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尖迸出一串火星子,金棺上?连道轻微划痕都没有。
“细雪剑可是传世名剑,居然连一道划痕都没有,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曲笙寻细细地抚摸着金棺,商枝也从泡澡盆里跑出来,在地板上?留下一串湿哒哒的小脚印,跑到闻人听雪脚边打量着这口充满古怪的棺材。
曲笙寻说道:“你再用力点。”
闻人听雪这次动用了一些内力,火星子顿时更大了,但金棺上?还是一点划痕都没有。
曲笙寻再次说道:“你再用力点。”
闻人听雪一咬牙,一狠心,使了五成力气,火星迸射,但金棺上?还是连一道划痕都没有,依然金光流转毫无?瑕疵。
师清恒传授内力后,闻人听雪现在已经有天人五品的修为了,五品天人的半成力气是什么概念呢,就是面前有一座小山也能轻松劈成两半。
见到这一幕,屋里的三个人都愣住了。
曲笙寻又说道:“阿雪,还能再用力点么?”
闻人听雪说道:“能是能,但是再用力我的剑势就敛不?住了,这间屋子恐怕会毁掉。”
“唉,好?吧,弄到玄机阁之?后再仔细研究,”曲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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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又看向闻人听雪和变成小野猪的商枝,“你和老商来都来了,要?不?然去我们?玄机阁逛一逛吧,离这也不?远。”
闻人听雪和商枝自然很乐意去曲笙寻的地盘逛逛,立刻二话不?说地答应了,慈文、慈心、慈爱三位高僧给商枝念了一遍安神定魂的梵音,随后让曲笙寻运了一车的石头?回去。
和僧人们?道别后,玄机阁的弟子们拉着一车石头?,无?精打采地赶路,扶洮骑着马在马车前头?,曲笙寻和闻人听雪骑着马跟在马车后面一路闲聊。
到了中午日头?最毒的时候一行人停了马车坐在路旁休息,看着装满一马车的石头?,扶洮挑出一块拍了拍,好?奇道:“这里面能开出翡翠么,我正想打一对?镯子呢。”
商枝趴在一块圆润的石头上,也伸出猪爪好?奇地扒拉了两下,她也玩过赌石,赔过也赚过,不?过要?说真正的行家还得是宋时绥,用眼睛一扫就能看出来里头有没有好东西,准确率百分之?百。
曲笙寻说道:“梵音寺那帮僧人总是这样,每次都用一车石头?当报酬,开出好?的是走运,开不?出好?的就得自认倒霉。”
马车上?,商枝站在一块石头?旁叫了一声?,正伸出两只前爪踩着石头?,曲笙寻跳上?车小野猪包抱在怀里,拿起那块石头?说道:“正好?让阿雪砍砍,看看里面有没有好?东西。”
闻人听雪乐呵呵地抽出剑把石料切了,开出一块巴掌大小的绿色翡翠,成色中等偏上?,打一对?镯子是够用了。
曲笙寻戳了戳商枝的猪鼻子:“本事不?错嘛,真识货。”
小野猪的眼神里露出一抹十分人性化的得意,张开嘴巴快乐地叫了一声?,连身后的猪尾巴都摇了两圈,曲笙寻玩了一会猪尾巴,又转头?看车上?那堆石料。
那口充满古怪的金棺就藏在这一堆石头?里,如果宋时绥在这,她那双奇异的眼睛说不?定能看出金棺里头?有什么东西。
曲笙寻掐着指头?一算,已经有大半个月没有和宋时绥通信了,也不?知道她在玉京皇宫里过得怎么样,这个皇后当的顺不?顺心。
日头?西沉,玉京王朝的天也黑了。
