?给狗子和狸花,看它们吃得挺香。
又问盼盼:“你们出城遇到什?么了?”
盼盼坐在秋千架玩着,闻言正了正色:“我们去的那户人家,正好?在办喜事,好?像是在娶妻。巧儿姑娘放下二十两?银子,带着我回来了。”
宋荔哦了一声。
难怪梅嫣回来魂不守舍的,晚饭也没吃几口,这?会儿在卧室里呆着,也不出来跟大家一块儿玩耍了。
“宋掌柜,你要不要去劝劝她。”盼盼不忍说。
宋荔:“不必,她现在需要一个安静空间呆着。人只有自己想开,别人劝不开。”
宋荔也有自己的事情?,目前绣坊进入正轨,薛记布行也快要开张,她名下的几家商铺子,生意都比较稳定增长,每月带来非常可观的利润。
还有一间铺子空着,虽说这?间铺子不花一分?钱,靠着献计引流策略,免费得到赠予,但是就?这?么空着,每月白?白?浪费掉,也不叫个事儿。
租赁出去嘛,一年十几两?银子的租金,她有些看不上,不如拿来自己做生意划算。
还是得培养些得力的人手?啊!
第二天,宋荔正想找阿蒲问问她的未来规划,哪知?对方面无血色地要来辞工:
“好?端端的,辞工做什?么,发生什?么事了?”
阿蒲如实道?来:“宋掌柜,昨天我与家里人说了我和张真想要成婚的事情?,可家人不同意。他们觉得我嫁人后,每月挣的银钱,给不了娘家,索要一笔天价聘礼,张真家里哪里拿得出来,我想辞工,和张真私奔。”
听得宋荔微微蹙眉:“你也是认字读过书的,应当听过“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那张真也同意与你私奔?”
阿蒲面色羞红:“他不同意,我知?道?私奔不可取,还容易叫人看轻了自己,可我不想继续留在家中。”
宋荔大概明?白?了:“所以你想嫁人,认为通过婚嫁,可以逃离不好?的原生家庭,将自己从泥潭深渊里拽出来?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又说:“不想留在家中,你可以在外头租住院子,不用跟家里人住在一起,或许这?样会好?一些呢?”
阿蒲算了一笔账:“我每个月能挣八百多文,家里人让每月拿回去五百文。如果在外面租院子,花去一二百文,有些不够吃喝了。”
对方能这?样想,宋荔微蹙的眉心舒开:“这?也是我找你的原因,我打?算调你去北市的铺子做管事,每月工钱最少能有一两?银子,应该够在外头租院子住。”
阿蒲算了算,交给家里五百文家用,剩五百文,一二百文租院子,剩三百余文,刨掉吃喝,说不定每月还能攒下些银钱,以后给自己买套院子。
越想越觉得搬出来居住,自己当家做主,不用看人脸色,这?样的日子似乎不错。
去铺子做管事,大概就?是像北市的曾芳兰和小?翠一样,阿蒲心动不已,同意了宋荔的建议。
宋荔这?边着手?培养阿蒲,如何经营管理铺子,日常将阿蒲带在身边。
一眨眼,过了小?暑,进入初伏。
城外大片大片的棉花地里,膨大的棉桃,咧着嘴。
正值暑热,棉花进入第一波采收期。
城中各大布行老板们纷纷出动,大力收购棉花,纺织棉布,郊外一派热闹的采收景象。
木家去年种过甜瓜,今年种不了瓜,听了布商和府衙宣传的棉花棉布,自家一块田,有四成种植了棉花。
普通人家,哪敢这?样冒险,最多也就?用两?成土地,试着播种棉花,看看未来经济效益。
木家之所以敢冒险,因为家里的女儿争气,一月能拿二两?几百文的工钱,靠着女儿的工钱,足够一家人过活了。
木湘湘眼馋宋荔家的棉花被褥,蓬松保暖的棉花袄,作为阿爹的木父,自然要给女儿安排上。
别人家有的棉花,木父也要给自家女儿种上。
能卖上价,自然好?。
卖不上价,或是没有布商愿意收购,也不打?紧,留着自家打?几床棉花被,做几身棉花袄。
这?样想着,等啊等,终于?等到地里开始产棉花了。
入伏的大热天,路上行人瞧不见几个,城外的棉花地里,一茬茬的棉桃炸开了口子,雪白?蓬松的棉花,瞧着喜人。
农户们本?就?是看天吃饭,烈日炎炎,也得赶忙拿麻袋采收棉花。
木父家里种下四成棉花地,弟弟家的土地,只有两?成种植棉花,兄弟俩忙着采收,汗水止不住地流淌,拿汗巾擦擦,感叹:“这?天可真热。”
兄弟俩将各自装好?的几麻袋棉花放到田埂,有收购棉花的贩子赶着牛车路过,见了,上前询问这?对农户:“你们的棉花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