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家的姑娘,怎么好端端的晕倒在?绣坊门前?”

羽落清说道:“一朝落魄,无?处可去,误入了?贵地,多谢夫人仗义?相救,不?知夫人怎么称呼。”

“我是这绣坊的主人,你和别人一样,叫我一声贺娘子吧。”

羽落清行了?一礼:“贺娘子,我身上的金银细软被丫鬟偷走,此时身无?分文无?处可去,正巧我会做些?绣活,手?艺还算精湛,不?知道贺娘子是否愿意收留我。”

“自然是愿意的,先吃些?东西吧,我给你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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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饭菜。”贺娘子笑容温婉,言语温柔,是个十分端庄心善的妇人,羽落清道了?谢,等人走了?,立刻打开食盒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到中午她?又睡了?一觉,吃了?午饭后便去回廊下?绣东西,这一天便平静又疲惫的过去了?。

羽落清重新当起了?一名绣娘,偶尔会和贺娘子去集市里?买丝线,红玉绣坊在?一个堪称是荒郊野岭的地方,不?远处是一间废弃很久的寺庙,经常有一些?江湖人士在?那里?歇脚。

有些?江湖人士,其实就是会些?三脚猫功夫的地痞流氓,平日里?欺男霸女,红玉绣坊里?女子很多,又地方偏远,难免引来一些?目光。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人鬼鬼祟祟地在?红玉绣坊周围走动,有绣娘出来,经常探头探脑地偷看,都让羽落清觉得?十分不?适。

来到绣坊的第七天,她?戴上遮脸的帷帽,又和贺娘子离开红玉绣坊去了?附近的镇子里?买丝线,遇见养蚕的人家,也会去收些?蚕丝。

从一户养蚕人家出来时,正好有一个卖糖人的老?头出来摆摊,贺娘子停下?来,仔细地看着?那些?扎在?稻草团子上的糖人。

老?头殷勤地询问:“夫人要捏糖人吗?”

贺娘子说道:“给我捏一对手?牵手?的女娃娃。”

老?头手?艺精湛,很快就捏好了?,两个梳着?双髻的女娃娃手?牵着?手?,圆圆的脸上带着?笑,贺娘子凝视着?糖人,眉眼温柔,唇角带笑,随手?给了?老?头一块碎银字。

这糖人只卖五个铜板,她?这样出手?大方,不?禁让卖糖人的老?头一呆,连忙说道:“夫人慈眉善目,有菩萨相,可见是个修心的。”

贺娘子微微一笑,眉眼温和。

又走过一段路,贺娘子去了?一个布庄买布,今日布庄里?人多,羽落清挤不?进去便在?门外站着?,两个油头粉面的年轻男子正在?旁边蹲着?,见羽落清身姿曼妙,别笑嘻嘻地上前搭话。

一个人站在?羽落清面前,用油滑的腔调调笑着?:“姑娘是哪家的小娘子,一个人出来买布啊?”

羽落清转身欲走,另一个男子却又窜到她?面前,伸开双臂挡住了?她?的路,言语轻挑:“好妹妹,这日头怪晒的,不?如和哥哥们去酒楼里?喝酒,好吃好喝招待着?。”

说完便作势要摘羽落清头上的帷帽。

羽落清把头上的帷帽紧紧按住,怒斥道:“我是红玉绣庄的绣娘,不?是楼里?卖笑的姑娘,给我滚!”

她?没指望这一番话能起效果,没想到这两个人立刻变了?脸色,互相交换了?个眼神?,眼神?暧昧,神?色也0更加轻挑:“哟,原来是暗娼啊,早说一声不?就得?了?,哥哥们又不?是出不?起钱。”

羽落清了?气?的脸色发红,怒喝道:“你说谁是暗娼!”

其中穿紫色衣服的男子哎哟了?一声,“装什么冰清玉洁呢,谁不?知道红玉绣坊做的是皮肉买卖,哪个正经绣房绣坊开在?荒郊野岭的。”

羽落清心里?一紧:“你说什么?”