宋时绥刚洗漱完,她换上?纯白的丝绸里衣,用内力烘干了头?发,揉了揉脖子坐在梳妆台前拿起了玉梳,宫女刚要?上?前给她梳头?发,宋时绥说道:“你们?都退下吧。”
宫女们?便都退下了,屋里只剩她一人,她拿着梳子慢慢梳着头?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洗干净了脸上?的妆,脸还和过去一样,她梳好?头?发,把头?发编成一个简单的发辫,穿上?了她以前在风雪山庄时最常穿的那身黑色劲装。
她打开梳妆台底下的一个暗阁,拿出了一把匕首绑在腿上?,她拿着一壶酒,伸手掀开窗子,窗外夜色正浓,她脚尖轻轻一点地,像片落叶般悄无?声?息地飞了出去。
皇宫有一个密牢,位于冷宫旁边,专门用来关押一些特殊的犯人,密牢的守卫宋时绥都熟悉,都是风雪山庄的人,要?么是从小和宋时绥一起长大,要?么是看着宋时绥从小长大。
看见宋时绥这身穿着,两个守卫一时间忘了行礼,下意识说道:“这大晚上?的,怎么还顶着风跑一趟。”
宋时绥说道:“我来看看隐叔。”
两个守卫互相?对?视一眼,脸色一下子就垮了下来,接连叹了好?几?声?:“他那个样子,你见了还不?如不?见,身上?没有一块好?肉了。”
宋时绥说道:“我又不?是闺阁里娇滴滴的姑娘。”
守门的两人仍旧犹豫,宋时绥叹气:“如果我硬要?闯,你们?还能拦住我?”
能不?能拦住先不?说,刀剑无?眼,万一伤了当今的皇后,哪怕是有旧时的情谊也得遭殃,守门的两人哎哟了一声?:“哪敢啊,这不?是怕你伤心么。”
两人苦着脸打开了门,吩咐一个狱卒给宋时绥带路。
密牢里灯光很暗,用的是十分劣等的蜡烛,燃烧时会产生呛人的烟雾,宋时绥捂住鼻子,跟着狱卒往前走,一直走到最深处的一间牢房前。
浓郁的血腥味直打鼻子,宋时绥站在栏杆前往里一看,瞬间从头?凉到脚。
郑隐已经不?成人形了,四肢被铁环透骨穿过,再用长钉牢牢地钉在墙上?,他的肩膀两侧也各钉着一支铁钉,一条腿上?的肉被悉数刮去,只剩下挂着一丁点肉的白色骨头?。
除了血腥气,还有一股恶臭腥臊的屎尿味,郑隐身下都是粪便,上?半身批了一件狱卒的衣服,显然之?前在牢里赤|身|裸|体的受刑,怕冲撞了皇后,这才临时给他批了件衣裳。
宋时绥惊得差点摔了酒壶,对?狱卒说道:“把门打开。”
狱卒掏出一串钥匙开了锁,小声?说道:“若早知娘娘来,奴才们?就打扫一番了,倒也不?是奴才们?渎职,只是上?头?特意吩咐过,不?能让他好?过。”
宋时绥进了牢里,被钉在墙上?的郑隐费力地抬起眼皮,见了她,一双浑浊的眼睛微微亮了亮,靠在墙上?虚弱地喘了几?声?,艰难地酝酿了一会气息,才用十分沙哑的声?音说道:“小时来啦。”
宋时绥鼻子一酸,她从小是把郑隐当爷爷的,纵然知道郑隐落在玉摇光手里绝对?活不?了,可是眼下这个场景还是大大超乎了她的预料。
“别哭啦,”郑隐说一句就要?停下来喘口气,宋时绥连忙走上?前几?步,离得近了才看见郑隐的脚是悬空的,身体的重量都靠从骨头?钉进墙壁里头?的钉子支撑着。
这是何等残忍的酷刑,宋时绥拎着酒壶的手不?断颤抖着,郑隐笑了笑:“小时还带了酒来啊,快给我喝一口。”
宋时绥一边落泪一边点头?,先是从牢里捡了几?块砖头?垫在郑隐脚下,郑隐踩着砖,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
宋时绥从兜里掏出一个酒杯倒上?酒递到他嘴边,郑隐喝了一口,咂咂嘴,满足地叹了一声?:“就想着这一口女儿红呢。”
宋时绥擦了擦眼泪,又给他倒了一杯酒,哽咽得连话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