另一个穿着?褐色衫子的男子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脸上挂着?下?流的笑:“贩夫走卒都爱去那儿,最便宜的姐儿十文钱就能睡一晚,你这模样不?错,少说得?一百个铜板,这样,你赔我们哥俩一晚,我俩给你十两银子。”

羽落清顿时觉得?五雷轰顶。

刚逃出金月皇宫,这就又进了?做暗娼的绣坊?

她?一阵阵眩晕,趁着?贺娘子还没出来,她?把挡路的男子狠狠一推。

她?会一些?武功,那男子没防备,也没有想到一个纤细的姑娘竟然有如此大的力气?,一下?子被推倒在?地上摔了?个屁股墩儿。

他?正捂着?屁股喊疼,羽落清已经捂着?帷帽往对面的街上跑去了?。

这一个个连番的刺激之下?,她?头脑发晕,呼吸急促,几乎晕死过去了?。

这贺娘子长得?慈眉善目,难道是逼良为娼的老?鸨么?

前出虎穴,后入狼窝,羽落清觉得?不?止自己的心气?儿没了?,就连这条小命也快保不?住了?。

她?也不?知道该往哪里?去,就这么跌跌撞撞的往前走着?,她?一个年轻女子这样在?街上乱走乱跑,自然十分引人注意,路人纷纷转头看她?。

帷帽后面,她?的眼泪又流了?下?来,眼睛被眼泪冲刷着?,心里?发闷发痛,她?抹干眼泪,开始思索自己孤身在?外要如何谋生。

她?会一些?医术,虽然在?碧海潮生那个地方她?的医术排不?上号,但是在?民间足够用了?,她?还精通刺绣,也可以依靠刺绣谋生。

不?知不?觉间,她?跑到了?一个小巷子口,这种小巷的围墙都比较好,用灰白色的石砖垒成,羽落清抹了?一把脸上的汗,隔着?帷帽垂下?的白纱朝前面望去。

巷子口种了?两颗枫树,枫树被阳光一照,显得?十分鲜艳灿烂,枫树底下?,一个十分高?大的男人正倚着?石墙,手?里?握着?一把漆黑的弓箭,低头把玩着?。

这是一个中年男人,有一张棱角分明的脸,脸颊两边用银线和发丝穿插着?,扎了?两条细长的辫子,脖子上围着?一条灰狼皮围脖。

他?的衣着?有些?古旧,深灰色的衣摆刚刚能遮住膝盖,脚上穿着?一双样式不?太常见的黑色长靴,靴子的侧边缝着?几个银扣子,在?山一样的沉稳之中又多了?一点金属的锋锐。

羽落清对陌生男性一向是十分警惕的,或许是女人天生的直觉,她?立刻察觉到一种危险的气?息,于是迈出去的脚步顿了?顿,绕得?远了?些?,往前快走几步。

前面是一个卖首饰的小摊子,再往前走两百步是一间药铺,羽落清准备去药铺问问,看看能不?能给自己寻一份差事,攒够了?钱之后立马离开金月王朝,永远不?来了?这里?。

她?脚步很快,很快走到了?药铺,她?提着?裙摆往前一看,就见前面又崽着?一颗枫树,而那个手?拿弓箭的男人倚着?树,一双狭长锐利的眼睛朝着?她?看过来。

有些?人的眼神?是非常锋利的,不?弱于冰冷的刀剑,羽落清被这一眼看得?遍体?生凉,那种不?详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她?捂着?嘴,转身就跑。

她?又跑到了?那个小巷口,这会那没有人,可是却突然传来一种强大的力量把她?往巷子里?一拽。

羽落清眼前一花,连惊呼都发不?出来,脖颈间突然传来一阵剧痛,她?双眼一翻,再一次晕死过去。

睁眼时,是破破烂烂用茅草堆成的狭小房顶,身下?是木板子拼成的床,羽落清揉着?发痛的后脖颈,缓了?一口气?后,立刻认出这是那片瓜地里?的茅草小屋。